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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谈谈!”陆惜之一脸正色地说。

袁晏溪低头笑了笑,眼神示意其他人都先出去。

“既然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你们怎么没有查下去?”

“你这丫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查?”他拿了一块点心,递进她嘴里:“这是刚让厨房做的,你爱吃的玫瑰糕,里面还特意放了红豆。”

陆惜之被堵着嘴,习惯性的就嚼了起来,嗯…玫瑰的浓郁香味,合着红豆的甜蜜,每一片味蕾都在欢喜的跳舞。

“快说说,你肯定查到些什么了。”嚼着糕点,她含糊不清的接着问。

阳城外约百里地,有一座咏叹楼,实际上是座小岛,岛上有两座山,依山而建它原名栖梧山庄,始建于前朝,数十年前,宣平侯协助缉拿叛国将军萧南笙有功,皇上把这里赐给了他作为修养别院。

后来老侯爷夫人因嫌弃这里临海,出行不方便,便交给一位远亲打理,这个远亲很有手段,也很有想法,直接将山庄改建成了一座酒楼,专门接待达官贵人,还有富商有钱人。

实际上,从袁晏溪接手东厂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豪华奢靡的地方,奇怪的是,作为普通人所认知的酒楼来说,岛上戒备却出奇的森严,加上其隐秘性和地理位置,他想查更多的资讯,受到很多限制。

“以你的身份都不能上岛去吗?”

“去了。”袁晏溪站起来,走到桌案后,“相比城内的酒楼,那里自然是更昂贵,更精致,除此之外,让我看到的,没有丝毫异样。”

“但是,岛上却不用金银付账,甚至,还给人…”他抛了抛手上的铜板,“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枚铜板,很有可能出自咏叹楼。”

陆惜之很肯定的说:“你一定有办法偷偷派人上岛去了。”

袁晏溪点点头。

咏叹楼是一幢八层小楼,整个外墙全都是白色的,每天车水马龙,非常热闹,更引人注意的是,在咏叹楼进进出出的人大多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官员和排得上名的富豪。在一段时间内,京城内一些官员都以到咏叹楼为一种荣耀、一种身份的象征,你一定很奇怪,那楼里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见多识广的官员流连忘返、趋之若鹜吧。

“在老鹰的眼里,天下所有的兔子都是它的食物,一只兔子只要是被老鹰盯上了,早晚都要变成它的美味佳肴。”袁晏溪冷冷的说。

其实,这楼从外表看上去略显土气,可只要推开那扇门,便是一室的纸醉金迷,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一楼是接待柜台,进入咏叹楼的各个楼层全都有专人带路,可笑的是,在大门最显眼处装裱着“鸿运当头”四个大字的书法作品。

袁晏溪不屑的冷笑:“还是庄顺的真迹。”

二楼是用饭的地方,老板为了招待他的客人,不但四处搜罗好酒,还从异域花重金请了厨艺精湛的大师傅亲自掌勺,二楼有十二个包间,可同时容纳六十人左右吃饭,每个包间都弄来了不少名人字画,装点气氛,附庸风雅。

“从这以上,才是真正的私密场所。”

三楼是专供客人沐浴的澡堂,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可以到那放松,老板从各地精心物色了很多年轻貌美的少女为客人提供服务。

袁晏溪晦涩的看了眼陆惜之:“每个澡堂包间内都有很大的,可容纳多人的木桶,还有仅供两人入座的贵妃椅和一张柔软的床榻,有些客人可直接在沐浴后休息。”

“真是够恶心下流的。”陆惜之吐吐舌头。

四楼是专门供客人看舞听歌的地方,不仅有包间,还有一个大大的舞池,歌舞伎们穿最少的布料伺候客人兴歌起舞,尽情欢娱。

五楼则是客房,那些在楼下按摩洗澡,载歌载舞之后,仍然意犹未尽的客人可以在那些装修考究的客房里享受女人为他们提供的更多服务。

六楼是上等客房,装修得更加豪华,探子回来说,甚至动用了真金白银打造装饰,这是老板为那些他认为比较重要的,将来用得着的人准备的,还有对于一些不方便抛头露面的客人,老板会把少女们的画像直接交给客人,他们选好后,则会把人直接安排到房里。

