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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下玉兰 > 第2章 竹山祭奠,偶遇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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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阿娘!”

白堇年惊醒,鬓角被汗水淋湿,苍白泛青的手紧紧抓在被褥上,白堇年喘气看着周边熟悉的竹屋,又透过窗外望向已经黑尽天的细雨。

这雨,真像那晚的雨,钻骨地冷。

他拿起腰间的玉佩,拇指在表面摩挲着。

突然一阵重物坠地的声音把白堇年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迅速收好玉佩,起身披上莲蓬衣,撑着素白油纸伞,慢慢走近地上的一坨黑物,靠着手中微光,眯眼往下看。

本以为是只野兽,那黑物蓦地翻身,举起手中森然长剑,直指白堇年喉间。

白堇年看着离自己只有一寸的利剑,又凝视黑夜里的那张满脸血迹,唯剩一双谨慎的黑亮眼睛,道,“你……”。

话还未说完,黑衣人终是两眼一黑体力不支倒在了身前。

黑衣人悠悠转醒,看着屋顶的几根横木,缓缓转头,看见一袭白衣,腰瘦背薄的人正背对自己捣鼓什么东西,敲得铛铛作响,警惕中,下意识起身忍痛拿起放在床旁的剑。

闻见后边声响,白堇年头也不回,道,“你醒了?你身上受了好些伤,你先躺着,我把药草捣碎后给你上药,嗯.....就是药草刚从院里采的,得多捣捣.....”

黑衣才低头看着不知所踪的上衣,仍旧保持警惕,打断他的话,“你是何人?”

白堇年才慢慢转身,拿着手中的药草,没靠近,隔着段距离瞧着黑衣人,“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这位少侠,这可是我家。”

黑衣人上下打量这人,身上毫无用武之气暂且不说,倒是一脸子病气,要是他敢有什么动作,他完全可以反手拧断那根白皙细长的脖颈,遂放下了手中的剑,“多谢。”

“谢什么?”白堇年看他放下剑,才走到他身边,“你先躺好,这中刀之处不宜过多劳动,小心刚结痂的伤处再冒了血来。”

“你是医者?”黑衣人躺下,手中仍是握着那把剑,闻到药草气味,知此为止血之药。

白堇年把药敷在伤处,再用干净的纱布包好,“我有一朋友是医者,耳濡目染罢了,称不上医者。不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是遇见仇家?”

黑衣看着眼前这人,眼眸干净得如同山间清泉,眼型长得又细又长,边角那一翘不语而自媚,可偏偏一副女相男儿身。

察觉到目光,白堇年与他两眼相交,黑衣人咳了咳,转移目光看向窗外的绵绵细雨。

“回家路上偶遇匪贼。”又转头看着低头忙事的人,“你叫什么名字?来日阳澈必报此恩。”

“报恩倒是不必了,我这人不想欠别人情,亦不想别人欠我情,一来一去的很麻烦。”白堇年将药放在床边,道,“白堇年。”

用药之后,许是长久奔波原因,阳澈慢慢陷入了昏睡,可就算说着,手却紧抓着剑,握得指节泛白。

白堇年看了一眼那剑,一把剑的好坏,他还是能瞧出来的。

剑腰刻有“斩月”的银色字样,这把剑剑如其名,如同斩月后留下的一片漆黑,连同刀柄都是玄黑的,适才近在咫尺抵在胸口前的剑身,却是锋利无比,他相信,要是当时的阳澈还有力气,轻轻一挥手,自己脑袋都得被这剑搬到地上去安家。

划口处细薄,分明就是剑伤,并非土匪惯用的粗苯大刀。

此剑,上品。

此人,非常人。

阳澈再醒时,已是天亮。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里有些湿润,冷意也更加明显。

他赤着绑满绷带的上身坐在床上,白堇年端着冒热气的东西走进屋里,看了一眼阳澈,把东西放在了桌案上。

“床头是干净的衣裳,你若不嫌弃可以换上。”

阳澈闷声穿好衣服,衣裳擦过鼻尖时,透着一股淡淡的莫名幽香。

白堇年指着旁边的空位,示意他过来吃饭。

两人身量差不多,衣裳也正好尺寸,他看了眼热乎粥,并未动筷。

白堇年先吃了一口后,他才动筷。

温热的东西进入空置一夜的胃,慢慢让热气充斥着全身,吃完最后一勺,阳澈放下筷子,没有一丝情绪地夸了一句,“粥不错。”

白堇年也恰好吃完,拿着置于一旁的白净手帕,拭过了嘴角,道,“我通身的本事也就这素粥了。”

阳澈用完饭这才仔细地观察起竹屋,主卧陈设简单,仅有一床一桌案一美人榻以及外面的小厨房。

最后眼睛放在了正瞧门外风景不语的白堇年:昨夜未仔细瞧这人,样貌竟生的......如此好,明眸皓齿朱丹唇,虽染有病气,却更像是锦上添花,这女相男身,当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我看你全身透着病气,可是身子有疾?”

