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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落座后,大新天子王莽吩咐着周遭的侍从,

“掌起灯来!”,侍女挨个点起那鎏金铜羊灯,室内立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尔等退出殿外!”,侍女挨个行万福礼,倒退出宣室殿外,大黄门最后退出去,守在殿门口,

王莽这才看向自己大新的顶尖战力,神情严肃起来,沉声问道,

“诸公,都知道颖阳、昆阳形势了吧!”

一字并肩王徐士英挺直身子,禀手答话,

“老臣也是略知一二!”

王莽并没有不耐烦,此时越周到越好,扭头看向这边的三齐王大刀苏献,

“苏献!你且向大家说说当前形势!”

苏献先朝王莽禀手领命,再朝自己的老战友徐士英禀手示意,这才认真分析,

“现绿林反军拥十万之众,将战火燃烧到南阳、颖阳、昆阳三郡,由于我军之前一直将主要兵力投入在河北一带百姓反军和青州一带的赤眉反军战场,这才致使绿林军坐大,现绿林反军在颖阳拥兵一万之众,昆阳两万五千之众,直逼我大新帝都,长安!臣以为,首当消灭昆阳的绿林反军,将战火掐灭在昆阳,不然危及都城!”

众人听完若有所思,都点了点头,

你别瞧苏献平时作威作福,一无是处,对战局的分析还是很到位的,不然当初也不能帮王莽登上帝位!

王莽听完也是深表赞同,毕竟帝都一但没了,就啥也没了,于是王莽询问苏献,

“那依卿之言,需要多少兵力呢!”,王莽心想,你可千万别说四十二万啊!你说少点,我现在就能发兵,

苏献陷入了沉思,脑中却只有昨晚送到自己床头之上的手书一封,苏献回忆着手书中的内容,说出了一个让王莽郁闷的数,

“四十二万!”

王莽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你成心的吧,

正在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想要质疑为何是四十二万时,大司徒,章新公,王寻出声,

“陛下!看来隆新公所说不假,确实如此啊!当举全国之兵,速灭绿林反军于转瞬之间!”,太师,安新公,王舜亦附和,寿王王丰也摸着胡须点头,

其它外姓武将自然不再有疑问,连王莽最为倚仗的隆新公,王邑都这么说,那自然是没错了,

从王寻嘴中听到王邑的名号,王莽的眼前渐渐浮现,那日一起去王邑府中的情形,

当初,颖阳王王疑送来颖川军报时,王莽就曾秘密传召王寻,王莽询问王寻,

“章新公,有何破解之法!”

王寻以前都是跟着王邑冲锋陷阵,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邑,主要是自己背不起这个锅,还得请出个背过锅的人,王寻谦虚禀手,

“臣见识短浅,不堪重任!”

王莽冷哼一声,心想你一个大司徒,不堪重任?我看你是想回家养老了吧!

王寻立马抛出诱饵,

“臣想起一人,或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王莽立马来了兴致,“谁?”

“前大司空,王邑!”,王寻小心观察王莽的神色,见并无不妥,这才接着说,“大司空王邑,为我大新立下汗马功劳,每每出征皆身先士卒,先登夺旗无数,陛下未免对他太过苛刻了,是时候该召回大司空了!”,

王莽陷入了沉思,当初陈留一战,王邑放走了反贼首目刘信,虽不是有意,但身为一军主将难辞其咎,于是为了将大新的枪杆子牢牢握在手中,王莽杀鸡儆猴,将王邑的大司空一职剥夺,令他回府面壁思过,王邑本人因为未能亲手抓住翟义而懊悔,欣然接受了王莽的安排,这一回家就是十五年,

王莽思索片刻,也只好如此了,

“爱卿今夜陪我同去!”

到了深夜,王莽在王寻、王舜、四弟王丰的陪同下,来到了隆新公府,

一行羽林卫站定,三人甩镫离鞍下马,恭敬地等候在銮驾旁,王莽从銮驾下车,不等管家通报,王寻上前推开大门,待王莽进入后,三人紧随其后,来到王邑住所,管家轻叩房门,

“公爷,陛下来了”

只听得屋内一阵匆忙,灯火点起,“吱呀”一声,门从内侧打开,王邑身穿内衬,披着绒袍,脸上一只步履穿好,一只还拖着,王邑慌忙跪倒在地,

“臣弟!王邑,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王莽弯腰扶起他这位从弟,曾经他所倚仗的亲人,如今也是一头白发了,甚至比自己还苍老些,王莽不禁有些恍惚,似乎昨日君臣二人还是胸怀大志的少年郎,如今却已经英雄迟暮,王丰在一旁提醒,

“陛下!还是进屋吧,外面夜寒”

王莽这才反应过来,拉着王邑进屋,二人落座,王丰等三人站在一旁听着,王莽不忍心说出口,王邑却是早已料到王莽来的意思,身为主人家的王邑先开口,

“陛下!可是为绿林反军而来!”