七楼八楼上不去,但是据探子回报,经常看到老板与享受完的客人带着一些本子去到楼上,很可能就是那些权钱交易的证据。

陆惜之不屑的道:“那老板真不简单,你想啊,一个人如果经历了从一楼到七楼,享受了咏叹楼的一条龙服务,就不可避免地成了老板的俘虏,从此以后,就轮到那些官员为他的不法行为和活动提供服务了。”

七楼的楼梯间,正是一副老鹰狠狠盯着一只肥美兔子的画作,上面还题写了“天下唯我”四个大字。

“幕后老板,是宣平侯?”

“不,宣平侯对此事一无所知,老侯爷就更不用说,完全被蒙在鼓里。”

“你怎么如此肯定?若那个咏叹楼真像你这么说的这么嚣张,背后肯定是有极大的人做它的保护伞。”

“宣平侯虽然在袭爵后,没有太惊艳的表现,但是他为人处事低调,我曾派人跟踪他半年,认定此事与他无关。”

陆惜之垂下头来,心里却想起另一件事。

“我记得,范明,韦不易,常任新…他们…好像与太子走得很近?”

袁晏溪眼里含笑,“你的记性很好。”

“最近的几起案子,与太子之间的联系未免也太频繁了。”陆惜之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包括陆家的贪腐案,处处留下太子侍卫的令牌,会有这么多巧合吗?”

一顶蓝色大轿由轿夫抬着,穿过繁华街道快步前行,虽说轿夫的脚程很快,可那轿间却不见颠簸,置身于轿中的是一位翩翩公子,他的皮肤很白,就像那些整天端坐在桌前摇头晃脑背书的文人,一身浅色长袍,头发用一直碧玉簪束起,姿态闲雅,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正是与陆惜之有过一面之缘的宣平侯世子,范明。

虽说瞧着是一副贵公子的打扮,可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范世子是个城府颇深,手段强硬的人。

宣平侯府在统一大靳的持久战中,与当年的萧将军一起,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但后来,他也是围剿萧南笙将军的主力大将。

前几年,宣平侯陆续向祁帝提出想要卸兵权,告老还乡,但是都被祁帝以侯爷德高望重,身体硬朗,还能再多留任些时候为借口拒绝了。对于范征举来说,自己能够位极人臣全是因为先皇对他的知遇之恩,也正因如此,对于祁帝的一再挽留,便退了一步,让儿子先袭了爵位,随后说自己将会培养出几位得力干将,等他们可以独当一面时,自己再将兵权交由祁帝做定夺,今年正是两人约定的最后一年。

虽说提出了休致,但是并不意味着范征举不闻窗外之事,自从听闻范明与太子走得极近的风言风语开始,他便一直关注着朝堂动荡的消息,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孙子的举动,反倒在等着,等着皇上的召见,但是最近,却传出了老侯爷病重的消息。

范明的轿子路过皇宫,掀开帘子,幽深的目光看向那群宫殿。

皇城一到天黑之后,进入宫中的各道大门小门一律宫禁,加以紧闭,又大又粗的门杠重重落下,若非皇命不得开门。白日里,有阳光的照耀,静寂威严的宫殿,将朝廷的尊严和皇家的尊贵,表现得淋漓尽致,富丽堂皇的殿堂更是气势逼人。

可是一旦夜幕降临,就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番模样,气势恢宏的大殿内没有一盏灯,黑洞洞的,宛如祭祠鬼殿一般。就连那殿前的广场上也没有一盏灯照着,空旷旷、黑沉沉的,给人一种凄凉悲哀之感。

宫中历来稀奇古怪的传闻甚多,加之这宫中的太监又格外的胆小且多疑,所以,一到入夜之后,宫里便见不到一个人影,白日的天堂,此刻近乎于成了阴间。

可就是这形似阴间的地方,古往今来不知让多少人心神向往。

又走了大约一刻钟,引灯的奴才老远便看到带着”范”字的灯笼照着亮,范家的那顶深蓝大轿,停在皇宫东侧的一处。

“世子,请下轿!”