白堇年转头看着阳澈,颔首道,“嗯,身子差了些。”

阳澈道,“你那位医师朋友治不好吗?”

“治了。”白堇年顿住,“身子差,没办法。”

沈氏医馆内。

一圆乎乎的十二岁小童正端着新摘的紫苏叶穿堂走到后院,后院都充斥淡淡的草药香味。

只见这小个子将草药整齐地码在竹编上,摆放完毕后,走到正用医书盖脸假眠的人面前,“沈哥哥,之前你要的助眠药草已经晒好了,可是要现在装好给白公子送去?”

片刻后书下传来声音,“不送。”

小个子脸上挂着笑,“沈哥哥这是又被白公子给气了?可哪一次不是你自个消完气,再去主动找他的?不止白公子,我都知道你生气的时间有多久了......”

迎面飞来一本书,小个子手疾眼快地接过,拿在手里。

沈清冷哼,看了一眼小个子,“小鹿你找打?这月的月银扣半!”

小鹿一听,上前拉住沈清的手,像个小破皮无赖摇着沈清的手,“沈哥哥,可不能扣了,这月你已经扣了我两次了,再扣半子儿都没了!”

沈清拍开他的手,小鹿吃痛收回手,摸着自己被打红的小手,可怜兮兮道,“沈哥哥,你好生凶啊!我还是更喜欢温柔给糖吃的白公子。”

沈清抽回自己的医书,看了一眼小鹿的手,“他昨日几时回府的?”

“没有回呢,我今日一早便去问了看门大哥,说要两日后回。”小鹿撇撇嘴,”本来还想找周叔讨些甜食。”

沈清掀开眼帘,“堇年都不在,你觉得周叔会在吗?肯定跟着一起上山了呗。”

小鹿摇手,“不是啊,看门大哥说昨日只有白公子一人离开,周叔并没有随同,今日周叔不在是一大早出门看铺子去了。”

沈清瞬即起身,拿起身后置在木椅上的大氅,刚走到门口,又折还回来,将手中的大氅扔在一脸懵的小鹿身上。

小鹿拿开盖住自己脸的氅衣,疑惑道,“沈哥哥不去找白公子了吗?”

沈清一脚跨进自己的房间,嘴里说道,“不去了,他要一个人那便一个人,我要休息。”

“......”

白堇年走到小厨房,从最底层的柜子里层取出一沓黄纸,放在竹篓里,又从旁的柜子里掏些干草,放置在面上。绕过前门时,阳澈正坐在门口擦斩月。

阳澈看了一眼白堇年,顺眼下去又见烧给死人用的东西,“外面那坟是你什么人?”

白堇年看着他,“父母。”

阳澈望了外面被风吹得东摇西摆的竹子,“天寒,你该多披件衣裳。”

白堇年伸出手,指了指房间里挂着的大氅,又看向阳澈,意思很明显:昨晚救你进门,淋湿了,穿不得。

阳澈起身,将剑靠立在门口,大步跨下,拿过他手中的竹篓,走在了前边,“走吧,我陪你。”

墓碑前的玉兰浸了一晚的雨水,淋得花瓣泛出了白透色,白堇年绕到坟冢的后面,用手拿掉掉在上面的竹叶。

阳澈放下手中物品,看了看墓碑,本想着看看这父母姓甚名谁,结果就是个空碑,便收回视线负手站在旁。

白堇年的脸颊随着面前温度的上升,慢慢愈发红润起来。

阳澈转回视线,背过身仰头看向站立在竹林高处的鸟。两人都未说话。

不知道多久,白堇年才站起身,望着阳澈的背影,“我明日该下山回家了,你这身体还需静养段日子,如若想的话,我那小屋还有吃食,够你到痊愈的日子。”

阳澈才转回身,道,“你不住这?”

白堇年点点头,道,“平时不住这里。”他绕过阳澈,走在前边。

阳澈负手,看着前方,“你可缺护卫?”

白堇年摇摇头,“没有。”

阳澈走到白堇年面前,站定了不动,“那你觉得我如何?”

白堇年挑眉,拒绝,“我不要。”

“为何?我功夫还可以,你要看看吗?”白堇年绕过他,继续走,“不看。我平时也不出远门,只怕护卫闲得手边的武器都给生了锈。”

阳澈不依不饶,“我看白公子孱弱,得有个端茶奉水的。”

白堇年不搭话。

“天下之大,我阳澈想要一席之地,想在白公子身边讨个差事。”

“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容身。心在哪里,哪里就有一席之地。再说,我看你骨骼精壮,随便找个富商做护卫,怕是抢都抢不过来。”

白堇年刚准备伸手推开栅栏,被阳澈抢先一步,“我心在此,就看白公子收还是不收了。”

他闻言并没跨进园门,半晌 ,看着他,“我不收身份不明之人,放在身边 ,蛮危险。”

阳澈沉声,“江湖之人,常年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