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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关外。

玉笺关外的士兵随着第一缕曙光开始了一天通关检查,关外的百姓们已排好长队等待检查通关文书。

那守城官左清吼道:“最近北凉蛮子蠢蠢欲动,诸位要进关的,提前拿出凭证来,要是被本将发现一两个蛮子进城,那可就要吃牢饭了!”

说罢,他麾下的士兵依次排开,守卫着大璟的国门。

不远处的荒漠上,出现一位策马奔腾的青年男子,他一袭青衫,意气风发。

此时谢炎生了却南疆一事,心下不免放下了一大块石头,想到故人水良已葬南疆,谢炎生就感到一阵难受涌上心头。

“她的心愿就是落叶归根吧,我也算是为她做了最后一件事。”想起水良的命运,谢炎生不免悲戚。

可是生活仍然要继续,在接到摄政王手书后,谢炎生便快马加鞭赶回西境,一路穿过戈壁荒漠,从最北到最南,终于来到了玉笺关外,这里是通往西境的第一道入口。

还记得四年前,他初至关外,那时的他,还是个离家出走的愣头青,而如今自己已是王府重臣,虽然靠着时人不齿的唱戏手段做上了大官,谢炎生想到如今进退不得的仕途,思考着投靠权贵,这般意义上的人生是否是他想要的?

若是,他本来就是清河谢家之嫡子,出身不差,那又为何要抛弃富贵,选择远游呢?

在他思考间,却见前方关隘一阵骚动四起。

那守城的士兵,拉着一对青年男女不放,嘴里还嚷嚷着要俩人出示通关文书。

那男人看起来身材壮硕,力气更是奇大无比,一把就挣脱了士兵,不服气道:“让我们过去,我们是西境人,进关是去投靠亲戚的。”那男子红着脸,哽着脖子喊道。

“呸!一看你就是北凉奸细,还敢自称是我西境子民,我们这些雍州本地人从不说自己是西境人。还有,你包袱里这枚雄鹰戒指哪来的?”那卫兵喝道。

这阵骚动也也引起了守城将军左清的注意,左清一身盔甲,威风凛凛,此刻他也眼神犀利地打量着二人。

“是我捡的。”男人弱了声音,依旧狡辩道。

“无需多言,将他们带下去。”守臣官左清冷笑道。

谁知一阵更大的骚动,分散了左清的注意力,而那俩人趁乱进关。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撒钱了,有人撒钱了,大家快来捡啊。”

这句话顿时使得百姓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去那骑着马的男子身边,原因只有一个,那人在撒铜板。

见此情景,谢炎生开怀大笑,众人捡他的钱,使得他心情大好。

见他们抢的起劲,谢炎生顺手拿出怀里的最后一把铜钱,纷纷扬扬的洒下,围观的百姓更是疯了一般乱作一团,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嘴里纷纷叫着:“钱,这是钱,我的,别抢!”

而左清见人群骚动,皱起眉头盯着始作俑者谢炎生,心道:“这个骑马的人莫不是疯了,大街上洒钱?”

谢炎生见众人纷纷低头捡钱,正欲悄悄溜进关内,就听见身后一声断喝道:“你是何人?敢来此作乱?”左清叫住了谢炎生,他要拘禁此人。

而谢炎生听见左清的声音,只是回头一笑,便快马加鞭地进了城门。

左清被他那一眼看得疑惑,心里一股熟悉的感觉,心道:“此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待到百姓捡完钱,左清才组织着百姓们重新排队检查,过了好一会儿,才陆续恢复了检查通关文牒的秩序。

“对不住了,左清大人,我因没带官印不得不出此下策。”看着左清忙碌的身影,谢炎生抱歉一笑,他急着回王府复命,可是守城官左清乃丹阳郡主的忠心之士,自己和丹阳郡主素来不睦,恐怕他会刁难自己,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先洒钱吸引百姓注意力而后趁乱进城的方法。

正当他暗自愧疚时,却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过头来,发现是刚刚在关外被误认为奸细的那位青年男人。

那人虽生的魁梧,气质却温文尔雅,像是饱读诗书之辈。

那人先对着谢炎生抱拳道:“多谢壮士相助,我和妹妹方才能顺利进城。”

谢炎生心下疑惑,这俩人行踪确实可疑,莫不是关外的奸细被自己错放了进来?故而也不回答他。

那人见他满眼戒备,沉默以对,也不介意,依旧热情洋溢道:“不瞒壮士,我兄妹二人的确是北凉羌人,我名玄奎,这是我妹妹长星,我们今日来城中,确实为游玩而已。毕竟俩国交战,与我们平头百姓无关。”

他豪气的大笑,说着还摘下了冠,原来那冠帽里藏的是一头辫子。

谢炎生见此人豪爽,便也放下戒心。此时他才注意到那人身边有一十四五岁的女孩,生的可爱,她倒是感激涕零地看向自己。

谢炎生摆摆手道:“没什么的,我也是为了进城才出此下策,欢迎你们来西境游玩,只是我急着回家,先不奉陪了,二位,后会有期。”说罢便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见他走远,玄奎才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幸好有这个人,不然他们还不能如此轻易进来。现在得加紧完成任务,好将城中情况一一回禀大汗。”

