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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阿父身死,玉兰陨落

沈清看着这边的场景,对着阳澈吼道,“让他住手!再这样下去,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的命!”

阳澈拉住杀红了眼的白堇年,“阿年,醒醒!”

白堇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那手,继续往前走,阳澈收了剑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看着他,“阿年!醒醒!周先生已死!你还要活着!阿澈要阿年活着!”

白堇年那双红眼才回过神,抬头看着阳澈,那脸上混杂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只看着阳澈,一句话也不说。

阳澈抹掉他脸上的水,片刻后,这雨水还是淋在了脸上,仿佛擦也擦不完。

信德帝看准势头,又拿过弓箭,对准着背着身的阳澈,白堇年推开他,那箭直插入胸口,这一箭蓄力非常,白堇年往后退了几步,犹如一片白羽掉了下去。

阳澈飞身过去拉住那手腕,看着挂在悬崖下的人,大声道,“阿年,抓紧我!不要松手!”

白堇年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伤口,抬头望着那太阳穴青筋凸起的脸,慢慢得一指一指地松开。

“不要,不要,白堇年,你敢!”阳澈看着那慢慢松开的手,声音里面都是恐惧害怕。

白堇年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笑了,道,“阿澈,此生能遇见你,真好。若有下辈子,只盼我们生在寻常人家,这一世太累了。”

阳澈伸出另一只扒在石头作为着力点的手,两手死死地抓住那即将下坠的白玉兰,恶狠狠道,“白堇年,你若敢松手!我阳澈便发誓此生乃至下辈子都不再记得你!”

白堇年看着他慢慢现在悬崖边上的上半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另外一只手扒在那双手上,阳澈拼命摇头,白堇年看着他的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道,“也好。”

白玉兰终究在黑夜中,掉进了深渊……

阳澈伸手,声嘶力竭,“白堇年!”

青鸟迅速来到阳澈身边,拉住了想一同跳下去的阳澈。

“滚开!放开我!”

青鸟死死地拉住他,不肯松手,“下面是水道!公子不一定会死,等把这里解决了,我们再下去找他!”

阳澈看着漆黑的深渊下面,握紧了手中的斩月剑。

看白堇年中箭已然掉下深不可测的悬崖,信德帝便慢慢后退,看着阳澈的背影,“白堇年已死,剩下的人一个不留,杀了他们。”

阳澈慢慢转头,淌过雨水,那双如地狱里的冰寒眸子直视着马上那人,“王磊,我杀了你。”

“杀我?你还嫩了点,我留人跟你好好玩,架!”最后王磊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人,转身策马离开。阳澈欲追上那马影,又被这暗卫围住,阳澈与青鸟站在一起,握紧了手中剑,向前杀去。

……

两人速度极快,杀完最后一人时,青鸟再回头,阳澈已然不见身影,沈清与小鹿下了马车,青鸟从马车里拿出伞,遮在沈清的头上,自己淋在雨中,他对着护卫道,“随阳公子下崖底,不论生死都要找到公子!”

“是!”

沈清走到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崖底,皱紧了眉头,然后别开了头上的伞,不顾青鸟的劝阻执意跟着护卫一同下了崖底。

“公子!”

“白公子!”

护卫们淌着水,这十月的水已然冷的彻骨 但似乎现在的他们都感受不到这刺骨的冷,只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企图得到回应,但回应的只有山间自己的回声。

阳澈闷声找着,从水流轻缓的地方找到水流湍急的地方,又上岸不停地找着湿软的地面上是否有那白影。

阿年,白堇年,你不要丢下我,我世上已无亲人了,我只有你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阿年……可怜我好不好?你快出来……我说的都是气话,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怎么可能……白堇年,你快出来啊……你可是我的命啊!……老天!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阳澈无力地跪在水里,冰凉的流水慢慢地灌入了眼睛,耳朵,鼻腔,嘴里他慢慢沉下去,仿佛要与这水融为一体。

“找到了!找到了!”

阳澈猛然起身,脚步不稳趔趄着往那声源走去,青鸟捡起掉在地上的玉剑,阳澈抬头,只见一参天老树伸展的臂弯里,赫然躺着一朵白色的玉兰花。

他奋力向上,将树上的白堇年抱在怀中,他摸着他身上的体温,凉的,于是指尖开始哆嗦,慢慢地探向那鼻尖,松了一口气:有气息!还有气息!他心疼地抱住那人,试图把身上的温度传送给他。

不一会儿,马蹄声传来,阳澈欣喜的眉头马上皱紧,树下的青鸟低声骂了一句,“妈的!这人还杀不完了!”

