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各种风格都有。
沈老夫人硬是看着她把所有衣服穿在身上试了一遍,精挑细选出她认为最合适、最好看的几套,剩下的询问沈棠枝有无喜欢,喜欢的留着,不喜欢的送给佣人。
沈棠枝被老人家如旭日光辉般的热情震惊到了,她一年下来换过的衣服还没这半小时换过的多。
分明在自己的卧室,沈棠枝却有种参加服装秀的错觉。
琳琅满目、珠光宝气的新衣服闪瞎她的眼。
她长这么大,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在沈家体验了一把被家人溺爱的感觉。
香的嘞~
纪教授虽然宠她,可他成天泡在研究院的实验室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休息日屈指可数,春节、除夕外,只有她或洛云舟的生日才会回家。
沈棠枝想见他了,就会戴着纪教授给她的卡片,去研究院陪他吃个午饭或者聊聊天,匆匆一面,待不了太久,还未必每次都能见到。
说准确点,她和洛云舟都是韩少将带大的。
沈老夫人拢着丝绸披肩,深红色锦缎上衣华贵端庄,坐好,斜眸白了沈时安一眼,道:“姑娘家的事你少管,我问你,若烟出门前化妆打扮,你会嫌不耐烦吗?”
这是……夺命考题……
沈时安没立即开口,他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答不好,要么影响到老太太跟他们小两口的关系,要么影响到自己跟老婆的爱情。
需得深思熟虑。
沈铭修唇角轻弯,全然是看好戏的态度,压根没想过帮弟弟打圆场,唯愿他自求多福。
俗话说得好,秀恩爱,嘎的快。
可谓至善名言。
男人背靠沙发,一双琥珀色的丹凤眼极具侵略性,眼尾微挑着,眸光流转似能勾魂,身穿定制的黑绸衬衣,面料柔软又光滑,镶嵌了金属纽扣,矜贵中带着纸碎金迷的颓懒。
坐在那,身后书香典雅的正厅,莫名成了奢靡高端的娱乐场所。
痞戾禁欲系斯文败类。
——这是沈时安在娱乐圈的人设。
他十八岁签约盛华传媒,以男团主唱的身份出道,首张个人专辑发行量破亿,团队解散后进军演艺圈,第一部剧《云中锦书》上映大火,国内外播放量登顶微博榜首,奖杯拿到手软,被娱乐报纸称作史上最年轻的“国民影帝”。
好看,但情商似乎不是很高。
沈棠枝简单点评,她在一些时尚周刊的封面上见过沈时安,能猜准男孩是他儿子,多半也因为父子俩相似的五官轮廓。
“你们……当我没说。”沈时安静静的瞧着她们半晌,最终放弃似的把脑袋扭到一边,憋出这句万能公式。
老夫人懒得理他,两个外孙是她看着长大的,老大温润知礼,老二……就挺一言难尽……
她握住沈棠枝的手,慈眉善目,疑惑的问:“小宝,你怎么不喊二哥?”
沈棠枝捻着一瓣橘子,正要塞进嘴巴里,闻言微微转头,临场反应极快的笑了笑,面向沈时安,乖巧道:“二哥。”
说完,她才将橘子吃下去。
沈时安也很配合,影帝随时随地煞有其事的飙戏,“妹妹长高了好多,许久不见,估计是认不出我了。”
“二哥说得哪里话。”沈棠枝扯着嘴角,伸向果盘的手又缩了回来,睫毛稍稍低垂,遮掩眸底的暴躁。
阿西吧!没人告诉小爷还要跟这位国民影帝对台词啊喂!
这是另外的价钱。
“所以……”她往后一靠,脸上笑容纯真,咧出两颗小白牙,“二哥,你说我和外婆换衣服的时间太久,那二嫂出门前化妆打扮,你会嫌不耐烦吗?”
沈老夫人问得含糊,她却是直接把话给挑明了。
这还没完,她道:“我都明白,二哥日理万机,每天起早贪黑跑剧组十分辛苦,咱们兄妹俩有段日子没见,感情淡了,生分了,二哥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我第一眼竟没认出来二哥,全是妹妹的错……”
说到后面,沈棠枝的神情越来越伤心,越来越自责,兄妹情演绎到深处,她甚至捂着口鼻小声抽泣了一下,得心应手地挤出一滴眼泪。
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来到下颚,最后滴落在裙摆上,水迹晕染开。
少女眼尾红润,杏眸中泛着清透的泪花,轻咬嘴唇,无辜又水灵,一个眼神,就能瞬间将人的保护欲刺激到巅峰状态。
斩男斩女,更斩沈老夫人。
她连忙抽了张纸巾,安慰道:“我的乖孙女啊,咱不跟那傻小子说话,认不出来没关系,他也没啥用处,你还有外婆呢。”
“乖,不哭啊……”
沈时安跟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坐在沙发上像个木雕,眯眼凝视沈棠枝,以及投敌已久的外婆。
眼珠子往左偏,瞥向大哥。
目光愤怒又幽怨。
老子才是影帝,为什么这姑娘比我还会演戏?
没看错的话,她那戏路颇有林黛玉的影子,语调做派学得惟妙惟肖,有韵味,哭戏感染力极强,看得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沈铭修抬了抬眉毛,两枚银色耳钉光影明灭,从兜里摸出手机,指尖轻戳屏幕,应该是在打字。
不一会儿。
沈时安的手机震动一下。
他拿起来,点开微信,屏幕上显示两行文字。
{沈铭修:黎兮现在是外婆的掌心宝,我俩是脚底草,你惹她干什么?}
{沈铭修:她曾凭一己之力,帮我解除了跟祝家的婚约,文能让祝邈邈吃瘪,武能降服沈闲,反正我惹不起,你最好也别拿她寻开心。}
二弟从小就调皮,他和丁若烟是青梅竹马,两人小学相识,初中班主任安排丁若烟做他同桌,课余时间帮他补补课。
沈时安智商高,但性子懒,不爱做作业,不爱听课,上课铃一响准时趴在桌上睡觉,考试交白卷,题目懒得写。
某天突然勤奋了一次,把整张卷子答得满满当当,全对,老师却说他提前搞到答案,再者就是抄袭,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唯独不是他自己做的。
小孩受了冤枉。
他也不恼,毕竟一个平时上课从来不听讲,作业不写的骨灰级“学渣”考满分,有人相信他才不正常。
从那以后,他继续交白卷。
丁若烟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在学校优等生中名列前茅,属于很听老师话的乖学生,下课一有空,主动给沈时安讲题。
沈时安整日装傻,陪她演戏。
初中毕业,两人一起参加京大的自主招生考试,一起考入了少年班。
欢喜冤家暗生情愫。
少年的心动是一页诗篇,我以盛夏蝉鸣为序曲,写下开头的第一个字。搁笔,抬头,碧蓝天空下有一片花海,可我却只看见,你穿婚纱,奔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