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温棋算着时间，抬手打开了窗户，没几分钟季糖糖就从屋檐上直接翻了进来，接过程温棋的茶水，一口气喝的干净。
“说清楚了？”程温棋给续上茶水，低声询问着。
至少季糖糖冲进院子一副闯了大祸的样子，被她一脚就给踢出去了。
季糖糖点点头，神情复杂，“应该是说明白了吧。”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比较好。
程温棋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询问：“商滍之什么反应？”
“感动？还有点……懵？”
“没发脾气，或者痛骂你一顿？”
“没有。”
程温棋微微挑眉。
果然有恋爱脑的从一旁拿出了火折子，商滍之吹了一口气，火折子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用手挡着，点亮了烛火，商滍之就这么垂眸看着。
像是做梦一样。
卫宁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头看看已经陷入安静的院子，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季棠？”
“嗯。”商滍之轻轻点头，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又低垂下了眉眼，指尖触碰着腰间的玉佩。
不是梦。
卫宁翎像是见鬼了一样盯着商滍之，看看他的神情，又看了看他腰间的玉佩。
刚刚是没有这个东西的吧。
伸手就想去拽，却被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商滍之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两个瓷瓶放下。
见卫宁翎低头看着，又将瓷瓶转了转，露出么上面的字。
看着瓷瓶，浅浅的笑道：“阿棠也是，大晚上的跑一趟，就为了两瓶创伤药。”
创伤药？
卫宁翎有点摸不着头脑。
刚刚提到这个了吗？
“那个，这是……”卫宁翎不懂就问，抬手指了指药瓶，询问着。
商滍之没等人把话说完，跟着点了点头，“就是季棠送来的，担心我受伤。”
卫宁翎：“？？？”
他需要知道吗？
“他还说让我早点休息。”商滍之补充了一句。
卫宁翎：“……”
关他什么事？
“说要给我准备一份防御图。”商滍之收起桌子上的药瓶。
卫宁翎：“！！！”
他绝对没有说话。
看着商滍之拿着东西准备离开的身影，卫宁翎突然响了起来，“不对呀，你府邸的防御图不是我刚改完的嘛……商滍之，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商滍之是不是能说清楚，季糖糖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说不清楚了。
给程温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程温棋直接从床上做起来，看着季糖糖无辜的眼神，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脸颊。
实在是季糖糖身上都是肌肉，无从下手。
“你没有跟他说你女扮男装的事情？！”
“没有啊？”季糖糖被捏着脸颊，口齿不清。
她想有机会再慢慢说的。
“也没有说你被宋凌云救助成为了裴澈的原由？”
“没有啊。”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和你的关系是假的。”
“木得。”
“你说了什么？”
季糖糖认真的回答，“我说我可能喜欢他。”
“没了？”程温棋还在等后面的话，就看到季糖糖一副说完了的样子。
乖巧的点点头，季糖糖诚实的回答，“没了。”
“渣男！”程温棋恶狠狠的喊着，用食指戳着季糖糖的胸口，“你个大渣男！我要是商滍之我就揍你！”
握住程温棋的手腕，季糖糖无辜的眨眼，“他没有揍我，他认同了我的话，好像也喜欢我。”
她夜视能力不错，看的清楚。
那个神情应该就是喜欢。
程温棋皱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他可真是一个恋爱脑。”
王宝钏来了都得喊声祖师爷。
抬手竖起了大拇指，程温棋拽着被角直挺挺的躺了回去。
尊重他人命运。
季糖糖不明所以的皱眉，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上带着程温棋去了后山，还有几天的训练就要结束一个月的训练了。
刚刚来到后山，就听到了整齐的口号声，还有从远处传来的歌声。
仔细听了听调子，程温棋跟着哼哼起来，“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这个歌后面好像有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所有不民主的制度死亡，他们没有疑问吗？”
