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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人生在世,各有所求

天子薨后,谥号安皇帝,一年后新天子登基,改元为“信德”年号。

这一年,王都平常,除了登基大典盛中非常,并无其余大事发生。

白堇年原本以为当今天子继位,自己便会被搪塞罪名入狱,但等了几个月,白府门口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街贩并未见到皇宫的人来此。

阳澈与沈清一行人也早已准备了出走计划,也因上面迟迟没有响动,不敢轻易动。

此时王都已入秋,白堇年站在院里,看着一年前种植的玉兰树已然高了不少。他脑子里突然想起舟州庭院的那颗玉兰树,今年春日未能看它开花,现在初秋该佳果低垂,绿叶红果相映,该是别具风格的,也不知竹山上的那树今年开花了没,阿父阿娘坟冢上的落叶又堆了多少。

舟州,一年多了。

白堇年低头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然后就是白色的大氅披在了自己的肩上,阳澈走到他身前系着领子,跟着他一起站在玉兰树前,白堇年转头看他,温声道,“刚从外面街市上回来吗?我闻见味儿了。”

阳澈低头看了他一眼,“阿年鼻子挺灵。过来坐着。”

阳澈伸手拉住他坐在凳子上,从包里掏出了牛油皮纸包裹着的红糖糍粑。

白堇年伸手吃了一口,手指上不小心沾上了红糖汁水,阳澈从身上拿出白堇年的白丝方帕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里仔细擦拭着。

白堇年倒笑出了声,“阿澈,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自己还是会动手擦的。”

阳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下去擦着那顽固的红糖汁水,嘴里说道,“不管多大,都是小孩。”

话刚说完,沈清与青鸟走了门口看到院中这景象,沈清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青鸟倒是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径直走了进来,还回头看着沈清,“你这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沈清一听这话,马上跨了进来,还顺手给了青鸟背后一打,掌法不重,轻得很。

白堇年看着站在沈清身边的青鸟,“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府里都没见到你影子。我之前以为你在沈清院里。”

青鸟躬了身子站起来,“回公子的话,我是奉阳公子的命去探查情况了。”阳澈才收了帕子叠地整齐放在桌子上,“嗯,所以情况如何?”

青鸟道,“这几日宫里的人传话给我说天子每日都在处理政务,忙得很,除了闲暇时候逗逗自己的鹦鹉,连后宫都不常去的,只是,只是身边除了福满公公随身伺候外,还有就是周杰也随着,不管是朝堂,还是寝殿都随着,对外称的是新帝登基怕有人随时行歹意,我估计着应该是他怕周杰跟我们通信。哦对了,宫里最近也发生了一件事,那福禄你们还记得吗?之前给公子送赏赐的那个小公公,昨日死了。”

沈清转头看他,“难不成这个小太监死的冤?”

青鸟脸色有点不好看,“是他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他撞见天子在寝殿里睡男人。”

“男宠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天子小题大做了吧。”沈清皱了眉。

白堇年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情,连先帝都有几个男宠,如此这般我倒觉得是福禄碰见的那个男宠身份不一般。”

阳澈看着青鸟,“天子的男宠叫的上名的有几个?”

青鸟摇头,“就是觉得奇怪,天子身为信王的时候给世人的感觉是‘忠贞’两字,而且也不近男色,后院就一个信王妃,一个妾室都没有,不过后来信王妃生了当今的太子后就死了,也不知是不是信王宠爱信王妃的原因,就没再娶妻纳妾,直到现在贵为天子,不得不充实后宫,但去的次数不多,这男宠也着实让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天子身边除了周杰就是沈崇,也没见其他的男人靠近过。”

听到“沈崇”二字,正喝水的沈清抬起了头,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沈崇?哪个沈又是哪个崇?”

青鸟看着他凝重的眉宇,自知自己说出了一个好似对沈清很重要的名字,于是正色道,“跟你一样的沈字,崇是崇山峻岭的崇。”

沈清闻言,站起了身,发觉自己失态,又坐了回去。

青鸟看他神色失常,关心道,“你怎么了?你不是见过他吗?就是上次跟着周杰一同来府上的那个人,不就正是他吗?”

沈清脑子飞快地闪着当时的画面,好似他手腕并无阿母说的另外一串琉璃串,可看着他时,又觉得认识,再想起当时沈崇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当时觉得挑衅,现在回想起来竟有点像询问的意味。

白堇年看向他,“沈清,莫非他是你兄长?”

此话一出,阳澈也转头看向眉宇紧锁的沈清,青鸟疑惑,“你有哥哥?”