王莽羞愧难当,

“从弟,朕到头来还是要叨扰你”

“陛下!臣暮年还能为国家所用,实乃我之幸事!大丈夫当战死沙场,而非这一亩三分的庭院”

“那依从弟之见,该当如何!”

“陛下!眼下多地动乱,必须倾重兵镇压绿林反军,要让有心之人看见君王的雷霆手段,他们才会偃旗息鼓,时间越久,必受其乱!”

“那依卿之见,该出多少兵马!”

“四十二万!举全国之兵!将绿林反军碾碎在昆阳!昆阳是我朝重镇,务必要让贼人止步于昆阳!”

王莽犹豫再三,神情复杂,

“这四十二万之众,恐怕一时难以调齐啊!这粮草辎重也需些时日!”

王邑似乎心中早有了应对之策,脱口而出,

“陛下!依臣拙见,可先从四辅及长安周边调集,再从各州郡募兵,最后从赤眉反军战场,临时抽调人马!赤眉战场离都城较远,待我军踏平绿林,再灭赤眉!”

说到赤眉战场,王莽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常山王王匡,赤眉战场就是由王匡主领的,

“那…匡儿…”

“陛下!可下召让常山王回归大新,暂时放弃赤眉一线!”

“朕回去再行思量”

两人再唠了会家常,王莽起身离开,临行前嘱咐王邑好好休息,王邑将王莽君臣三人送出自己府门,眼看君王的銮驾消失,这才回府。

就在王莽回忆之时,徐士英朝着王莽禀手,

“陛下!四十二万人马,聚集尚需些时日,可先派先锋军先行抵达昆阳战场!”,不愧是王莽以前的智将,一语击破王莽心中的疑虑,王莽也想到了,倾全国之力,那都城不就空虚了!

王莽回过神来,

“那依士英所见,何人堪为先锋啊!”

王莽扫视这一帮人,要么老的老,要么不放心兵权,心中五味杂陈,

徐士英像王莽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瞧出了王莽的担忧,

“陛下!先锋将军,首当一个勇字!我等老练尚可,这先锋还请令则他人!”,苏献最想反驳,但想想自己的宝贝儿子,先锋之事太过凶险,搞不好命容易丢,也只好默不作声,

见无人反驳,王莽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如果还未出征,就闹腾起来,那才是不吉之兆,王莽唤来大黄门,吩咐道,

“即日起,在长安城内设立招贤馆,为大军择选先锋将军!”

大黄门领命就退了出去,

见诸事已毕,王莽就让众人各自回府,独留下徐士英,

“士英!你近日就留宿宫中吧!陪我说说话也好!”,徐士英领命,大黄门就带着徐士英留宿偏殿。

卫将军王涉府

书房中,卫将军王涉席地而坐,桌案上的烛火,随风摇曳,在墙上留下两个人影,王涉怒拍桌案,烛火也随之抖动,

“这王莽!也太不把我这个堂兄,放在眼里了,商量军事,竟也不叫我这个卫将军!除了我这个自家人会帮他,哪个外姓的会真心帮他!”

坐在内侧的人,看不清其人面貌,只看见一把拂尘放在他脚边,一身道袍随意地铺在地上,淡笑着说,

“将军稍安勿躁!我想此刻该着急的怕是令有其人!”

经他这么一提,王涉想起大司马董忠在大殿上的样子,脸上桀然一笑,王涉话锋一转,

“先生之前说的汉室当复兴,国师公刘秀当为天子!可是真的?”

那人将脚边的拂尘拿起搭在右臂上,依旧是淡然处之,

“不然国师公为何特意改名刘秀?国师公刘歆祖上也为汉室宗亲,只是大人不知晓罢了”

王涉点了点头,对此人的话又信了几分,王涉起身告辞,

“那本将军就不打扰惠君休息了”

此人原来是王涉的门客,西门惠君!

西门惠君原是一介散修道士,一次偶然的卜卦,让他与王涉结缘,在这之后,王涉对西门惠君是信赖有加,多亏西门惠君的谶语之术,让王涉不单单只是袭爵,从而踏上仕途,

西门惠君送走王涉之后,就开始了日常静坐,王涉则是闪身来到一个阴暗的转角处,唤来自己的亲信,

“给我看好他!若有异动,格杀勿论!”,王涉眼神毒辣地看着西门惠君的方向,王涉心想真把我当傻子了,王莽再不是,也是我们王家的,

王涉心里虽是这般想,可谁又不想更上一层楼,王莽在一天,他就得被压一头,王涉一咬牙,一跺脚,回到屋中换上一身黑袍,带上黑色面巾,低着头,趁着夜色,向大司马董忠府上走去。

大司马董忠府上

一身黑袍的王涉叩开董府大门,董忠的管家打开一条门缝,吓了一哆嗦,还以为是贼人呢,穿的这么黑,

“阁下是谁!”

