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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又是那声冷笑。

楚璟恒暗攥了攥拳,终说出,“我想去兹州。”

“兹州?你也配?”

“我……我怎么就不配了?”

烈云吉眼底闪过一抹讥诮,“你应该反问怎么就配了?”

楚璟恒有些无底气,暗攥的拳松了,声音渐低,“我曾与烈云炀打成平手,率领众兵烧了祺兵的粮草,虽为世子之尊却甘为人下,能屈能伸,是真正的男子汉,自然配。”

“你不提我倒忘了。”

烈云吉若有所思,“如此勇猛,看来不派你去兹州是万万不行了。”

楚璟恒看到了希望,“你答应帮我了?”

“少一个敌人胜过多十个友人。”

“你立刻安排,我明日便离京。”

“这般积极,相信你很快就能从一个看守城门的末等士兵荣升为特等士兵。”

“什……什么?你竟然让我看城门?”

楚璟恒瞳孔小地震,“你少侮辱人。”

烈云吉提醒:“兹州生存环境极好,你看守那里任意一座城池都会是一桩美差。”

“这样的美差不要也罢!”

“那我也无法了,你自便。”

楚璟恒见烈云吉说完就要离去,手臂一伸阻拦道:“至少也该让我有个官做。”

“草率行事不是我的作风,派你去兹州已是破例。”

“回头我立了大功不会忘你。”

“我会贪你那点儿好处?”

楚璟恒沉默了小会儿,忽地想起一件事,“我拿消息换总行吧!”

烈云吉不觉看了他几眼,“……说来听听,我若觉得值得会再行考虑。”

“沁雅轩你应该熟悉,里面有位陶公子,才华出众,所作出的诗、画广受好评。”

“莫废话,你想告诉我什么直接说。”

楚璟恒继续,“这位陶公子很受一些文人雅士的欢迎,尤其是程国公,据说程国公多次请他到府上一坐。这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我打听出来这位陶公子曾说过程国公有意他为婿,程小姐对他十分爱慕。”

烈云吉听到最后表情凝重,“你要编了假话,我不会放过你。”

“我所说千真万确。”

“回去等消息。”

楚璟恒脚还未动,烈云吉就如一阵风从他眼前消失了。

沁雅轩,文人雅士聚集之所,烈云吉没少踏足。

那位陶公子虽颇有才华,但尤爱出风头,总是刻意表现,在烈云吉讨厌的范围之内。

安王府的暗卫在半个时辰内全部出动,一半调查,一半捉人。

他们回来时,见烈云吉着了一层薄薄的长衫,大汗淋漓。

纵使一口气练了十几套剑法,还是未除去心中的烦闷。

“殿下,人不在京都,属下即刻前往他家乡金陵拿人。”

“殿下,属下调查到陶公子确实对与他交好之人说过程国公有意他为婿,程小姐十分爱慕他。此外,程国公先后二十次邀请陶公子到国公府。”

“二十次……”

烈云吉重念了念。

暗卫接着回禀:“殿下,属下将陶公子展示在沁雅轩的诗全都抄录下来了。”

紧接,一群人将抄录的诗奉上。

“退下。”

“是。”

烈云吉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才开始翻看。

翻到尾,他无声感叹:“人不像好人,诗却是好诗。”

午后,程国公府又送来饭食。

烈云吉盯着一道道精致可口的饭菜良久,吩咐道:“将它们好好收起来,不许撒一点儿,再拿壶酒来。”

下人言听计从,很快就将酒放到他面前。

他喝了几口,而后拎起壶,持剑出了屋。

北风呼过,银刃在风中铮鸣。

酒水过刃,挥洒间,青石地面出现一首接一首诗。

烈云吉边舞剑边用剑在地上刻字。

他第一次这么诗兴大发。

夜幕降临,寒月高挂,程国公府的某处屋顶上出现一道黑影。

此黑影在月下徘徊许久,直到有琴声传来。

是心牵。

烈云吉一跃下了屋顶,来到前门。

守夜的丫鬟畏风躲在拐角,没注意有人来。

他轻轻推开门,入目是坐在琴案后,只简单束了个发髻,未施粉黛,一身粉白如玉兰的程夕苒。

“苒儿。”

琴声止。

程夕苒抬眸,眸底瞬由惊到喜,“殿下。”

烈云吉大步上前,在她起身的刹那握住了她的手,却腿一软差点半跪下。

“殿下。”

“今日练剑过多,腿有些发酸,并未受伤,苒儿不要怕。”

他这样一说,她更担心了。

“殿下跟我来。”

“去哪里?”

烈云吉任由程夕苒牵着走,一牵就牵到了床榻上。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暧昧。

“苒儿,能不能换个地方坐?主要是一坐到这里我就格外想……”

“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我控制力有限。”

“殿下不用控制。”

程夕苒说着便俯身帮烈云吉脱靴。

烈云吉哪敢动,心里还有点子慌,“我自己来便好。”

“已经好了。”

她脱完靴将他双腿放平到榻上。

“苒儿。”

他又握住她的手。

两人相视,眼波疯狂流转。

烈云吉思想斗争失败,将程夕苒拢入了怀。

四唇相接,呼吸变得灼热,心仿佛只为彼此跳动。

……

“殿下喝酒了?”

“我答应过你暂时不饮酒,是我不好。”

程夕苒从烈云吉身上起来,“我想看看殿下胸口的伤。”

“疤快落了。”

“殿下不让看定是有事相瞒。”

烈云吉猛坐起拉开衣襟证明。

然,一露胸口,程夕苒倏然泪下。

“苒儿,你别哭。”

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你一哭,我心就疼。”

“殿下不要疼。”

程夕苒重新进入了烈云吉怀里,手抚在他胸口上,“我不哭了。”

原是她看到他胸口除了她刺的那道伤口,还有两道刀疤,刀疤看着很深,可想而知当时该有多痛。

他将她拢紧,“人在战场,受伤在所难免,以后我会勤加练习武功,尽量不受伤。”

“殿下练武要有度,累了必须休息。”

“遵命。”

短短两个字,程夕苒听了脸快要烧着了,慌忙出怀背过了身。

烈云吉寻思着自己没说错什么,怎么她好像“恼”了。

他小心翼翼移坐过去,从后面抱住程夕苒,唇贴在她耳边,将即兴所作的诗念给她听。

念到一半,两人情不自禁缠在了一起。

……

烈云吉捧着程夕苒的脸颊,“我来前沐过浴,漱过口,身上已无酒味,想不到还是被发现了。”

“殿下可以饮酒了。”

“我现下只想饮我们的合卺酒。”

“婚期将近……”

他吻了吻她的脸,“刚才的诗苒儿可喜欢?是我今日所作,前来就是为了念给苒儿听。”

程夕苒在烈云吉念诗时光沉浸在他磁性诱惑的嗓音里了,其实根本没听到几个字,当得知是他作的,突然后悔没认真听了。

“我……喜欢极了!殿下可否再念一遍?”

烈云吉欣喜,“你想听,我能念百遍。”

于是,他唇又贴在她耳边念起了诗,念到漏尽更阑。

“夜深了,我该走了。”

“我还未替殿下按揉酸痛的腿,殿下这便要离开。”

烈云吉微怔:“方才苒儿脱靴是要为我按腿?我以为……”

程夕苒疑问:“殿下以为什么?”

“这?不太方便讲。”

“殿下不信任我。”

“怎么可能?只是……”

“是什么?”

烈云吉实在找不到理由,“下次我来再告诉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