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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失去父亲,青鸟消沉

苏盛随即出了门,沈清还是站起了身子,等到门口时,看着苏盛佝偻仓促的背影,皱紧了眉宇。

再抬头看着天色:要下雨了。

便低身拿过青伞就要上前递给苏盛,谁知,还未走几步,苏盛对着前方吐血,染红了整片走廊。在沈清惊愕之际,青鸟的声音响彻在院中。

“师父!”

天,下雨了。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城主府,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就要坠下来,压住城主府。雨点夹带着冷意,让站在屋外的人打着寒颤。淡漠的冷风凄厉地穿在廊下,气氛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青鸟眼角泛红,迟迟不肯滴落下来。

里面传来脚步声,逐渐近了。众人怀揣希望看着沈清,沈清只看着一脸希冀的青鸟,轻轻地摇了摇头。青鸟往后退了几步,阳澈及时推手扶住了他。

沈清压抑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小结巴,师父要与你讲话。”

青鸟缓缓走近,越靠近那浓烈的血腥味越重。

青鸟蹙眉,跪在地上,紧紧握着那双逐渐苍黄的手。苏盛睁开眼睛,看着青鸟,勉强扯出了笑,“傻小子,这要哭不哭的模样跟谁学的,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青鸟咬着牙,那双眼睛泪光闪闪,“师父,你骗我。你要离开,根本就没人约你去喝酒唱曲,你要离开,是因为你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此生,是吗?”

苏盛嘴角溢出了血,青鸟连忙伸手就去擦。苏盛反握住青鸟的手,“还是不傻,猜出来了。”

“师父,”青鸟牙关咬的吱吱作响,但那眼睛里的东西就是执拗地不出来,红血丝布满了眼睛,“师父,青鸟不让你走,徒儿不让你走。你才与我相认几天,你舍得吗?”

苏盛嘴角不断溢出血,染红了床头,刺在了青鸟心上。

苏盛有些气喘了,胸脯一起一伏,说的话也逐渐断断续续,“舍不得呀,为师这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亲人......在这世上了。青鸟,傻小子,”苏盛停住,歇了歇,继续说道,“为师......这辈子呀,最不后悔的......就是将你捡回去养起来。可是,可是为师也有悔恨啊,那便是......将你轻易......交给肖家,亲手将你......推向这深渊,害苦了你!”

青鸟不断摇头,鬓前的头发胡乱地交叉在一起,掩盖住了那双带有红血丝的眼睛。他擦着一遍又一遍的血,“师父,我不怪你,不怪你。”

苏盛攥着青鸟的手更紧了些,那双逐渐混沌的眼睛蓦地睁大,说的话竟也突然连贯了起来,“青鸟,青鸟,为师为你取这名字,是希望你像鸟儿一般,没有束缚,活得自在。可为师亲手将你关进了牢笼,这一关就是整整五年啊!青鸟,为师真不敢细想你这五年如何度过的啊!为师悔恨啊!”

随即躺下,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看着青鸟,“傻小子......为师,是真舍不得你啊......”

青鸟紧紧握住那只手,压抑着声道,“师父。舍不得就不要走,留下来,青鸟带你周游各州城,喝遍全天下的好酒。”

苏盛努力想睁开眼,看着青鸟的模样,但眼皮越来越沉重,嘴里不断重复呢喃着,“傻小子,舍不得......”

声音逐渐低弱,直到再也听不见,可那嘴边的血像是如何都流不完般,青鸟擦不完,血把青鸟的手染了个通红,但他不在意了,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擦着,仿佛只要血止住了——师父,就要回来了。

可血依旧在流,人却再无声响。

众人听着里面再无声音,不敢进屋。沈清扶住门框,白堇年走到身旁,“沈清,可还撑得住?”

沈清回头看着扶住自己的白堇年,摇摇头,望着里面轻声说着,“青鸟失去了唯一的父亲。”

白堇年安慰道,“青鸟会好的。”顿了顿说道,“他在这世上还有珍视的东西。你在,他就不会消沉下去。”

......

此后几日,青鸟沉默不语,连眼泪都没掉过一滴,只是眼角泛红,除了跪在灵前,就是坐在苏盛躺过的床上,一坐就是一天。

沈清进门,将手中的饭食放在桌上,又看着旁边早已凉掉的一口未动的饭菜。走到青鸟身前,说道,“小结巴,饿吗?”

