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下车观察着四周,这地方已经很老旧了,平时都没什么人来。
摄像头也被密密的树叶遮挡住,几乎很难看清画面。
“给我查,速度要快。”
“是。”
孙里平常久居深山,很少有得罪过的人。
根据零一说的情况,有大面积的汽油被点燃过得痕迹。
还有明显的打火机和火柴。
只能说除了人为还是人为。
“去监控室。”
……
“老板没有人。”
“没有人。”
何遇灰头土脸的站在院子里,不顾他们的劝阻,执意要上楼。
“都他妈滚开。”
黑衣人见拦不住,使了个眼色,派一个人去通知许愿,其余的在身后悄悄保护何遇。
何遇一层楼又一层楼的翻遍了,里面还未散去的烟雾层层叠叠。
迷的人看不清方向。
等何遇走到六楼的时候,整个人被熏得变成了吉普赛人。
黢黑黢黑的,只留着两个白眼仁滴溜溜的转。
漆黑的木板还留有余温,何遇站在一个紧闭的房门面前,面上是从没有过的严峻。
其他的房子都烧的差不多了,只有这一个屹立不倒。
何遇不得不怀疑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伸出手,缓缓触摸上门把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他。
然后,抬脚,使劲踹去。
“嘭”的一声,门应声倒地,瞬间四分五裂。
浓烟瞬间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何遇无处躲藏,迷雾重重,一切仿佛魔鬼的天堂。
他伸手挡在眼前,剥开迷雾走进走。
木板被踩得“咯吱”作响,滚烫的温度烧的人皮都快裂开了。
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一眼就看到被压在木板下的孙里。
何遇瞬间愣住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没有了动作。
他的整个身体被压的变形,手还紧紧攥着手机,护在自己的身下。
面部被灼烧的几乎只剩烟熏的骨头,皮肉绽开。
根本就无从辨认,他是一个人。
何遇呆呆的上前,跪在孙里面前,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掉落。
“小里子……我来晚了……”
嘴唇不断的嗫喏着,忽而伸手,想要拽掉那块木板。
手碰上去的刹那,火热的温度炙烤着何遇的双手,发出“滋滋”的声音。
何遇恍若未闻,依旧努力的搬开那块木板。
好不容易弄开,看到孙里整体的样子,他一下子瘫软在地。
腰不是腰,那块木板直挺挺的砸在他的腰腹处,地上血肉模糊。
被拦腰斩断,只剩一点点筋肉连接着。
“小里子……”声线颤抖,心脏几尽窒息。
何遇颤抖着想去抱他,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他,却不知从何下手。
他怕,再一动手,他的小里子啊,就更不完整了。
“对不起,小里子,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你。”
何遇跪在他的身边,眼泪止不住的砸在地上,内疚席卷全身。
他要是拦着点他,他要是不给他打电话,孙里就不会死了。
“明明说好的,要一起喝酒的,你怎么先走了。”
“冰箱冻满了你最喜欢的冰棍,酒已经摆上桌了,。”
“小里子,就差你一个了,也只差你一个了。”
“再不醒来,我们可就都吃了,你那么馋嘴,怎么会让我们都吃了。”
“孙里……”
“小里子……”
“快醒来啊,我们还要互相伤害呢。”
“你个失信鬼,再不醒来我就叫老乾了,让他拿拖鞋召唤你。”
“小里子……”
“我他妈真该死……”
……
“何遇。”
许愿一眼就看到跪着的何遇,以及,烧的不成样的孙里。
“孙里……”她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看着几近疯魔的何遇,她悄悄走到他的身边。
将何遇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他。
只一个动作,何遇便溃不成军。
眼尾通红,声音沙哑的不成样,他蜷缩在许愿怀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小里子他,走了。”
“阿愿,没有孙里了,再也没有了。”
“我在,阿遇,我一直在。”
“现在还不能气馁,咱们还没报仇呢。”
……
何遇瞬间清醒,他胡乱的点着头,用力给了自己几巴掌。
“对,我不能倒下,还要报仇。”
看着何遇红肿的脸,许愿心疼的如刀割一般,她使劲握住他的手腕。
“阿遇,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会心疼的。”
何遇猛的抱住许愿,脸上的灰蹭了许愿一身。
“对不起宝宝,阿遇错了,我发誓,没有下次。”他信誓旦旦保证。
许愿轻笑,眼底划过一抹不可觉察的温柔,扶起何遇。
“阿遇,接下来,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