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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千年的回忆被拉回现实,戏中人早已淡忘过去,戏外人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明明受伤的不是自己,柳霜却显得格外委屈。她眼中已然一片模糊,小脸皱的很难看,死撑着不让眼泪往下掉,两手缓缓摸上墨云箫的脸,极轻声问他:“还疼吗?”

“你不哭,我就不会疼。”他如此说着,手轻触上柳霜眼角,两颗比豆大的泪珠再也支撑不住,跟着主人一起情绪崩溃。

柳霜把头与脸深深埋入墨云箫的颈窝,哽咽道:“可我忍不住,我见过廷杖用的棍子,很长很重,你怎么会不疼?”

她预料到他惧寒的原因不会乐观,却没想过真相会是这样残酷。在幻族时被姑姑手下打的那两棍,她现在都印象尤深,只觉那已经痛的让人无法忍受。当年的墨云箫不过是一个孩子,拥有应该被人人前呼后拥的身份,遭受的却是这些非人虐待。除夕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大到一国尊主,小到宫人宫婢,大家都在庆祝新一年的降临,只有他在天寒地冻的大雪天带烧受辱。

柳霜极其气愤地捶床,险些将床板砸出一个窟窿,“为什么我不早出生些?”

墨云箫懂她的意思,若是她在,凭她的个性,断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不痛不痒地开玩笑说:“你若和我一样年纪,到现在岂不是大龄剩女?”

也许所有人觉得他能从辰族主的虎爪下活下来是个了不得的奇迹,但她从未如此认为,正因为千年的沉淀,经历的多了,到最后麻木了,看淡了,觉得无所谓了,才造就如今心智顽强、百折不挠的他。

柳霜手脚改为八爪鱼姿势仔细抱紧墨云箫,固执地哭嚷:“大龄剩女就大龄剩女,我只知道不能让别人欺负你,否则我跟他们拼命!”

墨云箫一手轻拍柳霜后背,示意她安心,“以我现在的修为功底,只要你不拿剑对准我,就没人敢来招惹我。”

在柳霜呼吸猛然停滞的一刻,他端起她的脸笑说:“当然,我知道你不会。”

颈窝下湿漉漉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墨云箫,柳霜落泪时的难以自禁。他点点柳霜鼻子,看她哭红的眼忍俊不禁,“我以后尽量不受伤,不然每一次都害你从堂堂玄女或公主哭成小花猫。”

柳霜终于破涕为笑,满足枕入墨云箫怀中,“你知道就好。”

墨云箫继续拍着柳霜,对她讲:“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做自己,因为只有我够资格拥有天上地下最好的你,其他人的人生就算再一帆风顺,也没这个福分。”

柳霜本来想说自己哪有这般好,但反过来一想,墨云箫在她心中不也是天上地下最好的那个人?如此便也解释的通了。

“以后每一年的除夕,我都陪你过,由我为你守岁,给你做一大桌你爱吃的菜肴。”

“不会很辛苦?”

“为你做任何事,都会乐在其中。”

世间万事虽荒谬,但依旧很公平。他前半生被夺走多少爱与欢乐,后半生就会还给他多少。他,终归是幸福的。

翌日,寒歆韵早早寻来,碰巧两人均不在。她询问春雪,才得知他们一个去早朝,一个刚去议政殿外等着。

碍于身份,她不能随意在外露面,只得在屋内等待。左等右等,等来隐尘眼睛放光的八卦消息。

“我的个天哪,刚刚得来的消息,今早少主去上朝,柳霜公主就在殿外等候,直到少主一身朝服出来,柳霜公主欣喜之下扑上前抱住少主,紧接着少主揽手抱起柳霜公主,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议政殿到墨玄殿有多远,少主就抱柳霜公主走了多远,此时约摸就要回来了!”

春雪与秋图两人也跟着一脸喜庆,迎雁与隐尘攀谈起来,讨论中乐不思蜀。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寒歆韵就远远望见有两个人影归来。墨云箫前脚刚踏入院落,柳霜就瞅见隐藏在树下的隐尘与迎雁,她笑得格外开心,扔给他们一人一片金叶子,“讲的很漂亮,这是我和你家少主赏你们的!”

