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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的认罪书递上来的同时,珍妃也开始了每天到紫宸殿殿门口报到的日子。

皇上摆明了不愿意见她,她也不走,而是直接跪在殿门口哭,哭自己几年前逝去的亲兄长,哭自己年迈的父亲,哭对自己百般疼宠的义兄。

皇帝一方面厌烦珍妃的不懂事,眼中只有亲情,一点国家大义都没有;另一方面,又觉着珍妃能够不顾自己“求情同罪”的旨意为义兄求情,至少不是什么冷血之人,也算是有些可取之处,原本还想借着此事给珍妃降位的心思也淡了。几番计较下,任由她在殿门口哭上几天,才让王承恩出去宣旨。

王承恩接了旨意,恭恭敬敬得对着珍妃行礼后宣旨道:“皇上有旨,珍妃因私废公,令闭宫自省,无旨不得出宫门半步。二皇子未能劝谏其母,同样闭宫自省,抄佛经百遍,为边疆军士祈福。”

珍妃听完旨意还要哭嚎,王承恩向前劝道:“珍妃娘娘,听奴才一句劝,您这样哭闹只会让皇上更加心烦,这不就连累了二皇子了吗?还是乖乖回宫吧,朝堂上的事,皇上自有主张的。”

说完,王承恩给了一旁同样跪着的习秋姑姑一眼,习秋姑姑连忙一同劝道:“是呀,娘娘,后宫不得干政,咱们这样子是会害了二皇子的。”

珍妃哭嚎了几天,也知道皇帝这次是铁了心要整治自己的义兄了,最终还是疼惜儿子的念头占据上风,在习秋姑姑的搀扶下回去了自己的永和宫。

王承恩进去后,看到皇帝揉着太阳穴,连忙上去帮忙松松头骨,皇帝闭着眼睛说了一句:“展鹏死得太不值了,他要是看到如今荣国公府这副样子,该有多难受呀。”

王承恩没有回答,他知道皇帝并不需要别人答他,只是需要将这句话说出口,发泄出来就好了。

另一边,李承彦带着他大哥回家了。

他们到时,李府已经挂白,李承彦见到了红了眼眶的父亲和已经哭得全身无力倒在侍女怀中的母亲。

李承彦在灵柩旁跪了下来,哑着嗓子大声说道:“父亲,母亲,我带大哥回家了晚了一些,让你们久等了。”

李尚书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他张了几次口,愣是说不出什么来。最后,他也放弃了说话,向前扶起了李承彦,用眼神确认了自己小儿子没有异样外,眼神落在后面的棺柩上,眼里开始充满雾气,他朝旁边的李管家挥了挥手,李管家站起身喊道:“迎大少爷回府!”

所有李家的下人都跪下齐声喊道:“迎大少爷回府!”

李母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哭声,当场放声大哭喊道:“承基,我的承基……”

李家两个主事人一脸肃穆,看着李承基的棺柩放在已经准备好的架子上,然后命令正式向外报丧。

前来李府吊唁致奠的人特别多,程韵也去了,见到了灵堂上憔悴的李承彦,她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说些什么,两人只在家属谢礼时眼神匆匆交汇而过,之后程韵便去了隔壁接待女眷的花厅,见到了强打精神理事的李承基遗孀。

李家主母哀思过重,已经病倒了,李大少夫人即使同样难受,她也只能强撑着不能倒下,忙碌的日子让她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得哭一场都不行,连深夜里睡不着也只能默默垂泪,生怕自己的哭声再引起别人的多一份伤心。

接下来,筮宅卜日选择墓地葬所和下葬日期,在下葬前两天的晚上最后一次哭奠,下葬前一天将灵柩用灵车迁入祖庙停放;最后发引下葬……一切都按照流程走着,李承基的告别仪式就此结束,而活着的人还没从这场告别中抽离出来。

一个人的死亡并未能够使全世界停止欢喜,与李家一片惨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武定侯府与程家。

正如武定侯爷提到那样,他趁着此次入京,参加了自己女儿的亲迎礼。前面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流程在华氏回京后便迅速走完了,等到武定侯爷回京,请期,定了最近的迎亲吉日,接下来,两家便都迅速筹备起了成亲事宜。

迎亲当天,风和日丽,程笃一身簇新的红衣来到家中祠堂祭拜,之后便来到程二哥跟前接受训导。

程二哥端坐在上首,等程笃叩拜完毕后,一脸认真得训诫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意思是说,去吧,迎接你的内助,继承我家宗庙之事。勉力引导她,敬慎妇道,继承先妣。你要始终如此,不可懈怠。

程笃答道:“诺。唯恐弗堪,不敢忘命。”表示不敢忘记父命。

此番仪式后,程笃便在程家人的目光中出门,领着自己的朋友兄弟们,骑着同样系着红绸的高头大马,一路敲锣打鼓得去迎接自己的新娘。

二嫂在程笃出门后忍不住落起了泪,她终于等到了儿子成婚的一天了,别的同龄人都当奶奶了,她才娶第一个媳妇,谁能懂她内心对儿媳妇的渴望。

一旁的程二哥见妻子落泪,虽然知道她是喜极而泣,也难免心疼,劝道:“别哭了,等下妆都花了。还有,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让儿媳妇瞧见你落泪的样子,羞不羞呀?”

