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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下玉兰 > 第9章 圣旨下达,心生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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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两日,白堇年的桌案上都会有一包牛油皮纸包着的红糖糍粑,每次都是热乎的,白堇年吃了一口,看着正倚靠在门边看玉兰花树的人,“阿澈,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胖啦。”

阳澈转头,看着嘴里正吃着的白堇年,正像个小孩子模样盯着他,“胖就胖了吧,我不嫌弃。”

白堇年掩嘴一笑,拿过一块糍粑,用手捧着走到阳澈身前,疑惑道,“嗯?我记得我跟你是一般高的,怎么这月余下来,我变矮了?”阳澈没说话,低头看着他,白堇年又歪头道,“阿澈,你最近吃什么了,个头窜的好快。”

说完,又抬手把糍粑递到阳澈嘴边,“吃一口,味道真的很不错的。”

阳澈没张嘴,伸手把他的手推向自己的嘴边,“给你买的。”

白堇年闻言,轻轻咬了一口糍粑,然后又递向阳澈,阳澈看着被咬过留有牙痕的糍粑,“你?”

白堇年却笑道,“诺,我已经吃了,你也吃一个吧?好阿澈,试一下。”

阳澈抬手拉过那宛若女人的手腕,将糍粑送入了自己的嘴里,然后还不等白堇年问他是否味道尚可时,转身就向外去,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头看着白堇年,“以后每隔两日,都有糍粑送与你吃。”

白堇年笑着点点头,午后的光映射在那张雪白如肌的脸上,那卷翘的睫毛倒影也倒在了那双桃叶眼中,随着朱唇一笑,那双眼更媚了些。阳澈愣了半晌,才转身离开出了院。

又开心过了几日,正在院落里书画的白堇年突闻外面响声,正向外看时,阳澈进了屋,但白堇年看见的不是平常脸上毫无波澜的阳澈,而是皱紧眉头眉一脸不悦的阳澈。

还不等白堇年问话,阳澈看着他,说道,“王都的圣旨来了。”

白府所有人跪在主庭院落中,身后就是玉兰花树。

“罪臣白城之子白堇年,其父虽大逆不道,可叹稚子何其无辜,又听闻其身体不佳,特请接回都治病,以示仁心!”

“圣旨已念完,白公子谢恩接旨吧。”

为首的太监正是福满的义子,福禄。

白堇年道,“草民白堇年谢天子隆恩。”

福禄正欲上前扶起白堇年,却被一道黑影抢先。待白堇年站起来,福禄奉承道,“白公子好福气,要杂家说,虽那白城是罪臣,但天子仁意,白公子的福气在后面呢。”

一闻此言,周杰气的站起身来,刚想破口大骂,被白堇年伸手拦下,“多谢公公。等会公公回了驿馆,我叫人送些白府的点心来。”

福禄被那周杰吓地退了一步,后一听白堇年这话,自领其意,笑道,“莫不是说白公子有福呢。行吧,杂家赶了一路也该回去休息,劳烦白公子今日把行李备好,其实也不用备,因为呀,天子准会给你备新的呢,明日午时咱们就该回都了。”

“明日?!”周杰上前,拎起了那福禄的衣领,白堇年示意阳澈,阳澈上前拉回周杰,福禄理了理有些被捏皱的衣料,白堇年弓了身子,“草民知晓了 ,有劳福禄公公。”

福禄气呼呼地看向冒黑气的周杰,哼了一声,看向白堇年时又谄媚地笑着,“那杂家就先行告退了,明日午时杂家就在这候着白公子。”

一行走后,周杰淬骂一口,“他娘的,之前想着法子把我们赶出王都,今儿个又变着法子把我们弄回去,这天子,当真是可笑至极!”

“周叔,”白堇年看向一行人刚走的门口,制止住周杰还欲说下去的引来杀身之祸的话,“慎言。”

阳澈看着白堇年,道,“如若你不想回那都城,我可以带你走。”

白堇年摇头。如若他真的一走,恐怕就不仅仅是罪臣之子这一个名头了。

“周叔,事已至此,收拾些简单的行李吧。”白堇年声音已然没了这几日的有力,还不等周杰继续说,白堇年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阳澈经过周杰身边时,低声道,“堇年不比你好受,周先生还是不要去找他说了,他那边,我自会陪着。那太监动不得,动了,堇年就会被扣上谋反的帽子,所以还请周先生忍住现在的气。”

周杰回头,那两人早已不见了身影,他抬头看着那玉兰树,半晌,神情痛苦道,“何苦来哉?!”

