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春晖刚交代完超市的事，将账本交给店长，就看到了气喘吁吁跑到她面前的顾岁暖。
顾岁暖的怀里还抱着做工精巧的瓶子，瓶子上面还贴着字，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华阿姨，那顾志文其实已经快死了……”她刚开口，华春晖就明白她要说什么。
“顾岁暖，把你的人都撤走吧！我不需要你保护。”
华春晖打断了顾岁暖，她并不意外顾岁暖会知道顾志文的事，大概是顾岁暖派来的那些保镖，第一时间告诉给了顾岁暖。
但这件事，无论是谁来劝都没有用。
华春晖原本只想摆出冷漠的态度，把顾岁暖撵走，不知为何最后场面却变得有些失控。
顾岁暖递给华春晖的瓶子，全部都被华春晖打翻在地，带着草药味的液体流了一地，满地碎片隔开了华春晖和顾岁暖的距离。
看着站在对面神情有些受伤的顾岁暖，华春晖神情恍惚一瞬，还是说出了伤人的话：
“既然说了要离开就快滚好吗？别来我面前假惺惺了！我的孩子只有阿宝一个，你顶着她的脸，用这她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华阿姨，我只是想……”只是想提醒她，别被顾志文骗了而已。
“你别过来，滚吧，有多远滚多远！”看着顾岁暖还想朝她走来，华春晖情绪激动的拿起周围的东西砸向顾岁暖。
有东西不小心砸到了顾岁暖额头，很快就渗出鲜血，望着情绪有些过激的华春晖，顾岁暖只能停下脚步。
“华阿姨，如果顾志文再来找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相信他的话。”
顾岁暖的目光落在碎了一地的药剂上，可惜她没了治愈魔法，没办法再重新做一份了。
“华阿姨……你多保重。”
额头的血迹快要流到眼睛上，顾岁暖抬手擦了擦，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超市。
华春晖还愣在原地，就这么看着顾岁暖离开，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一句话没说。
顾岁暖来到码头时，余湛正打算去找她，看到顾岁暖额前的血迹，他皱眉靠近，还没开口关心，就被顾岁暖抱住了。
余湛刚从属下那里听说华春晖和顾岁暖起争执了，察觉到顾岁暖的难过，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暖暖，让我先看看你额头的伤好不好？”余湛温柔的开口，想哄着她把伤口包扎好。
“我们快离开吧。”顾岁暖不想再待下去了。
“好，我们这就离开。”
“……你记得让保护华阿姨的保镖藏得再好一点。”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
等到荆爱国和华国胜得知，华春晖和顾岁暖起了争执时，码头上顾岁暖的游轮已经离开了。
两人在码头看了又看，搜寻许久，最终只能失望的确认，顾岁暖真的走掉了。
两人最后决定分头行动，荆爱国去看华春晖怎么了，华国胜在码头边找海洋动物问问关于顾岁暖的事。
只是，海上的海鸥没有一只搭理华国胜，岸上的华春晖也对荆爱国闭口不言。
“再查查看吧，再查查。”华国胜叹了口气，变故一波接着一波，华国胜也感觉有些疲惫了。
他们明白华春晖的反常肯定事出有因，也明白顾岁暖这回一定很伤心，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
夹在中间的俩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分头查起。
。
游轮进入公海就停了下来，他们在等分散到华国各个海域的海洋生物汇合，询问关于海水有没有被污染的情况。
率先赶到的海洋生物，都表示海水很正常，只是负责群岛海域的石斑鱼迟迟不见踪影，还没等他们继续等下去，就见俩海鸥急匆匆飞向游轮。
