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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韵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吩咐稳婆在产房屏风后待命,然后让赵嬷嬷煮一碗浓浓的参汤过来,等清场完毕,她便示意小艾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下一秒,程韵眼神一变,从袖口里抽出凭空出现的银针,对着郝兰兰的合谷穴等穴道扎了下去,足足扎了十二针才停止,过了两三分钟,昏迷过去的郝兰兰醒了过来。

程韵恢复身体的控制权,向前跟郝兰兰说道:“兰兰,听干娘的话,不要睡,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孩子了。”

郝兰兰微不可见得点点头,只不过好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程韵稳定心神,向外大声喊了句:“赵嬷嬷,参汤好了没?”

很快,赵嬷嬷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刚刚用冰块急速降温的参汤,程韵尝了尝,温度适中,便在赵嬷嬷的帮助下,把一碗参汤一滴不漏得喂进了郝兰兰嘴里。

郝兰兰脸色恢复了一些,但仍然有些青白。

等参汤喂完后,程韵又吩咐赵嬷嬷:“让外面的产婆准备准备,清理干净准备接生,你再吩咐厨房再烧上多多的热水。”

赵嬷嬷已经被郝兰兰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了,只能机械得按照程韵的指示做事。

程韵站定床前,眼神一变,又给郝兰兰扎了几针,之后在郝兰兰的肚子上轻轻推拿起来,郝兰兰忍不住疼得发出细细的闷哼,程韵也不管,直到确认胎位正了后,真正的程韵才又回到了现实。

她对外面的稳婆喊了几声,示意她们进来接生,两个稳婆赶忙进来,摸了摸胎位,发现竟然正了,心里啧啧称奇,但此时事急,两人也没有多问,专心接起了生。

没过一会儿,一个小男婴便顺着产道来到了世间,还算响亮的啼哭声让产房里外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等过了几分钟,一个小女婴也生了出来,哭声虽然没有前面小男婴那么大,但也算正常。

程韵债多不压身,磨了小艾帮两个新生儿扫描了下,发现都没有什么暗病,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等她放松下来才注意到,孙秉文竟然不在!他的妻子正在产房九死一生,孙秉文竟然不在!

赵嬷嬷听程韵问起自家姑爷也知道她在气什么,连忙解释道:“姑爷他前天就去了虞山那边的村庄,说是要安排栽种桑枣一事,约莫需要几天的时间,我们也没想到姐儿会那么早就……昨天晚上深夜开始发作后,本想派人去寻姑爷,但姐儿说了,姑爷这是去山里,深夜行山,恐出问题,所以等到了天亮才出发寻人,这会儿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许是还在路上。”

程韵又问:“你们怎么会在这农家小院里,为何不是在府衙后院?”

赵嬷嬷继续解释道:“姑爷得了常熟县县令的差事,十分热衷于劝课农桑,十天倒有八天是往山里田里跑的,所以就近赁了间小院,日常吃住多在这院子,府衙反而呆得少。”

“就不怕有人报案吗?”程韵疑惑道。

“常熟县政通人和,少有人作乱,连陈年冤案都没几卷,若是有人报案,快马来传,再快马回去,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因而倒是没什么大的关系。”

程韵听完解释,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气愤于孙秉文的缺席,但这事真的不能怪他,只能压下火气,关心起了郝兰兰产后恢复的事情。

郝兰兰这次确实遭大罪了,生产完后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但小艾说了这是力竭昏迷,好好休息就行,所以程韵盯着赵嬷嬷轻手轻脚给郝兰兰清理身下后,便由她昏睡着。

只不过两个时辰后,程韵还是叫醒了郝兰兰,让她起来吃点东西,她从昨晚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刚生产完不补充点能量身子会受不了的。

郝兰兰模模糊糊得回了一句:“嬷嬷,再让我睡一会儿。”

程韵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心下又是一软,不禁把声音放得更柔和些:“兰兰,听干娘的话,起来吃点东西。”

郝兰兰总算有点清醒的意思,看到眼前的人是程韵,不由得喊了一声:“林家主。”

程韵佯装生气得说道:“怎么还喊林家主,要喊干娘,还是说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干娘了?”

