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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正是登山踏秋的好日子,程韵应郝兰兰的邀约到常熟县有名的兴福寺拜佛。

在虞山北面的山脚下,程韵被郝兰兰的变化吓了一跳,她脸颊粉红圆润,再也不见当时在船上的苍白消瘦,但这不是吓到程韵的根本原因,而是郝兰兰那硕大的肚子,仿佛一下子往里面充了许多气一样,郝兰兰此时的肚子大得惊人,程韵看着她向自己走来,有种忍不住向前扶她的冲动。

郝兰兰明显很高兴,但高兴底下又好似有其它不同的情绪,还没等程韵分析出来,她已经走到程韵面前并挽起她的手,甜甜得喊了一声:“林家主。”

程韵忍不住操心问道:“你肚子怎么一下子大了那么多,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养太大吗?”

郝兰兰不好意思得说:“我这肚子一饿就受不了,嘴里泛酸水,所以现在一天都能吃六顿,这还是赵嬷嬷刻意控制着每顿的量,不然肚子说不定更大呢。而且……我感觉自己怀的好像是双胎……”

程韵急忙问:“大夫瞧过了吗?怎么说的?”

“夫君找了好几个大夫来把过脉,有说是单胎的,有说是双胎的,甚至还有说是龙凤胎的,但是谁也不能确信。我自己觉得应该是双胎,有时我几乎可以感受到肚子里有两个心跳声。这一个月肚子猛然涨那么大,有点吓人,我心里实在害怕,所以才想着约你一起来拜拜佛。”

“跟你……婆婆说过了吗?”程韵将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娘”字硬生生得改成了婆婆。

郝兰兰似是没有注意到,继续回答程韵的问题:“没有,我和夫君的意思都是先瞒着,等生下来再说,婆婆身体有些不太好,怕她知道后想太多,等到时候直接给她报喜就行。”

程韵偷偷沉入意识里跟小艾对线,你上次不是给她扫描过吗?为何不告诉我她是双胎呢?

小艾一脸无辜道:“可是宿主明明只是让我扫描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并给出解决方案,是不是双胎这件事你好像也没问耶。”

程韵被噎了一下,继续面无表情问道:“那她到底是不是双胎?”

小艾邪魅一笑道:“宿主,那是另外的价钱哦,上次的扫描服务已经过去了,不负责售后呢!”

程韵看了一眼自己仅剩的51积分,颤颤巍巍得再一次购买了对郝兰兰的扫描服务。歘的一声,自己的积分又回到了熟悉且碍眼的“1”。

小艾甜美的声音过了一秒后又再度响起:“恭喜宿主,郝兰兰女士确实怀有双胎,目前孕妇和胎儿三人状况良好,为了保证胎儿健康以及顺利生产,建议购买商城中级养孕丸。请问宿主需要知道胎儿性别吗?”

程韵一点都不好奇,她现在已经被郝兰兰既是头胎又是双胎的事实搞到有点头大,这两种情况叠加,在古代简直是必难产的生死关呀。赚积分的任务迫在眉睫了,如今郝兰兰都7个多月了,双胎的话一般很难坚持到满10个月才生,留给自己和郝兰兰的时间都不多了。

因着这件心事,程韵虽然焦急着回去构思怎么赚积分,但是来都来了,她还是收敛心情陪着郝兰兰逛了一圈兴福寺。一路上她还不忘宽慰郝兰兰,提醒她上次给她服用的秘药将她的身体养得很好,让她不要多思,以免影响自己和胎儿。

郝兰兰对她的话很是信服,再加上拜了佛,有了一些精神寄托,脸上已经没有刚见面时的惶恐了。她和程韵聊了一场后,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困倦,打起了哈欠,程韵跟寺庙借了间厢房守着她,睡了半个时辰后,郝兰兰才醒过来,眼见日头开始西斜,再晚回去就得走夜路了,两人匆匆话别后就踏上了各自的归途。

让程韵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厚颜向大嫂提及想要去顾家书房一游,郝兰兰便发动了。

这日,程韵和洛夫人在花厅喝茶,便见小厮带着郝管家匆匆得来到两人面前。郝管家一脸焦急,眼眶微红,一开口便说道:“小小姐难产,想要见你一面。”

