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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子病危,京师戒严

白堇年小心地瞥了一眼那嘴上的血痂,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看自己的脚。阳澈走过去,一手把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送,在白堇年抬头看他时,他竟然用自己平时都不会用的语气玩笑道,

“情趣罢了,沈医师果然医术了得,这都能看出来,我还以为都泄完了的。”

“……”

“……”

“……”

“小鹿你是不是藏我药了?”

“没啊沈哥哥。”

“那就是在我屋里,去给我找出来。”

“找什么药啊?”

“让你去找就去找,还不动了!”

沈清将手里的干药材包扔他身上,小鹿撇撇嘴溜进了屋,他转头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青鸟,明白他也知道,于是转头看着那俩,脑子里想了无数词儿,最后只蹦出来一句话,

“小鹿还是个孩子!你们两个就算要啥啥啥,避着点小鹿再谈!”

白堇年还没回过神,头顶上的阳澈又道,“下次注意。”

沈清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他,“阳澈啊阳澈,以前觉得你孤傲冷清,除了白堇年谁都不搭理,现在说起话来是越来越张狂了,说,是不是去哪儿看了什么不能看的话本,听了什么不能听的话剧,好你个阳澈,你可别给我把堇年带坏了,堇年我可是当做亲弟弟来养的!堇年从小就知书达礼,温和谦让,你……”

青鸟把沈清毫不留情地拽到身后,对两人道,“午时到了,公子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做好给公子送去。”

沈清用力地拍在他后背,“青鸟!你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长辈说话哪有你小辈……”

青鸟回头,“你算哪门子长辈?”

“……”沈清语塞。

小鹿从房里探出小脑袋,对着外面道,“算我的长辈吗?”

院里的人闻言,除了沈清,一阵哄笑。

白堇年才想起,看着黑脸的沈清,“允到如何了?能下床了吗?”

沈清没好气的回了一声,“下不了,躺着呢!”

“那我等会午膳后去看看他。”沈清黑着脸,一言不发,瞪了身边的青鸟一眼,青鸟倒是对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外面有人进了院,走到白堇年身前,躬着身子说,“公子,天子不行了。”

闻言本喜乐的院落里,突然变得死寂。

白堇年让他退了下去,坐在了石凳上两个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沈清看了看他道,“天子虽禁着堇年在都城,但他是堇年的护身符,他若今日薨了,那信王登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堇年。”

阳澈低头看了一眼白堇年,“得早做打算。”

“要不回舟州如何?”

白堇年摇头,看着沈清,“不行,他若登基要杀我便会早早地在舟州守株待兔。舟州回不去。”

青鸟摸了摸下巴,面无表情地掩盖住自己一闪而过的惆怅,“枳城如何?虽是个眼中刺的地儿,也靠近那大漠沙兵,但索性那里还不错。我小时,小时在那儿跟我师父生活过,就是不知师父还在不在那里,师父的院子还在不在,之前走的匆忙,到现在都没能去拜访他老人家。”

沈清看向有些反常的青鸟,但青鸟对他做了个鬼脸,便打消了觉得其反常的念头。

白堇年才抬头,看着阳澈,“如若真是无可奈何的地步,枳城也倒算个去处,那里虽属王都,但那里的人根本不认天子,只认城主徐光华。”

青鸟惊讶,“公子知道徐光华?”

白堇年点头,沈清疑惑道,“不拜天子,拜一城之主?天子都不发怒灭了这徐光华吗?”

阳澈闷了半晌,道“十一年前沙兵得知都中事变,大将军白城被贬褫夺兵权,准备一举拿下离它最近的枳城,当时城府的人上了好几道折子给都中,奈何当时都中事变,已是自顾不暇,后大将军白城也被杀,根本无人应援,也就在这时,当时年龄只有十岁的徐光华带着自己家的亲兵用了自己专门研制的战术凭一己之力击退了来犯枳城的大漠沙兵。徐光华,他算是个真正的少年将军。”

沈清道,“既如此为何天子不加封他为实际的将军?”

白堇年道,“因为就算最后击退了沙兵,徐光华却死了亲爹亲哥,自己的刚怀孕的嫂子也因为失去自己丈夫流了胎,最后郁郁而终。徐光华性子嫉恶如仇,对是对, 那过便是过,而那天子直到战事结束都没有慰问过一句枳城,慰问过一句他的为枳城身死的阿父阿兄,所以徐光华便闭了城,不参拜王都,枳州也改名为了枳城,天子也自知对不住枳城的百姓和徐家,所以对围城自称一主的徐光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清震惊,枳城竟有如此的故事,想了一会看着阳澈,“堇年知晓这些我是可以理解的,有信息网,你呢?难不成堇年告诉你的?”