沈清却并未马上应话,过了一会才说,“我哥大我八岁,在我五岁时,阿娘让我哥去后山采药,因为他把阿父的干药草当成了引火的料给烧成了灰,阿娘为了不让我哥被罚,又要让他知道自己的错,身为以后要继承沈氏的医者竟不识药草,这可是大忌,于是我哥去了,此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家里寻了几年都没找到,都以为掉下了悬崖被狼狗野兽给拖进了洞,我哥这一死,阿娘自责,最终也郁郁而终。”

“那你上次见他如何?可是你哥沈崇?”

“名字虽一样,但我阿娘说了我手里的琉璃串我哥也有,我上次见了他手腕处并无,而且我哥性格温和,不如现在这沈崇的阴狠。”沈清看着白堇年。

阳澈抓住了其中的重点,看着沈清,“你的意思是你长兄死的时候是十三岁,如果现在活着,该是多少岁?”

沈清心算了一下,道“三十又二。”

阳澈又看向青鸟,“我之前让你调查他的身份,又是多少岁?”

青鸟脸色大变,看了沈清一眼,回道,“三十二。”

沈清却直摇头,他不相信那个天天跟他讲故事哄睡觉谦逊有礼的哥哥变成了一个嗜血如命杀人入草芥的怪物,“应该不是,他手里没琉璃串的,我看过。”

白堇年不说话,他们都清楚,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沈清的亲哥沈崇,而他并不是在十三岁的时候死了,而是活着消失了。

冷静下来后,沈清站起来走到青鸟身前,“小结巴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你让宫里的人传话给他,就说舟州来的沈清今晚在云泽酒楼等他。”

青鸟看他,“不告诉他入约的原因?”

沈清从手腕取下那串琉璃,将他放在青鸟的手心里,“你把此物给他,他自然会懂我为何找他,如果他真是我想的那个人,定会来的。”

青鸟看着手中的琉璃串,半晌握紧了它,沉声道,“好。”

刚换差进门的沈崇看着屋内的水脚印,将手轻轻地搭在腰间的剑上,冷声道,“阁下既然来了我屋,藏着有什么意思?”

窗帘后走出一道青影,沈崇眯眼看了下,“你是白堇年身边的近卫?叫青鸟。”

青鸟道,“沈大少爷好记性,我一个下人都劳烦您记得我的名字。”

听到“沈大少爷”这话,沈崇皱了眉,“无声无息来我屋中,何事?是白堇年的还是谁的?”

青鸟将怀里的琉璃串拿出来放在了桌上,沈崇撇了一眼,毫无表情地看着青鸟,“冒死进宫就是为了给我这一串不值钱的琉璃?”

“是吗?当真不值钱吗?我瞧着倒是欣喜的紧,”青鸟道,“东西带到了,我家沈清让我还带一话来,今晚云泽酒楼有事相商,还望您入约。”说罢开了窗子,飞身而去。

这青鸟轻功当真了得,连宫里巡查的禁卫都未发现其身影。

沈崇走到桌子旁,拿起那琉璃串,又转身走到自己案桌旁,从暗格里取出了一精致的小盒,打开后,里面躺着的正是跟手里一模一样的琉璃串。

沈崇到酒楼时,沈清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喝水。

沈崇气定神闲得把琉璃串放在了他面前,沈清接过又套在了他的左手手腕处,他抬眼看过去时,沈崇手腕中并无物品。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面对面喝水看着楼下的行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崇才道,“你不该跟着白堇年来这都城。”

沈清看着他,“那哥哥你觉得我应该在哪儿?舟州?”

沈崇看着他,倒是笑了,此笑温和,“哪里都好,就是跟着白堇年这个明晃晃的活靶子,不好。”

沈清道,“当年家里寻你,你为何不回家?你知不知道阿娘以为你死了,最后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害死了你而抑郁而终,你.......”

“哼,”沈崇喝了一口水,“难道不是吗?”

沈清突然觉得眼前之人陌生得很,沈崇继续说着,“我的好弟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摆弄这些废破药草,你以为当年阿父的药草被烧是我不懂吗?我身来就不喜这些东西,我喜欢的向来都是刀工剑法,我明确表达过我的想法跟意愿,最后的结果就是跪在沈氏祠堂,跪了个三天三夜,等起身时,下半身都快没知觉了,沈清,你不觉得过分吗?人有志向难道有错?”

沈清看着他,“如果你好好说与阿父阿娘,他们会谅解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