青鸟摇头。

沈清坐在身旁,不看他,只瞧着桌上冒着的热气,说着,“我阿父病逝的时候,我也如同你一般,坐在他躺过的地方,试图多沾染些他的气息。”

“那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下来,我一个人坐在沈氏医馆里,所见之处,仿佛都是阿父拿药经过的样子。”

沈清顿了顿,偏头看着青鸟微微颤动的睫毛,“我也强忍着一滴泪都不掉,后来终于忍不住,大哭特哭了一场。终于,我释怀了。逝去之人不可追,青鸟,你当像鸟,无拘无束亦无忧。”

青鸟侧头看他,在沈清温柔的眼眸里,看到了颓废的自己。

青鸟紧紧抱住沈清,将整张脸埋入了颈窝,先是缓缓抽动,尔后再也抑制不了地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无助、痛苦、不舍。沈清不再说话,只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外面雨声雷声不断,可沈清只能听见怀里的人不断的哽咽声。

他的小结巴,还有他。

......

近几日天气燥热,之前还有一两只鸟停留在枝头,如今除了断断续续的知了声,便只剩偶尔吹进屋房的热风。屋里置有冰块,将温度控制在了合适的状态。

阳澈坐在案桌前擦拭斩月,窗外有光映射在剑身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到了白堇年正在束发的镜子前。白堇年隔着镜子看向后方那人,嘴里说道,“阿澈,你故意的。”

阳澈仍旧转动着斩月,那镜子里的光线也随之忽明忽暗。

白堇年挑了一下眉,抬手就欲把贴在颈后的青丝束起,可今日不知怎得,每每就快要扎完,又顺了下去。无奈之际,轻轻叹了口气。

阳澈收了斩月,走到白堇年身旁,拿过他手中的白玉簪,熟练地操作几下手中流程后,白堇年的青丝已然束好,只是却不像以往的样子,此束发乃是出嫁妇女的样式。

白堇年蹙着眉看向阳澈,阳澈捏了一下白堇年微微嘟起的脸,笑着说道,“好看。”

白堇年看向他头上的黑玉簪,就欲伸手,阳澈拉住他的白皙手腕,白堇年动弹不得,只得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道,“好没道理,你可以给我盘发髻,我就不可以给你做了?”

阳澈将白堇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白堇年的手指略微冰凉,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倒是显得舒服。稍会后,阳澈看着他说道,“我这是看你后颈沾了汗,心疼。”

说完就伸手去轻拭那润如白玉的部位。白堇年睨了他一眼,感受着颈部的抚摸,眼角含着笑,“如今天气燥热,阿妍姐怕也是难受得紧,今日下午得让他们多购置些冰物。”

阳澈颔首,想了想还是说道,“阿年。”

白堇年侧头看他,“嗯?”

阳澈注视着他的眼睛,白堇年在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里,看到了独属于他白堇年一人的宠爱。

阳澈摸着后颈的手,转移到了脸上,捧起那张略微夹带着透明白珠的脸,认真说道,

“我们成婚吧。”

白堇年心脏位置随着这短短几个字,一瞬间空窒,随之就是胡乱地在胸腔处拍打。

阳澈听见了,仍旧无比严肃地说道,“我说的成婚,是三媒六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想给你这世上最豪华最景象的婚礼。我想娶你白堇年,作为我阳澈此生唯一的妻子。”

白堇年试图开口说话,却发现心脏跳动的频率竟让自己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只愣愣地看着他。

好半天,白堇年才抬手摸向那脸上的手,莞尔一笑,“请问阳公子婚期可定下来了?”

阳澈向前抵着他的额头,垂眸看着他的那双媚眼,“婚期便定在明年的春三月,我们相识的那一日。娘子觉得如何?”

白堇年温和笑着,柔声回应道,“全凭阿澈做主。”

白堇年颈部上的汗珠顺着细腻的皮肤,滑向了衣襟里处。阳澈咽了口水,鼻尖吐露出来的气息越来越重,白堇年的手指划过阳澈的胸前,虽无痕,却照样激起了涟漪。

两人越来越近,就快鼻息相交时。

“公子,外面送信使说有你的......”

青鸟呆在原地,那手中捏着的信一不小心对折成了两半。随后立马转身,吹着口哨看向外面,语无伦次说道,“呃,今天天气不错,嗯,看着不错......晴空万里,蓝天白云......”

阳澈皱眉转头看着站在屋外踌躇的背影,不悦地开口说道,“进来。”

“欸,好的。”青鸟脱靴立马进了屋,不敢看阳澈的脸色,因为估计也好不了哪去,只得盯着地上的玉兰花绣图。

白堇年看着青鸟手中被折成一半的信,问道,“是有我的信吗?”

青鸟直接掠过挡在前面,看向正歪头看着自己的白堇年,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信双手拿起。阳澈接过,递给了白堇年。

青鸟抿紧唇,不知怎得,虽然阳澈一句话没说,自己也没看向那处,却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青鸟不必多想,便知道这种杀气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氛围被人打断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