隐尘和迎雁通通将金叶子接住,攥在手心里一看,一个原地呆住,一个红了脸颊。

原来这两片做工较为精致的金叶子存有些猫腻,一片尾巴朝左倾斜,另一片朝后倾斜,一左一右正好配成一对。

直到进门,墨云箫才把柳霜放下,迎面撞见寒歆韵从另一侧门出来。寒歆韵笑摇头对墨云箫说:“别太惯着她,小心她恃宠生娇。”

墨云箫笑瞅身旁柳霜一眼,言道:“歆姨放心,她不会的。”

柳霜对寒歆韵叉腰怒目,开始夫唱妇随,“就是,我温柔着呢!哪里娇气?”她侧弯头往墨云箫身前一凑,眉笑颜开地向寒歆韵炫耀,“潜迹大陆最温婉居家、贤惠知礼的未婚妻,舍我其谁?”

寒歆韵手指柳霜笑骂,“你好大的脸哪!”

柳霜向寒歆韵扮鬼脸吐舌头,倒是墨云箫问起正事。

寒歆韵也回归正题,看着这一双儿女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坏消息。”

柳霜与墨云箫异口同声,寒歆韵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两人之间的默契度,看来都比较喜欢先苦后甜。

寒歆韵立刻一本正经起来,清嗓讲道,“朝弦至今不知你们两个已有夫妻之实,但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柳霜与墨云箫对看一眼,心里都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柳霜垮了脸问:“他这么死板?”

寒歆韵只能叹道:“你就当你阿爹死板吧,这件事我会先帮你们隐瞒,能瞒多久是多久,但你们往后也要注意一些,万不可过头。”

柳霜敏感注意到身旁人的静默不语,赌气朝寒歆韵诉说:“难道你们年轻时就没有过?”

而寒歆韵只是很淡然地摇头,“你阿爹是个很注重礼节的人,我们直到大婚之日才把自己交给对方。”

话落,寒歆韵也注意到这二人的不对劲,于是急忙开解他们,“千万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们不懂礼节,因为年代不同,观念也会不一样,有些事情不是必须分对错,朝弦不认同是他的原因,但你们只需做自己就可以。”

柳霜伸手握住墨云箫的手,只觉那只手比来之前凉许多,她不由握的更紧些,对寒歆韵由衷说了一句,“谢谢阿娘包涵。”

“感谢歆姨谅解。”瞬间,墨云箫的话紧跟在柳霜后面,他泛着凉气的手掌与柳霜温热的小手反握,并以坚毅的神色对寒歆韵正色道:“我们只求问心无愧。”

寒歆韵含笑点头,适时转移话题告诉他们另一个好消息,即修复水灵的方法,讲完自动识趣离开,留给二人私密讲话的空间。

柳霜无暇顾及其他,转头朝窗外吩咐一声,“隐尘,要热水和冷水,你一并给提进来。”

“得嘞!”窗外隐尘欢呼雀跃地应声。

见柳霜反复揉搓着给他温手,墨云箫预感出她的想法,却依然想问:“要洗什么?”

“以后每天早晨中午用热水泡两次手脚,晚上也要泡热水澡。”柳霜还嫌不够,特意在后面重重加上一句,“不许拒绝!”

墨云箫看着柳霜哭笑不得,极小声嘀咕,“本来也没想拒绝。”同样,他学着她的语气言辞要求道:“你也一样,必须早中晚都泡。”

柳霜眼睛一转,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墨云箫:“那我来月信也泡?”

墨云箫怔愣一下,脑海不由自主想到一些极其不好的画面,匆忙调转头,忽然语塞起来,“……不必了。”

柳霜拍桌大笑,她真心觉得,墨云箫每次被她一句话堵成语塞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

她转而走到他面前,顺势笑嘻嘻坐在他腿上,抱住他脖颈,往那清凉薄唇方向亲去。

“两位主子,水来了!”不愧是隐尘,专挑好时间来找事。

柳霜兴趣蔫败,忍下这口闷气,朝外面喊了一句,“进来吧。”

她想放腿下地,却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下一瞬就见面前人揽紧她腰背,冲她得意一笑,张口对上她柔软的朱唇。

隐尘无所顾忌地推门而进,手提两大桶水也不带一声喘息,他放下水,抬头看到这一幕时,一口冷气倒抽回去,惊掉牙的表情在他脸上足够打满分。

趁那两人专注情事,隐尘快步开溜,在院外一棵树下抱头叫嚷,“两位主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不不,绝对没有以后!”

