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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早一些。

安王府的暗卫踏雪归来。

“殿下,陶焕自出了京都再无音讯。”

“殿下,皇上曾下过一道密令,革除陶焕父亲的官职,追拿陶焕。”

“殿下,在陶焕离京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程小姐闭门不见任何人,日日哭泣,以致伤了眼。宫里派了太医,程国公甚至寻遍天下名医也未治好程小姐的眼,若非晋王妃出手诊治,程小姐恐怕再难见光明。”

“咔——”

茶杯碎裂,混着血的茶水从桌沿流下。

烈云吉声音夹着明显的怒气,“他若还活在世间,你们便不用回来了。”

“属下明白。”

暗卫领命纷纷退下,其中一个转头又回来了。

“殿下,昨夜初雪,程小姐今早天刚亮就去了南岭的梅花林,说要采集梅花上的雪水煮茶。”

因为一直找不到理由回应,烈云吉已两三日未去国公府了,而国公府每日都按时送来饭食。

“备车。”

烈云吉说着飞出了屋,他等不及了,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南岭梅林。

暗卫回禀的迟,纵使他轻功极好,到了梅林也晌午了。

京都的梅属南岭开得最早,最盛。

梅香四溢,连压在枝头上的雪也被染上了香气。

程夕苒紧紧抱着装着雪水的罐子,人却坐在树下的石头上起不来。

雪地湿滑,马车上不来。

蔷薇扶着她慢慢走,走到山腰时两人都摔了一跤。

第一跤摔得不是很重,程夕苒继续走,结果有了第二跤。

眼见快到梅林,她怎么也要采到梅上的雪水,一瘸一拐都要坚持。

强撑着采完雪水,她已无力气。

蔷薇怕极了,立刻下山去找小轿抬自家小姐下山。

“苒儿——”

程夕苒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

“苒儿——”

声音越来越近。

好像是……

“殿下,我在这里。”

她一应声,烈云吉很快就循声找来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到处是雪,为何一定要到这里来采?天寒地冻,你要冻着了,让我怎么办?”

“不一样的,这是梅上的雪。”

“国公府人手不足,安王府的人任你派遣,整个南岭的梅雪都是你的。”

“我想殿下能喝到我亲手煮的茶,煮茶的水绝不可以假手于人。”

烈云吉忽然想起他曾对她说过,希望下次能喝到她用雪水煮的茶。

他感到愧疚,“我的嘴该罚,太刁了。”

程夕苒一手搂好他的脖颈,一手护好罐子,笑道:“那便罚殿下将我煮的茶都喝光,不许剩。”

“这哪里是罚,分明是奖。”

“殿下寸步不离地护着我,我哪会舍得罚。”

烈云吉抱紧怀中人,“你去哪里总该告诉我,我才能跟上。”

“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这句后程夕苒在他脸侧轻轻吻了一下。

……

山下,蔷薇指挥着两个车夫推车。

南岭脚下住的人家没有一家有轿子的,包括开在那里的客栈。

男女有别,车夫不好背程夕苒,蔷薇崴了脚自是背不了,只有想办法将车弄上山。

南岭的山低矮,如果地面不落雪,车能正常走。

推了一会儿,烈云吉抱着程夕苒过来了。

“殿下,您什么时候到的?”

“小姐,您的脚还疼不疼?”

烈云吉一阵揪心,“苒儿,你的脚受伤了?”

程夕苒向蔷薇使了使眼色,才答:“无大碍。”

蔷薇赶紧道:“小姐摔了一跤,不对,是两跤。”

“只是轻轻滑了滑,平日路走得少,把小丫头吓坏了才这么说。”

她再看蔷薇,蔷薇已飞快去指挥车夫将车推回了。

烈云吉抱更紧了,“不光小丫头吓坏了,我也吓坏了。”

程夕苒声音小小的,“我已经安然无恙的在殿下怀里了。”

“若是我没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殿下来了。”

“我第一次觉得安王这个封号如此妙,至少能护你安好。”

烈云吉说着又迈起了步伐,“这附近应该有客栈,我们先去歇歇让我看看你的脚。”

“我听殿下的。”

雪渐停,两人进了家客栈。

厢房内,烈云吉细心地脱去程夕苒的鞋袜。

所幸,脚踝只是微青。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撒了点药粉上去。

程夕苒发现他指缝间有血痕,心蓦地发紧,“殿下,你的手?”