在轿帘被奴才掀开的时候,范明神色端凝地从轿中走出来,在下轿的时候,他顺手拿出一块玉佩,并紧紧攒了攒。

这是一块好玉,雕刻成观音的样子,乃是太子所赠,稀罕玩意总是引人,这块玉佩自从太子赏赐之后,已经随身携带好几年了,仿佛能真能带给他好运一样。所以,只要心里不舒服或者忐忑时,就习惯摸摸它,求它给自己一份安定。

今天这么晚了,太子违了礼制召见自己,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变故,难道是那边出事了?

想到这,范明的心里”咯噔”一声。

就在这时东宫宫门已经打开,几个刀枪晃晃的侍卫分立大门两旁,而太子身边的太监早已恭候在门边,见范明已下轿,忙哈着腰迎上。

“范世子,这么晚了还要请您来,实在辛苦了!”这样的恭维许是从他的嘴里说了不知多少次,大靳的世子不少,可他知道身为太子身边红人的范明,很喜欢这个调调。

“正是多事之秋,不能不辛苦点。公公,近来身体好吗?”

范明自然不会因为太子身边宠奴的恭维而趾高气扬,他知道这种奴才最是心眼小,万万不能得罪。

果然,太监病态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托世子的福,还好还好,倒是世子您,可得注意身体。”

意有所指的说完,这太监走到范明身旁,走在前面给他照亮。

“天色暗,世子慢慢走。”太监以一种近于平时对太子说话的口吻关照着他的同时,又对着附近的小太监吩咐道:“没眼力的东西,还不把灯笼点得亮亮的,为世子引路!!”

数盏宫灯一齐点燃,四盏在前面开路,两盏在后面护卫,中间,太监亲自陪同范明,跨过大门,向着正宫走去,而范家自家带来的奴才、轿夫都被拦在门外。

一行人走了一刻钟时间,终于来到了东宫,这里的光亮明显亮多了,当范明进入前院时,眼前甚至适应了好一会,才渐渐正常。

一会儿,太监掀开帘子,对门外的范明说:“世子,太子叫您进去。”

范明迈进门槛,先是深吸一口气肃立站定,然后跪下,磕了一个响头:“范明叩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太子轻轻地说了一句,又对着站在门边的太监道:“还不快给世子搬一张凳子来。”

“谢太子。”范明却还是没有起身。

“子瑜,今个叫你来有要事,说话的时间可能还要长上一些,你就坐着慢慢说吧!”

心知今天肯定是碰着难事的范明,快速的想了想…太子果真碰着难事了。

“子瑜,听说老侯爷这阵子病了,你在旁伺候着,可现在,暂时,不能再让你侍奉左右了。”说话的时候,祁玉璋的言语间尽是愁意,那脸上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太子…指的是剥皮人又再度作案的事吧!”

祁玉璋点头说道:“那个前任少卿,秦怀石死了。”

范明眉头一皱,眼角微抬,嘴边不着痕迹的轻扯了一下。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从祁玉璋口中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范明还是吃了一惊。

“秦怀石死了,还是死在袁晏溪的面前。”祁玉璋喝了口茶,“东厂的人去了秦家老宅,听说还看到几件怪事,现在已经由他们全权负责了。”

祁玉璋说出这番的话时候,语气看似平淡,可脸上的忧色并不难看出。

语间忧思,太子道出了他真正担心的地方:“子瑜,此前秦怀石就以查剥皮案的线索一事,给你找了不少麻烦,现在那人渣又开始犯案,偏偏落到了袁晏溪手里,你说,这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