屋内,墨云箫解开柳霜的定身术,以拳头面向她,“再笑话我,我就当着整个辰族的面吻你。”

柳霜伸了个懒腰,没皮没脸地笑道:“你不怕当昏君的话,随意啊!”

墨云箫一把将柳霜揪下,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玉轻然,你吃准了我拿你无可奈何是不是?”

柳霜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站起身,“今夜不想和你睡,你自求多福去吧!”

见墨云箫真往外走,柳霜急了,立马冲上去抱住他,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死活不肯让他走。

她先是问:“你去哪儿睡?”

墨云箫回说:“辰族这么大,哪里都可以睡。”

柳霜想到挽留的好方法,特意提醒他,“你还没泡手脚。”

墨云箫却把她的内心想法洞悉的一清二楚,偏不让她如愿,“那些水是给你准备的,我再让人烧些,去别处泡。”说罢身影中空一闪,瞬间消失不见踪影。

柳霜委屈巴巴地望着门口,活像街头被抛弃的小猫小狗。她郁闷地瘫倒在床,原以为自己可以用睡觉麻痹自己,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她就已经忍受不了,更别说要忍受一天一夜。

她刚下地走出几步,就觉得身下越发不对劲,一边捶腰一边心里抱怨这次月水来的真不是时候。做女人就这一点不好,回回月事难受要死,还天生不能避免。

天气已然入秋,偶有凉风吹入,柳霜却顾不得管这些,换了月事用品后就蜷起身子,把自己裹入被中,再度麻痹自己赶紧入睡,睡着就感觉不到痛了。

在她睡得模模糊糊时,一声轻微的推门声响起,有个人在她床边驻足,往她怀里塞了个暖水袋。

柳霜看清来人,气力微弱地问:“你不是不管我了?”

墨云箫在床边落座,叹气一声,“不管你行吗?”

柳霜在他的帮助下慢慢坐起身,后背靠向他拿来的靠枕。他为她圈好被子,一手端起刚刚放在桌边的热姜汤,一手拾起一勺放在唇边轻吹几下,再递入柳霜口中。

见她不张唇,墨云箫解释说:“我放了糖进去。”

柳霜瞅着他,谨小慎微地问:“你不生气了?”

墨云箫忽然失笑,已然心情大好,“我什么时候真生过你的气?”

柳霜心满意足地将嘴巴凑过去,一口把那勺姜汤喝个干净,并且咂嘴说:“好喝。”

她像个等父母喂糖吃的小孩子,“啊”声张口索要,墨云箫非常有耐心地一勺又一勺递进她嘴里。

全部喝完后,柳霜脸上气色立马好了很多,两只硕大杏眼定定将墨云箫凝望。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再看你,均不说一个字。一个不敢再随意说出口,一个却在故意等她说。须臾,墨云箫放弃了等待,放下勺碗,倾身靠近柳霜唇边,在上面轻轻一啄,算是圆了她想要奖励的念想。

柳霜一瞬间感觉自己唇畔化成三月春水,心头暖暖的。

地砖上的热水已凉透,隐尘又按少主先前的吩咐提进来一些。墨云箫挥手让其赶紧出去,大手挽起衣袖,亲自调好水温,把洗脚水端到床前,再随意拉把小凳子坐下。

柳霜早已坐直身子,上看看,下看看,虽然嘴唇微启,但就是惊讶的说不出话。

墨云箫手指水面,示意柳霜把脚放进来,“不烫,虽然第一次,但我动作会很轻。”

柳霜早已受宠若惊,被感动到热泪盈眶,她忽然感觉做个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反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人生中会有这么一个人,像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一样,也为她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柳霜一动不动地瞧着他低头忙碌的身影,眼里融进了满满的柔情蜜意。她觉得墨云箫是个非常好哄的人,几乎是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哄好,有时甚至都不用她哄就足够。放眼大千世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愿为她做到如此的人。

以前,她姑姑总说墨云箫对她的感情根本比不上她为他的付出,可她却觉得,感情与人一样,都需要经历漫长的成长过程。墨云箫从一个不会并且抗拒爱的人逐渐转化为想要爱与被爱的人,愿意与她一起尝试情爱的繁杂百味,慢慢学会何为爱以及如何爱,即便偶尔犯错,甚至走过些许弯路,但兜兜转转还是抵达终点。

所以他们之间才会有今日的局面,一个愿为君洗手作羹汤的贤妻,一个摒弃君子远庖厨理念的良夫,注定生世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