程韵双手一抖,手里的茶水洒了一桌面。她也顾不得收拾什么,便直接往外走,边走边交代:“姐姐,我一个认识的小辈生产,恐怕有些问题,我先过去,你好好跟颖儿说一声。”

可是,等程韵走到门口时有些傻眼了,郝管家是快马疾驰过来的,只有一匹马,她只能坐马车,这样速度就会慢很多,郝兰兰可等不了那么久。不过就算有马,她也不会骑呀。

正当程韵有些捉急的时候,跟在后面的洛夫人意识到她的难处,直接给了程韵一句:“我骑马带你过去。”

话毕,没一会儿,洛夫人便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来到程韵跟前,也不发话,直接长手一捞,程韵便稳坐在洛夫人身后了,程韵只听洛夫人一句:“坐稳了,你前头带路。”

前面那句是跟程韵讲的,后面那句是对郝管家。

就这样,一行三人两匹马,在去往常熟县的官道上疾驰,带起了一阵阵灰尘。

半个时辰后,三人在一处农家小院门口停下,程韵虽心下疑惑郝兰兰为何不是在县衙后院,但也没有多问,此时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

等程韵下了马,也没多给洛夫人说什么,直接往后院疾步走去,洛夫人也不介意,等下人把马牵走后便在郝管家的招待下去了隔壁的大厅。她不认识这一家,不太适合去产房那边,所以还是安坐一隅别添乱就行。

等程韵进了郝兰兰所在的院子,见到下人到处乱走,现场慌乱不堪,不由得心头火起,怒喝道:“乱什么乱,当值的给我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当值的回屋,若再见到有人乱走动,直接发卖出去。”

其他人见程韵一脸当家主母的气势,虽然觉得程韵眼生,但在她的气势下竟然都听命行事,很快,院子里开始井井有条起来。

这事发生也不过一瞬,赵嬷嬷听到声音从产房里出来,见到程韵便眼眶一红说道:“林家主,您总算来了,姐儿把你当比较亲近的长辈,所以想要见你最……最后一面。”说到最后的时候,赵嬷嬷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程韵控制自己马上冲进产房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了句:“具体什么情况?”

“姐儿昨晚就发作了,请了稳婆和大夫,整整疼了一夜,血流了大半,宫口也开了,但就是生不下来,稳婆和大夫都说胎位不正,除非剖腹,可以保小。可是一旦剖腹,姐儿也就活不成了。”

程韵心里一冷,头胎 ,双胎,还有胎位不正,这是老天要绝郝兰兰的活路呀,不,她不允许。

当下,程韵进了产房,床上奄奄一息的郝兰兰差点没让程韵哭出来。

郝兰兰听到了动静,瞧见了程韵,眼里原本有些发散的光芒聚焦起来,她对着程韵扯出一抹惨淡的微笑,用已经喊哑了的声音说道:“林家主,你来啦,幸好来得及见你一面。其实,我想说,我很羡慕林颖,她有你这样的娘亲,真是幸福,我也想有你这样的娘亲……”

程韵止住鼻酸,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努力控制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女儿,干娘也是娘亲。现在听干娘的话,不要放弃,干娘来了,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忘记上次你吃的秘药了吗?干娘有办法的。”

郝兰兰闻言,眼里光芒大盛,随即又好像丧失了最后一丝力气,说了句:“娘……”

程韵只觉得郝兰兰手突然软了下来,再一看郝兰兰已经闭上了双眼,她没控制住心里的恐慌大喊了一声“小艾”。

小艾感受到宿主激动的情绪,自动扫描起了现场情况,知道是之前的郝兰兰女士情况不好,跟程韵说了一声:“宿主,郝兰兰女士如今需要手术,吃养孕丸都没有用了。”

程韵一听,这个年代哪来的手术之说,有些绝望得求起了小艾:“小艾,你帮帮我,我现在积分不够,我可以预支,之后十倍百倍的还,只要你能够帮我救她。”

小艾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宿主你现在听我讲,接下来我会安排程序控制你的身体,你的意识需要让出身体的控制权,这个程序会帮助你给郝兰兰女士动手做手术,至于积分,回头再说吧。”

程韵眼含热泪重重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