王涉亮出自己的印绶,金印紫绶,管家在一脸疑惑之中打开大门,王涉扭头往两边的巷口瞧了瞧,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这才进入董府,

董府对面的高阁之上,一个笑脸面具人蹲在木栏杆上,不借助任何外力,却在十丈开外的高处稳如泰山,将下方的动静尽收眼底,

王涉进入董府,低声嘱咐管家,

“速速带我去见你家主人!”,管家一看到那金印紫绶,就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只好在前方带路,领着王涉一路来到董忠卧房,管家轻叩房门,王涉则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大人!有贵客到访!”

董忠白天刚受气,头还磕出血了,此时正是一肚子闷气没出发,偏偏管家往枪口上撞,董忠跟炸了毛似的,大发雷霆,

“说了不见客!你是聋了吗!”,董忠真是典型在外面受气,到家里撒气,

管家回头瞧着王涉,双手一摊,恭敬禀手自己退了下去,王涉待管家走后,低声提醒屋内的董忠,

“大司马,是我,卫将军王涉”

董忠十分诧异,这么晚了王涉来干嘛,脸上却是没有好脸色,毕竟今天刚在他王家手上吃了苦头,董忠并未开门,

“卫将军还是请回吧!夜色已深,吾正要歇息了!”

王涉见董忠如此傲慢,强压住心中怒火,

“大司马当真是要错过良机?”

董忠卧房的门应声而开,头上刚刚包扎好的董忠站在里侧,用手一指屋内,待王涉落座后,董忠这才询问,

“将军所说,何为良机?”

王涉摘下面巾,“今日,我等一同为国师公仗义执言,陛下唯独对大司马过于苛刻,好像是要把对我等的不满,强加于大司马一人的身上!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又不好当众反驳陛下,还请董兄见谅!”

董忠也不傻,听出来王涉是在打哈哈,手扶着受伤的额头,冷眼相看,

“卫将军还是有话直说的好!不然我就要送客了!”

王涉见状只好将西门惠君的话说了出来,

“我府中有一个善于谶语之术的道士,他近些日子偶得一预言”,

西汉末年,高官贵禄之人迷信谶语之说,到了新朝这种风气更是强烈,就连大新天子王莽都深信不疑,何况是大司马董忠,董忠催促着王涉,

“王涉贤弟何不一吐为快!”

王涉见董忠已然上钩,这才不急不慢地说出,

“汉室当复兴,国师公刘秀当为天子!”

董忠当场愣住,这则谶语,当初董忠也是略有耳闻,如今再次亲耳听到,不由得大吃一惊,王涉加以淳淳善诱,

“今日,我等顶力帮助刘歆,若…”,王涉挑眉示意董忠,“若我们帮刘歆登上大统,到那时你我便可扶摇直上,成为开国功臣,地位岂是今日可比的!”,董忠眼神微眯,还在犹豫,王涉再添上一把干柴,

“大司马难道还想尝一尝今日之屈辱!”

董忠眼神豁然明亮,手中的拳头狠狠攥紧,今日之狼狈在脑海中一遍遍闪过,脸上颜色更变,眼神愈加狠厉,

“那依王涉贤弟之见,该当如何!”

王涉心中暗喜,大功告成,将心中早已滚瓜烂熟的计划和盘托出,

“陛下欲调集举国之众,讨伐绿林反军,届时长安城内空虚,你我兄弟里应外合,以复兴汉室为旗号,拥立刘歆为主,到时加上汉室忠臣的响应,一举攻破未央宫,诛杀莽贼!”,王涉此时面部狰狞,神态极度疯狂,手中做刀状,将王莽这位堂弟早已抛之脑后,

董忠也忘记了额头上的伤,似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脸上露出了痴笑,

“好!你我兄弟到时就按照计划行事!”

董忠又想到刘歆与王莽多年的友情,提出自己的忧虑,

“倘若刘歆不肯就范,那该如何?”

王涉不以为然,

“刘歆的子女都死在王莽手上,他只会比我们更恨王莽,况且他只是一介儒士,手无缚鸡之力,若他不肯就范,我们就用武力胁迫他!”,王涉扬起自己的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董忠笑得合不拢嘴,

“那就依贤弟所言!”

刚进门还急头白脸的两人,此刻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两人达成初步合作,王涉就趁着天还没亮,赶回府中去了,

一直静坐的西门惠君,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