“改了。”季糖糖随口说道，“改成了打败伤害百姓的人，让所有不和平的敌人死亡。”
抬头看着远处训练的士兵，季糖糖才感觉到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
还记得初见的时候那些年轻气盛的脸庞。
大雨的夜中拉练之后，他们的锐气似乎变成了沉稳。
程温棋点点头，不禁感慨文化的感染力，就对上了不远处练习过肩摔的士兵。
还真是什么都学呀，一路走来，有巴西柔术，有跆拳道，有武术，枪法，剑法，甚至还有练习弓弩的。
指着趴在地上练习弓弩的士兵，看着上面破破烂烂类似于游戏里面“吉利服”的东西，程温棋眯起了眼眸，“你还安排了狙击手！”
“还有别的。”季糖糖眼眸一亮，“我前两天发现了一窝狗，都是野狗，但是身体素质非常不错，当时有一个庄子里的仆从说他们那里有很多这样的狗，我就去选了几只，棒棒的。”
跟上季糖糖的脚步，没有多远就听到了犬吠声，在看看熟悉的手势，程温棋双手掐腰，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震撼。
这除了兵的衣服，整个就是复制了一个小型的部队场景呀。
甚至都安排上了健身器材。
倒是给了程温棋一种穿越的感觉。
“狂龙！来！”季糖糖立正站直，冲着远处的大黑狗朗声喊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明确的手势，叫做狂龙的大黑狗一路狂奔。
“定！”
停在了季糖糖五步远的地方。
“卧！”
“立！”
“坐！”
“吠！”
看着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程温棋忍不住眯起了眼眸，狂龙的吠叫声极具冲击力，至少让她有了几分恐惧。
季糖糖把牵引绳握在自己的手里，指了指正在练习“扑咬”的大狗，轻声笑道：“还没有训练好，倒是狂龙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战士，那边有一个小小，是个不大的小狗，嗅觉很不错，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搜索了，到时候能训练出一批搜救犬。”
看着不断进行训练的工作犬，程温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算不算是她们两个的与众不同。
比试的时间来到的很快，在最后几天甚至有种转瞬即逝的感觉，接近考核的三天，季糖糖没有在半夜吹哨，因为她发现将士们也很紧张。
现在高台上，看着最后一次比武前的动员场景，季糖糖也觉得脸颊滚烫，胸腔飞快跳动的心脏让她热血沸腾。
“将士们！明天我们要对上的就是夙家将军亲手训练出来的兵将，我相信明天一战，我们的名声将响彻整个盛京城，当五年，十年后再次谈论起来的时候，我们仍旧可以拍着胸口说一声，我……就是当年的胜利者！！！”
“我！就是当年的胜利者！”嘶声裂肺的喊叫，一次又一次的吹着热血的风。
“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脱胎换骨一样的威势，记忆里第一天的样貌却已经开始模糊。
天色还没有大亮，京城不远处的锦城在面的茂密的树林中，整齐地站着一千多的战士。
队伍前面的山坡上，是一个一身黑衣的清瘦男子，怕在土坡上，不断地看着前面的城门。
将士们安静的看着他，眼底是与一个月前完全不同的臣服，即使没有明确的交锋，可是他们在日积月累里拥有了强健的体魄和挺拔的身姿，还有顽强的意志和开阔的眼界。
所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输，他们将军的威名应该远扬整个大盛！
“你看那边。”季糖糖指着不远处城墙上面来回走动的将士说着，“很规律，而且密集，躲开的概率应该不大。”
“而且他们手里都有弓箭。”石镇点点头，“弓箭手的视力向来是最好的，我们如果直接冲过去成功的几率不大。”
“对。”季糖糖右边的飞虎队队长肖毅冰也跟着点头。
飞虎队和潜龙队是季糖糖在两周训练之后，组织了一个比试，特意选出来的特种作战队伍。
两个队长更是季糖糖特意挑选的，比试前十名和她进行一对十的综合测试，紧紧逊色几分。
比起肖毅冰沉闷的性子，戎英卓明显跳脱一些，就连想法也更加的跳脱，“天快亮了，我觉得我可以等到白天带着队员偷偷的摸进去，混在进出城门的百姓里面。”
季糖糖轻轻的摇头，从土坡上滑下来，整个人被土坡挡住，“我觉得不太行，现在是战争时期，守城的将领未必会开城门。”
能申请下来一整座城池作为比试的场地，季糖糖也非常的意外。
可是她收到的就是这样的通知，而且锦城城楼上的兵都已经换成了夙承的兵将。
而最高的城楼上，夙晋陪着一身玄色衣袍，身上绣着龙纹，发丝花白的老人从了望塔看下去。
“这里确实是看的清楚。”满意的点点头，老人捋着胡须，慢慢的颔首。
他把夙钦的队伍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
“裴澈。”一旁的藏蓝色衣袍的男子提醒，如果季糖糖看上一眼立刻能叫出他的名字。
商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