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安蹙眉,{脚底草?你用这个形容我俩?}
京都沈家书香门第,谁人不知嫡系孙辈的两位公子面如冠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事业有成。
多少豪门贵女挤破了头,排着队梦想嫁入沈家。
整个京圈,也就只有温家那位家主与他们有一拼之力。
可惜他为人淡漠,鲜少在公众视野露面,一些需要社交应酬的晚宴,他本人几乎从不参加,是朵可远观不可近看的高岭之花。
两年前温家动乱,另外两大世家多多少少打探到一些内情。
温老爷子像是提前预知了自己会遭遇空难,临行前特意留下遗嘱,交给族中最信任的一位长老保管。
空难发生,那名长老遵旧令揭示遗嘱内容,一字一句让人大跌眼镜。
老爷子在遗嘱里将名下所有资产和家主、族长之位,全部传给了远在乡下别院的嫡长孙。
虽然不明白老爷子留这样一份遗嘱意欲何为,本家商讨过后,还是决定先接回温清让。
原想把这个患有先天性智力缺陷的嫡长孙握在手心,顺水推舟,扶持温清让当个有名无权的傀儡,好利用他争夺财产,踩着他上位。
没想到如意算盘使错了地儿,不怀好意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谓智力缺陷是误诊,他竟然在别院装疯卖傻,隐忍了整整二十年!
时机一到,撕破伪装。
温家嫡系旁支遭遇血洗,凡是陷害算计过他的人,无一例外不得好死,层层尸骨铺出道路,连亲生父母都被他软禁在郊区的偏远地带。
到头来,任人操控的傀儡成了踩着族人鲜血登天梯的上位者。
两年光阴似箭,只有当初那场动乱的围观者,才清楚温清让的手段狠毒可怕到什么程度。
时至今日大家闭口不提,不代表忘记了温家刮起的腥风血雨。
温清让和他们兄弟二人年龄相仿,论容貌、论才情、论城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家的公子受欢迎,温家的家主却无人问津,原因便在于其名声不好,有传言他生辰八字带煞,是个注定孤家寡人的命格,谁会脑子抽筋,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沈铭修摇摇头,无奈中带着些幸灾乐祸,{弟弟,我形容的是事实。}
外婆嫌弃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他早就习惯了,看淡了。
二弟不同,他成家立业,让老人家抱上了重外孙子,加上与工作相关的各种因素,导致他待在老宅的时间少,老夫人自然多挂念他一些。
沈铭修善解人意,毫无怨言的被外婆冷落。
如今二弟走上他的老路,当哥哥的肯定不会伸出援手,吃瓜看笑话才是好兄弟该做的事。
{沈时安:我不信。}
{沈铭修: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逝世。
这后半句话沈铭修没说。
沈时安按熄手机屏幕,放到身侧的沙发上,一哂,揭穿道:“外婆,别安慰了,她故意演给你看的。”
他好歹是个影帝,如果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可以退出娱乐圈改行收破烂了。
“瞎说!没看见你妹妹哭了吗?”沈老夫人斥责,“别把你那职业病往家里带!”
“……”沈时安不死心,“我说的是实话,装哭又不是什么难事,演艺圈里随便挑出一个,不说哭戏拿捏得有多好,酝酿情绪,挤出两滴眼泪的操作基本人人都会。”
装哭卖惨真的很简单。
这是各个年龄段,人们遇到困难不想直面,通过装可怜来博取同情心,逃避现实的惯用伎俩。
七八岁的小孩都会使,更别提黎兮这个成年人了。
老夫人搂着沈棠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唉,时安啊,你妹妹的性格有些内向,胆子小,好长时间没见到你,生分了也正常,你这个作二哥的应该多疼疼她,比如……”
沈老夫人宠小宝课堂开课了。
沈时安:“……”
脚底草太抬举他们兄弟俩,勉强算作草根应该差不多。
国民影帝认清了事实。
他惹不起黎兮,难道还惹不起沈闲那小子吗?
以后还是欺负他好了。
自己要是敢动黎兮,就冲外婆今天这态度,老人家能分分钟手撕了他!
沈棠枝无瑕猜测兄弟俩的心路历程,她伏在外婆肩头,憋笑憋得好辛苦啊。
小爷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
拿到手里的乖乖女剧本,留给头号观众的印象却是娇软柔弱小白花。
看来可以适当的解放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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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温家庄园。
二楼的书房灯火通明。
温清让三点多下飞机,先到公司结束两个会议,忙完时间将近五点,集团总部的员工准时打卡下班,他留在办公室继续处理这几天堆积的文件,月上柳梢方才归家。
“温哥,这是程陨送回来的。”箫断月推门而入,手里拿的东西挺多,他将最上面一份档案袋放到男人手边。
温清让按了下电脑键盘,目光停留在荧屏上没动,拿起密封的档案袋,拆开。
取出里面的几页纸。
翻了翻,阅览速度很快。
“还有这个。”箫断月递给他一张精美的邀请函,语气兴奋,“沈家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快到了。”
温清让淡淡的瞥了眼,“我就不去了,你把邀请函给四叔送过去。”
“真不去?”
“嗯。”
“那好吧。”箫断月故作失望的收回邀请函,转身往门外走,嘟囔,“我可是听说,黎小姐在沈家住了半个月……”
三。
二。
一。
“等等,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