二嫂不但没有停止落泪,反而哭得更凶了,不顾众人的眼光,轻捶程二哥的胸膛,嗔怪道:“我儿媳妇肯定不会嫌弃我。”

程二哥无法,只能答道:“是是是。”

其余程家人只能装作没瞧见的样子,兀自低着头偷笑。

这边,程笃一行人掐着吉时到达了武定侯府门口,队伍后面还跟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等着到时候撒喜糖和喜钱。

迎亲肯定是要经历一番娘家人的考核的,程笃文武双全,对于那边的考核全盘接下,没过一会儿便突破了所有关卡,顺利闯到郭沫沫的院子里,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新娘。

见到和自己同样一身红的郭沫沫时,程笃一下子有种“近乡情却”的感觉,连自己走路同手同脚都没有发觉,被郭沫沫那边请来的女郎笑得摸不着头脑。

程笃好不容易牵着郭沫沫来到武定侯夫妇面前,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丝汗意,不过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机械得听从吩咐给武定侯夫妇递茶。

武定侯爷接过郭沫沫递过的茶后喝了一口,随后告诫道:“戒之敬之,夙夜毋违命!”令她敬慎行事,从早到晚都不要违背公婆的教命。

武定侯夫人紧随其后,上前给郭沫沫束好衣带,结上佩巾,也告诫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令她勤勉谨慎,家内之事,从早到晚,不违夫命。

郭沫沫一一应答后,便随着程笃出门,上了花轿。

武定侯夫人见女儿上了花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武定侯爷躲开众人的目光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一声“起轿”后,武定侯府门口放起了鞭炮,早就提着一篮子喜糖或喜钱的侯府下人来到街道上,大方分享今日的喜气。

因为郭沫沫的两个亲兄长不在京城,所以是郭沫沫的堂兄弟随行送轿。

一路又是吹吹打打得到了程府,礼生见花轿道,连忙唱礼主持接下来的流程。

先是射箭,程笃也不藏拙,同时朝轿门射出三只红箭,引来围观人的好一通喝彩;接着夫妻同跨火盆,寓意远离不祥,兴旺蓬勃;然后便是拜堂,一拜天地,二拜父母高堂,夫妻对拜;最后便是新房里的交杯酒和同心结发了。

程韵既是新郎的姑姑,又是这场大媒的媒人,所以全程参与了这场古代标准的婚礼。一方面赞叹古人满满的仪式感,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说古代的婚礼确实繁琐。

程家的前院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后院却是难得的清净。

郭沫沫等陪坐的人都走光了,才敢放松自己的姿态,从接亲到现在,她为了不丢脸,全程都挺直腰板,不敢有一丝懈怠。

哪知,下一秒,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又立马挺直了腰背,惹得进门的人一声娇笑。

郭沫沫稍微挪开眼前的却扇,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子伫立在跟前,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眼角带笑,一看就觉得应该是挺好相处的人。

她主动开口介绍道:“我叫程婷,是你程家大伯的女儿,笃哥哥托我给你带点吃的,怕你饿着。”

说完,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床前的桌子上,郭沫沫打眼一瞧,是一碗小馄饨,洁白的混沌上面飘着绿绿的葱花和金黄的炸蒜泥,一股诱人的香气不断地钻入她的鼻孔,惹得她早已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几声叫唤。

咕咕声一响,她只觉得自己活了那么久,就没这么丢脸过,忍不住羞红了脸。

程婷却不以为意道:“过来吃呀,我成亲时也跟你一个样,穿着嫁衣,为了避免更衣,别说饭食了,茶水都不敢多喝,生生饿了大半天。那时我就想,要是有人送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给我该多好,可惜,我新媳妇,脸皮饱,也不敢说什么。所以笃哥哥交代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给你备上一碗馄饨,都是现包的鲜肉馅,趁热吃吧。”

郭沫沫被程婷的一番话安抚到了,总算克服了新媳妇的羞怯做到桌子跟前,隐蔽得吞了吞口水,然后在程婷的眼神的鼓励下,小口小口得吃起了馄饨。

馄饨确实很香,不知不觉间,就被郭沫沫一扫而光,程婷见任务完成,也不多留,拿着碗盘走了,郭沫沫这边还得安排洗漱补妆,顾不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