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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活。”塞嘴巴里一块儿糖果,程温棋给自己的鼓气。

她总不能让季糖糖一个人“吭哧吭哧”的干活吧。

白芜伸手自家主子拽起来,从一旁的将士手里要了两把锄头。

接过沉甸甸的锄头,程温棋差点把自己晃了一个跟头,搓搓手掌再次拿了起来。

两边一起干,速度快了很多。

只能说好在人多。

程温棋的体力不太好,没好多久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撑在锄头上喘着粗气。

白芜仍旧抡圆了锄头,一下比一下挖的多。

期间还能和身旁的士兵说上两句话。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天色变得灰蒙蒙的,似有若无的光亮让人能勉强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算算时间还没到完全天亮的时候,但是天气阴沉沉的让人心底发闷。

他们赶路赶了一天一夜,现在距离地震发生的时间已经接近二十四个小时了,程温棋望着一片废墟的古拉县,心里不断地祈祷着。

“快通了,我们接着走。”季糖糖来到程温棋的身旁,指了指身后的山石。

程温棋点点头,把手里的锄头递给白芜又跟上了季糖糖的脚步。

清理了路况,将士们背着,挑着,扛着大量的食物和药材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还有人扛着盾牌和武器。

季糖糖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不忘了观察四周的情况。

拿着武器的将士将扛着物资的将士围在中间,每个人心底都绷紧了弦。

不知道走了多久,灰蒙蒙的天色又亮了一些,程温棋感觉自己的脚掌已经麻痹到没有感觉了。

手腕撑在白芜的身旁,每一步都是小腿的抽痛,脚踝被石头划破的血痕已经凝固起来。

季糖糖递给了她一根粗粗的树枝,又转身离开了。

想要偏头说点什么,程温棋看到了前面山石后面的人影绰绰,伸手去抓身旁的季糖糖,却抓了一个空。

有一个将士扭发现了情况,季糖糖去后面处理了。

程温棋拽着白芜上前两步,借着昏暗的晨光勉强看清楚前面的人影。

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微微偏头,程温棋眉头紧锁,石头后面的人看了过来,两个四目相对。

是他们!

程温棋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

是寒雪村的人。

那个和她四目相对的人是竟然是孙婆子。

“程大夫!”孙婆子也看到了程温棋,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晚,她死死的盯着程温棋身上的包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吃东西的孙婆子饿的眼睛都要绿了。

她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站起身来,仔细看竟然都是寒雪村的村民。

他们一身污垢,唇瓣上层层的白色干皮,盯着程温棋的眼神像是看见了食物的饿狼。

“把你的包袱给我们。”孙婆子伸出了手,她身旁的两个壮汉已经靠近过来。

白芜将程温棋当在身后,大拇指推开了刀鞘,露出了锐利的刀刃。

“小心。”

低声嘱咐着,程温棋握紧了手上的银针,眼神微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孙婆子。

还真是冤家路窄呀。

初见逼她赌命,逃难要让劫匪杀了她,现在又想抢劫她。

八字不合大约也就这样了。

“我为什么要把包袱给你们?”程温棋冷笑,微微眯起眼眸,眼神在孙婆子身上不停的打量,“你想要就要,谁给你的脸?”

张口就来,真当她是泥捏的。

在孙婆子眼里程温棋还真就是泥捏的。

孙婆子抬手指着程温棋,朗声喊着:“你一个医者治病救人是你的本分,我现在快饿死了,你不应该救我吗?”

她说的阵阵有词。

程温棋一次又一次的宽恕不仅没有让她感化,反而助长了她的野心。

当初她那么欺负程温棋,山匪刀下还是被救了一条命。

现在不过是让她给自己点吃的,已经是给她脸了。

孙婆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胸膛更是挺了起来,谆谆教诲着,“你是从寒雪村出来的,你记住,我们问你要什么那是给你脸,给你脸你就得接着。”

真是几天不见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是吗?”程温棋轻轻的摇头,眉眼含笑的看着孙婆子得意的脸庞。

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说的就是这种人。

“当然是!”孙婆子插着腰冷笑道,“别给你脸你不要脸。”

听着孙婆子的叫喊,程温棋有些疑惑。

到底是谁给寒雪村这些无赖的勇气呢?

梁静茹吗?

不,是她,是过去一再心软退让的她。

上前两步,程温棋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孙婆子,语调平缓的说着:“给我道歉,为你在山匪面前害我给我道歉。”

听到程温棋的话,孙婆子和她身旁的人笑成了一团,看着孤身站在他们面前的瘦弱姑娘笑的张扬,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孙婆子上前两步凑到程温棋面前拍了拍她的脸颊,“给你?你也配呀!”

说着伸手去拿她的包袱,低头摸着里面的东西,嘴上念念有词,“贱人就是贱人,不被抽着打着怎么能懂事呢。”

任由她拿走自己的包袱,程温棋淡淡的开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我道歉。”

眼眸越发的深邃,程温棋抬眼盯着孙婆子的背影,居高临下的望着,声音不悲不喜。

像是神的宣判。

“呸!”孙婆子转过头来,“当初没死在山匪手里真是便宜你了,那个季棠早晚有一天要不得……唔……”

程温棋手起刀落,手掌长的匕首直接插进了孙婆子的颈边的大动脉,热腾腾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落在了程温棋的脸颊上。

松开手,孙婆子的身体瘫倒在地上,快去的失血让她微微的抽搐。

抬手指着程温棋的,眼睛瞪的很大,嘴唇一动一张,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你害过我三次,生产,寒潮,山匪。”程温棋低声说着,低垂眼眸眼神浸满的寒意,如同万丈深渊下的冰冷寒潭,让人泛起冷意,“机会我给过你了,甚至刚刚还又给了你一次。”

接过白芜的帕子擦拭脸颊的血迹,程温棋似乎响起什么远远的看着后面的村民,“另外说一句,我是法医,不救人。”

距离孙婆子三五米等待的人才反应过来,指着程温棋嘶吼道:“杀了她,她有食物!”