阳澈看了一眼沈清 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傲,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在枳城呆过六年。”

几人听闻都抬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白堇年倒是坐在那里,脸色入常。

沈清倒是揶揄道,“原是喜欢在外游玩,见得多了。”

白堇年抬头看阳澈时,阳澈脸上没有表情。

“信王殿下,你终于来了,天子正等着你呢。”闻言,跪在寝殿外的官员都抬头看向那赤袍,福满站在寝殿门口带着哭腔看着前来的信王,指引着他往里走,信王没说话直接进去。

信王慢慢走近那龙床,听到脚步声,天子艰难地睁开了那双前几日见着还亮堂的眼睛,此刻变得浑浊模糊,面颊凹陷,面色枯黄,这种种面相,都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他抬了抬手,示意信王靠近些,信王坐到了边上,看着他,“父皇。”

天子咳了几声,毫无血色甚至有些开裂的嘴唇道,“我的好龙儿,咳咳咳!”

信王连忙倒了旁边的水,想递给他,天子推开了,后又看着他两眼微眯,竟叫道,“兴儿。”

信王捏住杯盏的手空置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水放在案上,看着那人,一字一句道,“父皇,您可是年事过高记不住事了?我是您的第六子,王磊啊,我的皇兄王兴,十一年前就死了,还是您下令围剿的呢。”

闻言天子睁开了那已浑浊不堪的眼睛,看着王磊,先是发愣后又笑了,而这笑让人觉得嘲讽,嘲讽后又变得憎恶,无奈,“原是你啊,你说得对啊,我最宠爱的二皇子,死了,十一年前就死了,是你,是你当初伪造的谋反文书,你欺骗朕,你好大的胆子!”

信王笑了一声,看着那怒中火烧的人,“父皇,就算你当时被我所蒙骗,就算你对我的二哥如何的宠爱,但终究抵不过一封造假文书啊,可是您当真会在二皇兄死后不察觉吗?还是你察觉到了他并无谋反的心思,但碍于自己是正君,不得行走踏错一步,所以对于二哥的冤屈不也是一言未发吗?我的好父皇。”

天子瞪着那双眼睛,枯黄的手指着信王的脸,怒吼道,“果真是娼妓之子!顽劣不堪!”

信王笑得更大声了,站了起来,尔后恶狠狠地盯着那人,天子不知怎得,竟觉得这眼睛稍不注意就可以杀人,“天子陛下!哈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可笑你儿孙无数,最终只得是我这个娼妓所生的污子给你送终!”

“污子!皇位我是不会给你的!”

“是么?”信王眼睛一眯,“可是您还有可以继位的人的选择吗?”

“既然你都快死了,我索性全告诉你了吧,让你死得更明白些,十八年前,名动天下的两年都城丧事你还记得吧?可那并非是官员们所上传给你的因为什么疾病,而是我。我早就收买了那些官员,给了他们好处,是我,是我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我喜欢啊,我喜欢看他们跪地求饶的样子,看他们被蹂躏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他们哭着叫我爷爷祖宗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可真是好不快意啊!是啊,我睚眦必报,他们在我十八岁以前欺我辱我,我就百倍千倍地奉还给他们!”

天子眼里有了恐惧,一口一句道,“我王都,竟有了你这怪物!”

“怪物?”信王睨了他一眼,“父皇,我本是想在那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您的,可是我竟然心软了,我还是卑微想渴求得到您的父爱,我想在您身边伺候你,听你唤我一声磊儿,夸我一句好孩儿,我让您活到现在,死于正常的生老病死,可您说我是怪物?父皇啊,我可是您亲生的孩子啊!”

天子口腔里逐渐充斥着血腥味,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信王最后看了他一眼,拜在床下,高声道:“磊儿对父皇送终!”

话毕,那伸在空中的手随着最后一口气下去直直的垂了下去。寝殿外的官员闻声匍匐在地上,哭的声音此起彼伏。

白堇年与阳澈站在府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军队正驱赶着路上的行人。

白堇年道,“京师戒严,这王都要换天了。”

阳澈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已然像是要下雨的的征兆,低头看他,“走吧,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