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景愈是被尿憋醒的，看了一眼时间，自己才睡了四个小时，因为中午一直在跟那群人斗智斗勇，空着肚子一直到现在。
扫视一圈，并没有在房间看到柯若。
“柯若？”
空景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然而并没有人回。
皱了皱眉，空景愈下意识的用手腕追踪起了柯若的位置。
在宿舍不远的地方，那个地方，他记得是医疗室啊？
不是不让他出去？
叹了口气，空景愈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收拾了一下下楼去找柯若。
因为腿部受伤是在膝盖，下楼梯会很痛，空景愈却和没事人一样，穿着短袖长裤，只露出了胳膊上的伤口。
找到柯若时，他正满头大汗的给人上药包扎，手法十分娴熟。
其实人并没有太多，但抵不住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柯若站起身，抬头就看到空景愈站在自己面前。
“你？”
“柯若，这边来帮一下。”
“诶好。”
柯若扭头应了一声，又看向空景愈。
“你看啦，这边人都忙不过来，我就来帮帮忙。”
空景愈“嗯”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你去帮忙吧。”
柯若点头，去了那边。
喊他的人正是那会让自己别捣乱的人，一开始的确不太信任他，但在看见柯若埋头苦干的满头大汗后，终于信任了他，现在还会主动找柯若帮忙。
柯若其实是有点担心空景愈会生气的，但想着想着又开始无休止的忙碌，实在是没心思细想去照顾空景愈的情绪。
而空景愈也知道没办法阻止柯若的行动，干脆就这样站到门边看着他，直到有人看不下去他太闲，叫他帮忙搬东西。
“你，站那那个。”
空景愈左看右看，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我？”
“对就是你，赶紧过来！”
空景愈踌躇了两秒，朝柯若看去，发现他还在忙，也就听那人的话过去了。
“看你体格不错，来把这些东西搬去后面，伤者太多，药品绑带什么的用的差不多了，赶紧送去。”
空景愈哦了一声，接过那人手上的东西，东西不重，但蹭的胳膊上的伤口有些疼。
左右柯若也在这帮忙，自己看着也是看着，还不如帮帮忙。
帮完忙，柯若抬头看看哪里还有需要帮忙的，却猛地看见正在帮忙搬货物的空景愈。
柯若：“？？”
他现在大概懂自己不听空景愈的话跑出来的时候空景愈的反应了，确实很让人恼火。
“你怎么在搬东西？不是还没休息够吗？”
空景愈从摞的高出自己头的货物后面探出了头。
“忙完了？刚好，帮我看着点路。”
柯若抿了抿唇，还是把手放到空景愈的胳膊上给他带方向。
“去哪？”
“说是让我放后面，我也不知道。”
柯若抬头看了看。
后面？是指后面那个放药品资源的小仓库吧？
“怎么醒那么早？”
空景愈老老实实地回答：“被尿憋醒了，然后还有点饿，你是不是也没吃东西？”
柯若摇头，确实没有，现在饿的他蹲久了站起来都有些头晕，两眼发黑。
“这边差不多了，所有的伤者都在这了，一会忙完咱们去吃饭吧？”
照柯若的想法，他是想再多留会儿的。
但空景愈一直饿着就算了，身上还有伤，他更担心空景愈多一点。
“行，等我搬完。”
柯若皱眉，回头发现搬东西的不止空景愈一个伤者，抿了抿唇，他到底还是没多说什么。
帮忙是好的，但他身上有伤，再怎么说也该等他身上伤好了再说。
身体是第一位啊。
事实上，这也是空景愈的想法。
对于柯若饭都没吃就来帮忙的想法，他只有两个意见，一个是瞒着自己偷偷下来，一个是没吃饭就来帮忙，帮忙就算了还比其他人干的还起劲，做的满头大汗。
两人最默契的点就在于，担心对方的同时还能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对了，不知道荣教授他们怎么样了。”
柯若还是有点担心。
“死亡名单学院还没拟出来，等统计好人数后，会收拾那群人的。”
空景愈说道。
就算是被砸的死无全尸了，手环也没那么容易损坏，只要芯片还在，就能知道佩戴人的身份。
现在外面的情况，就是一小拨体科学员在收集废墟下面的手环，军队的在安排人给那群人收尸，以及确认身份。
柯若点头。
空景愈认识的那些朋友们看起来都安全了，但荣教授和石承志大概都在地下实验室里，如果没出来的话大概率是没事的。
那会去找空景愈时并没有经过荣教授的实验室，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在不在下面。
“被压在楼下的死亡人数确定的差不多了，四五十人左右，不多，但也不少了。”
放下东西，空景愈就注意到了白羽济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四五十人？”
确实不少，但如果是平常，那栋楼里根本不止这点人才对，是提前有人知道所以规避了风险吗？
“怎么了？”
见空景愈看着手环的消息发呆，柯若也凑了上来，却在看见消息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
就只是被压在楼下的死亡人数就达到了四五十人？
那，不是还有因为惹怒对方被杀的人吗？
从地下实验室扶着空景愈来疗伤的一路上就看见不少，浑身是血死不瞑目。
但那时因为担心空景愈，愣是都给无视了，现在想想，真是瘆的慌。
也不知道晚上回去还睡不睡得着。
虽然在孤儿院的时候听说过关于战争的事，但因为院长选的地方好，战争并没有波及到他们。
而从小到大他和空景愈也只是听说，从来没亲眼见过。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战争，接触到死人。
柯若第一次有了退缩的心理。
但想想空景愈，想想他的梦想，柯若还是什么都没说。
自己如何想是一回事，但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给空景愈带去困扰。
“害怕吗？”
柯若强装淡定的摇头，但脸色已经有点不好了。
“走吧，去吃点东西，不管怎么说得先填饱肚子。”
柯若点头，在跟这里的医务者打好招呼后离开了。
原本路上的尸体和伤者都被搬走了，只是血迹并没有被清理。
“我原本还想过是学院给我们的考核，是我想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