最先冲过来的是原本孙婆子身旁的两个壮汉,不过几步之遥。

还没来到程温棋的身旁,从她身后飞掠而来的两支箭羽直接射中了他们的胸口。

“回来!”季糖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程温棋捡起地上的匕首,快步回到了季糖糖的身旁,“是寒雪村的人。”

“他们有粮食!他们有粮食!”

听到海浪般起伏的声音,程温棋才看清楚了躲在后面的人群。

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寒雪村的为人,他们才会被驱赶到了最外围。

“粮食!抢他们的粮食!”寒雪村的几个壮汉躲在角落里鼓舞着人,“他们杀了人,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抢粮食!”

已经饿红了眼的灾民将视线放在了所有士兵身上。

担惊受怕了一天两夜的灾民已经有人失去么理智。

他们只能看到那背篓里满满的将士,和地上血腥的尸体。

季糖糖放下手里的弓弩,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奈的叹息,吩咐到:“拿盾牌。”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比起国人对国家的信任和配合,大盛的百姓远远是做不到的。

他们不信任朝廷,甚至猜忌。

将士们迅速的将她们两个人围到了身后,前面的难民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

“我们要吃东西!”

“吃东西!”

扶着最前面的盾牌,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有人站到了高处不断的鼓舞着灾民,“他们有粮食!他们要杀我们。”

“我们没有要杀人,我们会给你们发粮食的。”前面的将士不停的解释着,脸颊被凶狠的婆子抓住么一道血痕。

“要粮食!”

“会有的。”奋力的抵挡着灾民,所有的灾民不顾一切的向前面冲。

季糖糖举着令牌,指着最上面的几个男人,“第一次警告你们,停下!”

石头上的人还是摇晃着手臂,疯了一样的嘶吼,脸色涨的通红。

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权利的甜头冲昏了他的大脑。

他看着那些背篓,贪婪的神色遮掩不住。

程温棋后退两步,拿过一旁的弓弩递给了身旁的白芜,“等你听到阿棠喊第三次警告,就放箭。”

他遵守规矩。

三次警告后强制执行。

抬手指着最前面的壮汉,那是寒雪村所有人逃难的时候第一个喊着分她们马车的人。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呀。

“那是第一个。”

白芜接过弓弩,重重的点头。

“第二次警告,停下!”季糖糖被灾民推了一个踉跄,再次高声喊着。

山石上面的壮汉看着下面被围成一团束手无策的兵将,露出了恶劣的笑意。

挡在最前面的将士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脸颊上更是道道血痕,却还是咬牙坚持。

操纵灾民作乱的快感让他前所未有的满足,指着季糖糖他朗声喊着:“那是他们的头儿,杀了他!”

“杀了他!”不明所以得灾民跟着喊,更加用力的冲击着。

“第三次警告!停下!”季糖糖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划过。

箭羽直直的插在男人的喉咙上。

季糖糖错愕的转过头来,就看到程温棋淡淡的抬手,指着另外一个男人,“那是第二个。”

白芜的箭羽对准了男人的喉咙,程温棋抬手的瞬间他的弩箭已经掠出。

“砰”

又是一声闷响,被射中喉咙的男人从山石上摔了下去。

“第三个。”程温棋指着最远处的男人。

白芜的箭羽掠出。

所有的灾民看着山石上摔落的人都清醒过来,惊恐的看着前面的士兵,慌乱的喊着:“别杀我!别杀我!”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大人,别杀我。”

“大人……”

季糖糖看着程温棋愣了一瞬,听到灾民的声音高高的举起令牌,“我奉命赈灾,全部蹲下,抱头蹲下。”

“饶命啊,大人!”

“军爷饶命。”

“军爷……”

在将士的指挥下,所有的灾民蹲成了一片,双手抱头, 头都不敢抬起来。

季糖糖看着所有的灾民,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拽起一旁跟着叫的比较欢的灾民问道:“没有管事的人吗?”

那人颤颤巍巍的跪在脚下,头都不敢抬起来,“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一家都在废墟下面,护城军……军……在挖人,我们是躲在这里怕……在地动的。”

怪不得,这里压根没有主心骨。

所有的灾民都在惶恐。

松开手,扔下手里的灾民,季糖糖苦恼的看着所有的灾民。

石镇带着后面的将士跑过来,到季糖糖面前抱拳行礼,“将军。”

“石镇,你带人把男人和女人分开,在征集几个医者供阿温调派,就在原地安营扎寨,准备搭棚煮粥。”季糖糖看了看四周,确定这边地势比较安全,转头和石镇说道。

连忙点点头,石镇让手下去找医者,又听到季糖糖说道:“有人在浑水摸鱼挑起暴动,要小心,必要时候,杀无赦!”

看着季糖糖眼底的痕迹,石镇重重点头,沉声道:“末将遵命。”

“其他人跟我走,去废墟救人!”季糖糖招了招手,对着身后的将士喊着。

程温棋拉住她的手腕,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季糖糖摇头,“你在后方稳住局面,石镇没有经验,还要小心瘟疫,后方需要你。”

地方的规划搭建,甚至是人员的安排,都需要程温棋来拿主意,她肯定是不能离开的。

程温棋当然知道,但是比起灾民她更担心季糖糖。

按住程温棋的手背,季糖糖轻声安抚着,“放心,肯定没问题的。”

她参与的救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慢慢的松开了手,程温棋点了点头。

手里被塞了一块儿令牌,程温棋抬眼。

“交给你了。”季糖糖低声说道。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