“殿下，顾顾，不好了！不好了！那个桥下一诚竟然，竟然……”
看到顾岁暖的游轮，阿台在大老远的地方就嚷嚷起来，因为太过慌张，飞得乱七八糟的。
还是阿北如风一般落在栏杆上，接上阿台的话。
“桥下一诚去了归墟附近，是小汪那个鳖孙！他居然背叛了殿下，把桥下一诚带到海豚栖息地，那些人正在屠杀海豚！”
“对对，那艘大船里下来好多人，我看到了小汪被困在玻璃缸里，刚开始还以为……”阿台扑棱着翅膀想要降落，结果因为太着急，爪子没抓稳，摔了下去。
然后，被已经习以为常的顾岁暖抬手接住。
一旁阿北继续接话：
“阿台还以为小汪又被抓了，他冲上去想救小汪，撞在窗上又把自己撞蒙了，他踉跄着想爬起来时，刚好听到了小汪和桥下一诚的狗腿子交流。”
“小汪不惜供出其他海豚的栖息地，只是为了让桥下一诚相信他没有骗人，真正的人鱼不是顾顾，而是殿下。”
在顾岁暖手里的阿台终于能喘息一下，十分气愤：“小汪他真是狗！他怎么能把那刽子手带到归墟附近，屠杀他同类的！而且，不仅仅海豚，在归墟附近栖息的许多海洋生物都遭殃了！”
“特别是在小汪提醒，那些海洋生物会逃到归墟后，桥下一诚那变态，直接让人用大网把海豚都网起来，用鱼叉扎他们，逼他们拖着船往归墟里逃！”
“如果让他们进入到归墟，那大家都完蛋了！”
听阿台和阿北说完，余湛沉着脸，吩咐海里的生物继续去盯着华国海域，用海水推着游轮开始朝归墟的方向赶去。
只是在海上前进总归是有些畏手畏脚，顾岁暖跟余湛提议，还是在海底走比较好。
游轮被海水包裹前，顾岁暖从司命薄那里得知，华国胜偷偷开船出了海，荆爱国和华春晖试图联系他，他只说他要来找顾岁暖，怎么劝都不愿意回去。
顾岁暖无奈，让阿台和阿北回望归港，在附近海域找找华国胜，帮她照顾着老爷子一点。
两海鸥得令离开，游轮也被海水裹住，朝着归墟的方向快速驶去。
归墟的位置太远，哪怕余湛一刻不停的用海水推着游轮前进，直到第二天天亮时，他们才赶到归墟附近。
还没靠近屠杀的中心，他们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时不时还有受惊的鱼游过，有些直接慌不择路，冲到游轮上。
顾岁暖赶忙捧起受惊的鱼，想把鱼儿送回海水里，发现那鱼虽然还在摆动，肚子却已经被割开，随着摆动肠子混合腥味的血流了一地。
“给我吧。”余湛伸手接过顾岁暖手里的鱼，用蓝色的光芒愈合鱼儿的伤，抬手将鱼儿送回海里。
游轮又朝前行驶了一段，他们都看到了被染红的海水，各种鱼类残肢飘散在海水中，让海水污浊不堪。
“嗡——”
随着游轮驶入血红的海水中，巨大的嗡鸣声响起，海水剧烈晃动，游轮摇晃了几下，最后整个浮出海面。
那奇怪的嗡鸣还在响个不停，顾岁暖甚至看到余湛的耳朵渗出鲜血。
这是专门用来对付海洋生物的声波，顾岁暖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大船上站着的桥下一诚，一向傲慢的人，正对着身侧的人点头哈腰。
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长了一张和蔼可亲，老实人的面容，目光却死死盯着在顾岁暖身后，面容苍白的余湛。
男人抬手，聒噪的嗡鸣停了下来，他猥琐的舔了舔唇，原本和蔼的面容因为兴奋而扭曲：
“看，鱼儿上钩了。”
桥下一诚恭敬的附和着，小声询问起解药的事。
那男人大笑出声，原本站在桥下一诚身侧的两个黑袍人忽然上前按住了桥下一诚。
“桥下一诚，你杀鱼杀傻了吧？我哪有什么解药？给你下毒的人，恐怕是对面那两位。”
顾岁暖一直在观察对面船的情况，那男人的身份看起来不低，站在他身边的人训练有素，手里都拿着枪支，那些枪，看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顾岁暖这才明白过来，桥下一诚从来不是那个掌舵的人，他只能算其中一个小小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