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明最终还是选择妥协，灵力流转，消失在牢中。
既然顾岁暖不愿说，他只能自己去查，至少这一回，他会坚定的站在顾岁暖这边。
封寒明来到千雪城郊外，企图在混战的地方，找到一些线索。
突然，他听到长刀的嗡鸣，声音悲切，向四周扩散。
传送法阵在不远处启动，封寒明赶去一看，本该死去的穆业臣等人，竟然都在。
仙盟的修士集结，朝着千雪城内的魔族发动攻击。
魔族大军已经在偷袭长青宗的战役中严重折损，魔神被杀，城中群龙无首，魔族溃不成军。
封寒明拉住正在丢法器的丹心。
“你们没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帮助暖暖收复千雪城啊。”
丹心还不知道顾岁暖被关入牢中，他们几个先前一直躲在山洞，按照顾岁暖的计划，听到刀鸣就进攻。
“难道，是那些替身人偶出事了？”制作人偶时，丹心也帮了忙。
“暖暖发现赵有福有问题，说是制作几个人偶当障眼法，让我们躲着，来一招出其不意。”
所以，顾岁暖其实没有杀害同门？只要千雪城一战结束，穆业臣他们回到长青宗，自然就能替她澄清。
顾岁暖配合被抓，应该只是为了让赵有福掉以轻心。
可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封寒明这些呢？
“顾岁暖呢？！”
赫连陌从混战中冲出，直接来到封寒明面前。
他连身上的魔气都没来得及掩盖，一路上似乎没少被修士攻击，看起来很慌乱。
封寒明不喜欢赫连陌，并不接话。
“她明明答应我，那些人偶是帮她的，她骗了我，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那魔神！快告诉我，她在哪？”
在赫连陌这边的计划里，应该是他操控人偶帮助顾岁暖一起对付魔神。
可是，那时顾岁暖弄坏所有人偶，导致赫连陌这个操控者也被反噬，昏了过去。
直到听到长刀嗡鸣，赫连陌才清醒过来。
“她自己面对了那魔神？”丹心也没想到。
封寒明察觉不对劲，他立即折返回长青宗的地牢，看到依旧被锁住的顾岁暖。
牢中光线昏暗，她背靠墙面，微歪着头，好像只是睡着了。
封寒明脚步匆匆的靠近，解开她身上的枷锁，没了束缚，顾岁暖倒在封寒明身上，冰凉的触感，让封寒明心跳一滞。
封寒明小心翼翼抱起她，注意到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等封寒明抱着顾岁暖找到丹心时，千雪城已经收复。
所有修士都在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唯有封寒明看上去无措又失魂落魄。
“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
封寒明已经用尽毕生所学，用寒冰封住顾岁暖的经脉，法器符咒，灵草丹药，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他都试过了。
他只是想让顾岁暖醒来，只是他所学的知识，似乎都不起作用，封寒明只能来求助丹心。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
他只是离开那么一会，明明前一刻顾岁暖还在同他说话。
顾岁暖一向是不要命的性子，那么多次了，她都没事，这次也应该会化险为夷才对……
“没有办法的，暖暖她已经死了。”
在看到顾岁暖的第一眼，丹心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她看着封寒明的模样，明白他只是需要有人来点破这个事实。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丹心也很难受，毕竟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特别是看到顾岁暖如今的模样。
她身上的伤痕，纵横交错，四肢都被腐蚀严重，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骨，黑色的污血粘连住了衣服。
特别是胸口，被穿透那么大一条口子，皮肉都被腐蚀溃烂。
若是能再早一些发现顾岁暖的情况，丹心还能尝试救治她。
但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
丹心别开视线，她也需要消化一下，暖暖已经死了这件事。
“师尊。”
“清寒仙尊。”
收拾完战局，白邵华，穆业臣等人也找了过来，在看到封寒明时，他们还挺意外。
然后，他们都注意到他怀中的顾岁暖。
“大师姐她怎么了？”
“她死了。”
封寒明回答，他感觉自己的胸口空荡荡的，仿佛感受不到心脏的存在。
“怎么可能？大师姐她那么厉害，她怎么会死了？”白邵华根本不愿相信。
“可是……千雪城才刚收复，我们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师叔。她这丫头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她还没来得及……”
穆业臣红了眼眶。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穆折看到了顾岁暖一身的伤。“这么多伤，她得多疼。我应该待在她身边的。她出事时，我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封寒明神情恍惚一瞬。
是啊，顾岁暖出事时，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
顾岁暖独自面对魔神，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却在崖底自暴自弃。
在牢里时，他明明察觉顾岁暖气息很微弱，为什么他要走掉？
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察觉，顾岁暖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明明还来得及救顾岁暖，他却选择离开了。
当时，顾岁暖还活着，他还来得及救她。
“我明明可以救她的，当时，我明明可以救她的……”
铺天盖地的悔意几乎占据封寒明的心神，让他的情绪又面临崩溃的边缘。
“唉。”
灵魂状态的顾岁暖深深叹了口气，她一直跟在封寒明身侧，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模样，抬手想摸摸他，手指却穿了过去。
“不是你的错啊，封寒明。我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顾岁暖很想告诉他，早在顾岁暖杀死魔神时，她也回天乏术，可惜他听不见。
“宿主，原主的心愿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那公主也被法阵反噬，被带回天界休养了。”
司命薄保持着书籍的样子，飘在顾岁暖周围。
“不过，我们只等帝君的神识离开，才能跟着一起离开。也只有到那时候才能确认情劫刺激这招有没有用。”
“嗯。”能以灵魂状态一直陪伴在封寒明身边也好，就是看他这么伤心，会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