白堇年一直到晚间都未说话,只是坐在书桌旁,什么也不做,就用手不停地摩挲着那块冷玉,阳澈站在书房外,没有进去,只看着那屋檐下的风铃被吹得叮铃叮铃地响。

之前快乐无忧的白堇年在一道圣旨下收起了那孩童般无暇的笑容,端坐在屋里,沉思着坐了一下午。

不知道多久,阳澈听到后边传来脚步声,尔后站定在身旁,阳澈侧脸看着他,白堇年也歪头看着他,半晌,嘴角才勾了起来,可这笑不好看。

“阿澈,我想去看看那棵玉兰树。”

阳澈道,“好。”

阳澈伸手拉住那手腕向后门走去,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他等等,也把腰间的斩月放在他的手心里。

当夜,街上的乞丐只见一道马影飞驰而过,仿佛就快飞起来了,只一瞬间的功夫消失在了城东。

“架!”阳澈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护着那腰,上次出城门是因为手刃仇敌,心中快意,这次却内心沉重,毫无乐趣,只剩苦闷与不解。

到了竹馨园,阳澈扶着白堇年下了马,随后将马拴在木桩上,拉着白堇年的手腕往院里走。到了那玉兰树下,白堇年伸手去摸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树,过了会,垂眸,“还是没有生气的模样吗?怎得就养不好你呢。”

阳澈手依然牵着那手腕,没松手,轻声安慰说道,“会好的,只是娇气了些,明年会开花的。”

白堇年转头抬眸看着他,“真的吗?可是我明年能回来看到它花开吗?”

阳澈定定地看着他,坚定地说道,“会。”

白堇年和阳澈给玉兰花松了土浇了水,又站了好一会,才从竹馨园离开,阳澈本想带他去他父母的坟冢,白堇年却只是站在竹馨园门口,望着坟冢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说,“去了让他们担心,不去了。”

阳澈把马牵到身前,跨马上去,又向白堇年伸手,白堇年慢慢从袖中伸出那白皙的手,月光照在那手腕上,显得苍白。

白堇年坐上了马,阳澈低头对着白堇年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好。”

“架!”两个少年郎在月光下奔驰,发丝拂过了山间的风,山间的露,山间的竹,没多久,缰绳一拉,两人一马立于山崖,而从山崖眺望下去,整个舟城尽收眼底,此处能看到哪里的灯火还亮着。

白堇年是第一次看到舟州全景,虽是黑夜,所幸今晚月亮月色正好,白堇年突然笑了,侧脸对着身后之人道,“阿澈找的地方果真好看。”

阳澈看着那发自内心的笑,也嘴角勾起,下了马,牵着缰绳,白堇年坐在马背上,从阳澈身上移开把视线又放在了舟州。

不知道多久,白堇年俯身拍了阳澈的手,“阿澈,我想下来。”

阳澈扶他下马,两人站在崖头,一月前还是同等身高的两人,此刻却明显了一高一低。

“舟州偏离都城,除开滋扬郡也是最不受都城管辖的地方,在这个小地方只要钱够,此地官员大多睁只眼闭只眼对各路的凶神恶煞以及被贬官员,所以大多数走投无路之人便来到了这舟州,舟州虽人员混杂,但似乎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互相生活着。都城最繁华,却蜗居着一群嗜血的怪物,这群怪物白天披着人皮招摇撞市 ,装着自己一副高高在上,雅文博学的君子形象,到了晚间便原形毕露,伸出爪牙,露出肮脏不堪的模样,可惜啊,世人只看舟州城小,却忽视了舟州也是大多漂泊之人的安乐乡。”

“此去都城,怕是凶多吉少。阿澈,你怕吗?”

阳澈一直听着他说话,没看他,只看着舟州,反问道,“你怕吗?”

白堇年也看着崖下的舟州,无奈道,“怕。我怕我阿父阿娘拼了命让我活下来我却又死在那吃人的王都中。你知道吗?阿澈,我也恨的,我恨那个所谓仁心的天子听信谗言将忠义之士逼到绝路,我恨满心算计的信王,我恨不明大义为报私仇的吴耀风,可是,我最终却因为怕死,苟活了十一年。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很没志气?连自己的弑亲之仇都不敢报!”

阳澈半晌转头才看着那张绝美的侧颜,回道,“不要怕,以后有我在。”

白堇年转头也看着他,相视一笑。

月光轻轻地披在两个人身上,满身柔光。此二人,不过也是十九岁的少年郎。

两人一直呆到晨光起才策马下了山,马踏过街时,飞奔而去,早早来集市准备开铺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望着那飞奔而去的身影,

一药材男老板道 ,“刚刚过去的是谁?骑得好生快!”

一布匹女老板道,“不知道呀,太快了,看不清呢。”

一胭脂铺女老板道,“一个人吗,我怎么瞧着是两个人在一匹马上?”

药材老板道,“我瞧着也像两个人,好像一黑一白。”

布匹老板不以为然,坚持道,“明明就是一个人,只是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罢了,我一卖布匹的还不知道吗?黑白相间的衣服正是现在舟州时兴的样式呢!如果不是,我大可把这店铺关了去治眼睛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