烈云吉来得匆,被茶杯碎片割伤没处理,血都凝干了。

“早上不小心割破了手,不用管,它自己会愈合。”

“让我看看。”

他“嗖”的一下将手藏在背后,扯了个笑容,“大男人手上划了小口子,算不得伤。”

程夕苒再不说话了,眼角润润的,泪花在眼眶打闪。

烈云吉看着心疼极了,即便她的眼不曾受伤,他也不能让她落泪。

他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她泪珠直接下来了。

他慌忙为她拭泪,又将她揽到怀里给她看手上的伤。

她掏出帕子小心包扎伤口,“殿下有伤,在伤好之前……”

“这个我熟,不许饮酒。”

“可以小饮,冬日天寒,酒可暖身。”

烈云吉将程夕苒圈了个紧,脸贴着她的脸,“酒暖身不暖心,我要抱着苒儿,既暖身又暖心。”

……

不知不觉天色晚了。

程夕苒打开靠榻的窗,雪又开始下了。

漫天雪花如一只只白蝶般在空中飞舞旋转,使得粉妆玉砌的大地一下变得活泼起来。

她伸手接雪花,“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出自蟾宫曲)

烈云吉轻握住她的手,“夜雪绵绵,触似飞花。”

“寒雪作花,与梅并香。”

“梅雪清绝映寒月。”

程夕苒望向天空,真看到了月亮,喜上眉梢,“上次雪天见月还是幼时父亲陪我在庭院玩雪。”

烈云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想不到苒儿小时候这么好动。”

“我喜欢用雪捏些小猫、小狗、小兔子。”

“我们喜好相同,只是我爱搞些猛兽。”

“猛兽?”

“会不会可怕了点?”

程夕苒摇头,“是殿下捏的就不会。”

烈云吉微笑,“我用堆的,堆一只放门口赛过两个大石狮子。”

“殿下好厉害!”

“儿时自我感觉良好,大了每每想起只想笑。”

她转过脸,认真的眼神,“我想看殿下堆猛兽。”

烈云吉迟疑:“……那样会不会吓到你捏的小兔子?”

程夕苒思了思答:“殿下捏的是瑞兽,会保护小兔子的。”

这下,他没理由不堆了。

“待回去,我堆给你。”

“我们……好像暂时回不去了,雪越来越大了,天也越来越黑了。”

烈云吉关上窗,“明日再回,稍后我的侍卫找来,我遣些去国公府说一声,你和我在一起,程国公可以放心了。”

程夕苒点点头,遂想起什么,“用刚采来的梅雪煮茶很是特别,我想与殿下饮上一盏。但我未带茶具和茶叶,还请殿下为我找来。”

他将她扶坐好,“交给我了,很快就好,等我回来。”

“殿下披好斗篷,小心着凉。”

烈云吉走了没多久,门外几声异响。

程夕苒警惕地看着门,“谁?”

“砰——”

门大开,一拿着酒壶,走路东摇西摆的男子闯了进来。

她刚想喊救命,男子刻意粗着嗓出声:“里面怎么还有位小娘子啊!难道我眼花了?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我不认识你,我一直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房间。”

男子听到久违的声音,终于确认此人就是程夕苒。

他透过乱蓬蓬的发深深看了她几眼才退了出去,眼底透着怨恨和不甘。

“果然醉了酒脑子就变得不好使,总共三层都让我走错,我的房间在二楼,这里是三楼,惊到小娘子了,我马上走。”

“砰——”

门被关上。

程夕苒吓得从发上急摘下簪子握在手心,目光紧紧盯着门。

她不敢去锁门,生怕酒鬼就在门口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