马蹄声渐近,直到全部围住了这些人,为首的喝道,“哪儿来的马贼!到我境边生事聒噪!”

听到熟悉的声音,阳澈抱着白堇年飞身而下,慢慢从树的阴影下走出,月光照在几人的脸庞上,阳澈抬头看那马背上的人,片刻,那马背上的人惊讶道,

“阳澈?!”

徐光华和阳澈站在帐外,看着不断进进出出端着血盆神色紧张的人,片刻后,徐光华说,“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你爱人?”

阳澈点头,徐光华转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人,皱眉道,“你受伤了?你这右臂都脱臼成这个样子了!你自己没发现吗?”

阳澈低头看着已然翻了面的右臂,想起刚刚死命在崖边抓住白堇年的手,应该是在那时脱臼的。

“你呀!还是跟之前一样,这隐忍的性子我是真服你了!”然后对着另一边侍卫喊到,“叫医师来!”

“不必了,先救他!”

徐光华拉着他,斥责道,“他?他那身边我看着有一个比我帐内医术都要好的医师在身边,你怕什么!我刚刚也看过他胸口的箭伤,所幸不是心脏的位置,偏了一点,你自当放心!先管好你自己!要是他醒了你手没了,你让他哭哪儿去?!”

阳澈不再说话,被徐光华拉着进了主帐。

徐光华看着医师,“如何?还能正回来吗?”

医师查看了伤势,对着徐光华点点头,“城主放心,虽然脱臼,但还好阳公子底子好,稍后我给他复位,再加以木棍定能恢复原样,只是,这近期几个月就不要再用此手舞刀弄剑了,得养着。”

徐光华点头,医师看着阳澈,“阳公子,过程会有点痛,请您稍微忍耐一下。我这有一木片,你咬于口中,以防因过程的疼痛咬伤了舌头。”

“不必,请医师直接做吧。”

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已经尝试过了,此番再如何也没有那感觉。

帐内传来清晰的骨头相接的声音,医师抬头看了一眼一声不发的阳澈,眼睛里都是钦佩,随后快速的安上了木片,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起身退下。

徐光华看着直冒冷汗,此刻正一眼盯着对面帐篷的人,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我近日训练军队驻扎在此处,你们两个怕还要受好些苦,只是你们为何被人追杀至此,莫不是你的身份被当今天子发现了要置你于死地?”

阳澈没有收回视线,只摇头。

询问几遍,阳澈都不说话,突然看着前方的帐篷,“莫不是因为他?阿澈,此人身份到底是谁?”

阳澈道,“我的爱妻,白堇年。”

白堇年,白堇年,此人何人?

徐光华低头沉思:白堇年,姓白,又能被信德帝亲自追杀的,除了证明他是青羊郡边郡大将军白城之子,也属实想不到其他人了。

徐光华抬头看了一眼阳澈的冷峻的侧脸:又自称此人是自己的妻子,明摆了如果我若是害怕收藏罪臣之子驱逐他,身为他丈夫的自己,也会随同他一同离开,不论去哪儿。

这情谊……徐光华心中震惊:这眼前的少年郎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孤傲的独人了,现在有了牵挂,有了念头,而那活着的念头,在对面,他敢保证,如果对面那人救不回来,他阳澈必会随同他一起同坠阎罗殿!

阳澈眼中一闪,手上满是鲜血的沈清走到主帐里,看了一眼徐光华,点头致意,又看着阳澈,神色严肃甚至有些难看,“阳澈,你去与他说说话,他现在心存死志,嘴巴闭得太紧了,根本喂不进任何药!再这样下去,就算那箭没要了他命,山崖没要了他命,他自己就把命白白送了出去!”

阳澈马上起身向外走去,徐光华喊道,“手!注意你的手!”

阳澈绕开那些下人,来到那朵凋零的玉兰花边,白堇年此时脸色苍白,眉宇紧缩,那曾经惹人怜爱的睫毛此刻却因痛苦而扑闪着。

小鹿在旁看着,刚想说话被一旁的青鸟拎了出去。

很快,帐内就只剩了他们二人。

阳澈想看他的伤口,停留在半空又收了回去,这朵曾经被自己保护的那么好的白玉兰,此刻已然像被暴雨冲刷地快要烂掉。他用右手把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轻声哄道,

“阿年,我的好阿年,回来吧,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