那女孩娇俏可爱,仿佛不知哥哥的忧虑,她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好奇地问:“阿哥,这中原人的城池果然气派,难怪大汗一直念念不忘。我不想在草原上待了,我想来这里生活。”长星拍手称赞道。

“傻妹妹,只要这次我们能为大汗拿到西境城防图,攻下汉人城池指日可待,那时我们就是功臣。”玄奎看着自家妹妹傻乎乎的模样,不禁宠溺笑道。

且说谢炎生疾步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瞧见王小奴一脸盼财神爷的表情凑了上来,他一脸神秘道:“太常卿,大王已在议事厅恭候您多时,请移步。”

谢炎生心下一惊,难道王爷对自己出使南疆不满?便顾不得先回家去看苏岚锦了,直直地跟着王小奴去了。

可是却越走越偏僻,见此路四周无人,谢炎生不免有些寒意,往常这里都是热闹的,怎么今日却无一人在此?

“太常卿,这边,王爷在这边。”王小奴还在引路。

可是谢炎生已不再相信他了。他停下了脚步,打量着王小奴。

王小奴被他盯得心里发慌,便故意装出一副笨笨的模样道:“就快要到了?君何不前往?”

谢炎生压下了心中的疑惑,见王小奴并无异样神色,他也就放下心,继续跟着走了,想来这乐童必无害他之意。

其实他为人素如此直白,人若爱他,他必爱之,人若恨他,他只当是别人没有欣赏到他的闪光点,也难怪苏岚锦常说他过于仁慈,倒似个圣父般的女孩儿性格。

“那是我多疑了,你继续带路。”谢炎生抿嘴一笑,转而又无意道:“我走后,府里发生什么事没有?”

“京郊大量流民闹饥荒,京都不太平,大王遣南阳郡王出使京都,面呈天子献上今年的贡礼。”王小奴快言快语道,“大王在别苑打猎,他…”王小奴还在话痨般地透露府中的情况。

谢炎生却停住了脚步,他直直地盯着身前的王小奴道:““阿奴,你还是说谎了,怎么欺哄我说是大王要找我?大王人在别苑,又如何能传唤我?”谢炎生抓住了王小奴的疏忽,一针见血问道。

王小奴暗暗骂道:“可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丹阳郡主交代的事只是让自己引他来此,并未说原因。”

就在二人对峙之时,一位明媚的女仆恰好出现,只见他一把拉开王小奴,而后对着谢炎生行礼道:“你是玉面谢郎吧?我家郡主有请。”说罢拿出一块帕子蒙住了他的脸,还不等谢炎生做出反应,他就被那女仆迷晕了,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巧见谢炎生倒在地上,便笨拙地架起他,眼神却没好气地看向王小奴道:“我说,你办个事怎么这样拖沓?他人都到门口了,你倒是拽他进来啊。”

王小奴听罢头顶一排乌鸦飞过,小巧是不是脑子有病?她自己当郡主的丫头当久了,真以为王府的下人和他一样跋扈,谢炎生好歹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敢对他动武?

小巧一边架着看着不省人事的谢炎生,一边埋怨他道:“书呆子,你可真沉啊,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却重得和猪似的。”

说罢和王小奴将谢炎生拖到丹阳郡主的别苑里。

在园子里的一处廊桥上,那里有一位紫衣女子正在执棋,她正在思考在何处落子,就听见小巧活泼的声音道:“郡主,我把他带来了,您瞧。”

原来姬凌波在自弈,每当心情烦闷时,她都会来此下棋打发时间,随着小巧把谢炎生扶在那黑棋执棋人的位置,姬凌波落下绝妙的一枚白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吃!你的黑子已无气了。无论下棋还是人生我总是赢你,可你为何偷走我的心?”

看着宛如睡着一般的谢炎生,姬凌波露出复杂的神色,道:“我是喜欢你,可是你总和我们兄妹作对,你为什么要帮大哥和颜丞相呢?如此,也留不得你了。”

说着,便不再看陷入沉睡的男人,看起了栏外的山水。

花开俩朵,各表一枝,且说玄奎兄妹在雍州城内逛了整整一天,因为将辫子藏在冠帽里,做中原璟人的打扮,愣是没被人认出是外族人。

玄奎浏览着城内的兵力把守,边走边记录,若有所思道:“如此看,这些中原人的兵力还算强壮,看来现在不是开战的好时机。”

长星则被城里的繁华街景迷了眼,缠着哥哥的手道:“兄长,我不想回乌珠穆沁部了,我想一直待在这里,这里比草原好十万倍。”

“妹妹,你既然这么喜欢这里,以后都待在这好不好?”玄奎状似无意问出,他的心里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不如送长星去中原做和亲公主,以此麻痹中原人,使他们放松警惕,好撤走城内的兵力部署,等到西境敞开城门之时,便是北凉的草原男儿踏破中原之时,只是那时恐怕长星的性命难保。

看着自家妹子一脸天真地神色,玄奎藏起了眼里的一丝愧疚,“有时候,为了仗能打赢,就算牺牲亲妹妹也不是不可以。”

周围的百姓像流星一眼划过二人身边,他们并不知道身边不起眼的兄妹二人会给自己原本幸福的生活带来怎样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