郝兰兰以为当初程韵说的认干娘只是一时鼓励她的话,哪知道程韵是真的愿意做自己的干娘,一时的惊喜让她忘了自己身上的情况,猛地想要坐起身来,谁知一动,下身处传来一阵疼痛,让她没忍住“嘶”了一声,起身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程韵见她如此,忙帮着慢慢扶起了她,嘴里念叨道:“你刚生产完,动作不要太大,小心扯伤了。”

郝兰兰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生产完了,连忙问起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呢?孩子怎么样?怎么不抱过来让我看看?”

程韵笑着说:“两个孩子睡着了,等醒了抱来给你看看,一个男娃一个女娃,长得一模一样,可稀罕人了。你可真厉害,一下子给孙家添了一对龙凤胎。”

郝兰兰的手下意识得摸向自己的肚子,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肚子里已经没货了,感慨道:“还真的是双胎呀,干娘,我真高兴,以后我一定对他们好,男娃女娃都一样,我绝对不偏心。”

程韵知道郝兰兰的亲娘给她造成的阴影太大了,也不多说,摸了摸郝兰兰的头柔声肯定道:“恩,你会是个好母亲的。”

这时,赵嬷嬷刚好送吃食过来,程韵看着她吃下一大碗鸡汤面,也放心了下来,吃得下就好,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在系统商城买什么养身的药丸给她了,欠了五千多积分的巨债,还不知道得还到什么时候呢。当时能够预支积分让小艾帮忙,那是事情紧急,由不得耽搁,现在郝兰兰只要好好坐月子就可以养好身体,所以她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小艾那里透支了。

郝兰兰吃完后没说几句话就又沉沉睡去了,她的身体还需要通过大量的睡眠来恢复元气。

等郝兰兰睡熟没一会儿,耳尖的程韵听到前院传来一些响动,渐渐朝产房这边靠近,她猜应该是孙秉才回来了,连忙出了产房交代赵嬷嬷去里面守着,自己去会会那孙秉才。

孙秉才双脚刚迈进后院,便看到清和先生立在他前面,心里也猜到她是被自己妻子叫来的,连忙问道:“先生,我夫人怎样了?她还好吗?”

“挺好的,差点死了而已。”程韵一脸冷漠道。

孙秉才脚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抹了一把脸,又爬了起来,说了一声“我要去见夫人”,便再也不管旁边的程韵了。

程韵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兰兰没事,这会正睡着,你是想要吵醒她吗?跟我去书房。”

孙秉才听自己妻子真的没事,虽然很想去看看她,但听说妻子还在睡觉,所以就听话得跟着程韵去了书房。

等书房门一关,程韵对着孙秉才引经据典一顿念叨,直把他念叨得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多么十恶不赦。

郝兰兰恍惚间听到自己夫君的声音,问了一声:“是不是夫君回来啦?怎么不见他过来?”

赵嬷嬷正守着,连忙回答:“是姑爷回来啦,这会儿被你干娘带去书房,恐怕是在训话呢。”

赵嬷嬷说完忍不住一声轻笑,感慨道:“姐儿,你这干娘对你可真好,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生生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刚刚身子都软了,老婆子我都吓瘫在那里,你干娘愣是冷静了下来,把我们打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你就可以生了。若是姐儿你出了什么事,老婆子我也不想活了,幸亏有你干娘,老婆子我要给她立个长生牌位,愿她长命百岁,等我走了,有她照顾你,我也可以安心些。”说到这里,赵嬷嬷自己忍不住掉下泪来。

郝兰兰被赵嬷嬷这通剖白惹红了眼,但月子里不兴哭的,她强忍着安慰赵嬷嬷:“嬷嬷,你别惹我,你再这么说,我也要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嘛,你也得长命百岁才行,不然谁帮我带哥儿姐儿?”

赵嬷嬷听说起哥儿姐儿,果然换了话题聊起了两个可爱的宝宝,郝兰兰强撑着说了一回话又睡着了。

赵嬷嬷上前给她掖了掖被角,爱怜得摸了摸郝兰兰的脸,轻声说了一句:“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