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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往事缘浅成追忆,人间总有相逢时

一百四十五岁时,玉轻然长高了一些,却依然是稚龄少女的模样,会察言观色,能从容地和人打交道。

这一天,又到了百年一度的汇宴。她表面乖巧实则调皮,趁机钻入幻族最不起眼的一辆马车箱底,随他们一起进入信凉。

还好幻族离信凉不是很远,只有一日行程。达到后,玉轻然虽不被饿死,但肚子已经咕咕作响。她又不能暴露自己行踪,直到所有人离去时,她晕头转向地爬出箱底,蹲在地上缓和了一会儿,才出发。

玉轻然揉着要饿晕的肚子,七扭八拐地走着。走到一片宫墙外,她终于听到了人声。玉轻然把耳朵贴在宫墙边,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冰冷又陌生。

“族主口谕,按以往五十杖执行,这次百技大赛,少主依旧不用参加。”

有个替少主抱不平的人在抗拒:“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族主为何还不能消气?”

那传旨的人没再出口,另一声清润的话音响起:“孩儿遵旨。”

玉轻然一怔,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绝不会听错,里面的人就是当初从九烟山顶跳崖的哥哥。欣喜之下是满心担忧,玉轻然急忙爬上墙头,却见庭院中那人被几名暗守围起,按在地上,后脊一下下挨着竹杖责打。

玉轻然想冲过去保护他,可发现自己动不了,包括自己的身形都被隐藏了。她向墨云箫望去,明白这是他设置的障眼法。

就这样,玉轻然目睹了他被责打的整个过程。从后背依稀几道红印到成片血迹,从一声不吭到口吐鲜血。

待到人散去,法术解除,玉轻然跳下墙头,飞奔到墨云箫跟前。

眼见他背后被血模糊一片,玉轻然不禁红了眼,吸着鼻子道:“哥哥,是不是很疼?”

墨云箫手蜷在地上,冷冷道:“不用你管。”

玉轻然往他面前凑了凑:“你不记得我了?”

墨云箫把头偏开,不理她。玉轻然一咬牙,运起灵力对准他后背,帮他减轻一些痛苦。

墨云箫挥手打断,怒瞪她,语气比刚才更冷三分:“我叫你走!”

玉轻然被这一声大喝吓到,双眼呆滞,脑海空白。然后,她一点点退缩脚步,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注视墨云箫:“哥哥,我没有恶意,你伤的很重,我只是想为你疗伤。”

墨云箫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更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整个人都在抖。他再度冷漠开口:“离我远点。”

玉轻然站在原地,固执地一动不动。谁也未曾料到,突发一刻,几柄飞刀泛寒光袭来。在玉轻然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墨云箫忍着伤痛,抱她躲开。

飞刀落地,周遭土地焦黑一片。墨云箫盯向夜空,眼光中透露着晦暗不明。

玉轻然反应过来,明白是有人想杀他们。接二连三的杀手蒙面跳出,直逼二人。墨云箫揽起玉轻然,脚下踩着砖瓦,飞身离去。

一枚枚暗器尾随而来,墨云箫右手拔出玄顾,尽数挡了回去,不出片刻,对方人数死伤一半。整个过程中,他的左手护着玉轻然,不让她伤到一分。

玉轻然抓紧他的衣袖,听着那些打打杀杀的嘶喊,小脸已经白了三分。她想回头把那些人看清楚,墨云箫的衣袂遮挡住她的视线。

“别看。”

寥寥两字,玉轻然好像找到依靠,心里彻底安定下来。清澈的夜空仿似一潭湖水,他们与月华融为一体,在晚风中肆意飞翔。危机暂未解除,身后杀伐无数,玉轻然鼻间却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哥哥,你怎么了?!”玉轻然惊叫,眼睁睁看着墨云箫唇边不间断地溢出红迹,一滴一滴,甚至一行一行往下掉。

墨云箫不说话,只是点了自己穴道,把血咽回去。

月光忽然变得冰冷,一个身手敏捷的人影跳出,扔出一柄剑。墨云箫手举玄顾,接上那一剑,不料那人突然投出最后一枚暗器,直指玉轻然。墨云箫拿剑的手猛地泄力,任由剑气把他们震开,不叫暗器伤到玉轻然。

而他自己,被剑气所伤,身体匆匆下坠,砸断了好几截树枝。那人黑衣素裹,也跟着落地,虽刻意改变声音,但能辨出是个女子。她的眼睛充满怨恨,死死盯着一旁的玉轻然,还想下杀手。

墨云箫强撑着站起,抬眸质问:“杀了她,你是想泽川公然与幻族为敌?”

女子微眯眼,“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别怪我灭口了!”说罢释放出骇人的灵力,准备将二人灭个干净。

玉轻然小小的身影站在墨云箫前面,眼里不再是恐惧,反倒胸有成竹,“虽然不知我们有什么过节,但你有胆量刺杀我,就要付出杀不了我的代价!”

下一瞬,玉轻然催动护体灵力,顷刻之间,女子在强烈撞击下,身体被击出方圆十里。

墨云箫双眼发怔地看向玉轻然,须臾自嘲一笑,背转过身,解开自己穴道。积攒了满腔的腥红吐出,溅在一旁的树干上,鲜红的刺眼。他手抚树干,身子逐渐倾斜,滑落倒地。

玉轻然回眸,见他把全身蜷起,用指甲狠劲抓着自己。她扑过去,想要拿开他的手,奈何没有墨云箫劲大,无论她怎样动作,都不能撼动他的手分毫。

眼见玉轻然没办法,急红了眼:“哥哥,把手拿开,你这样会弄伤自己!”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从口中吐出,每次血涂魂的发作,犹如全身上下被蚁虫撕咬。这种生不如死的痒与痛,上至内心,下至全身,叫墨云箫哪里都感觉到屈辱。此时此刻,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想找个硬壳,把自己藏起来。

可是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有一丝丝的暖意,一双轻柔的小手在触碰他,试图把他拽离危险的边缘。渐渐地,他放松了警惕,褪下身上硬壳,听见空灵般的声音在问他:“你哪里难受?”

“……”墨云箫缩在地上,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玉轻然的小手。

玉轻然望着他欺霜赛雪的容颜一点点被鲜血覆盖,一点点变的狼狈不堪,不知所措的她,急的哭了出来。但是哭泣无用,她边哭边擦干泪水,在心底给自己安慰,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他!

最后,玉轻然别无他法,在墨云箫抓过的地方替他挠着。怕他痛,她没敢使太大的劲,特意取了中间力道。虽然隔着衣料,玉轻然还是红了脸,她毕竟过了百岁,懂得男女有别,这样的情况下,她当然会不好意思。

几下过后,墨云箫面色有好转,唇角的血也玉轻然终于开心地笑起来。高兴过度,猝不及防间,她的手被墨云箫扣住。再转眼,手就被移到墨云箫的衣领口。

他的衣襟早在刚才撕扯间就已经被扯开,此刻,玉轻然睁大眼,她的手就这样被他牵着,一寸寸钻入他的衣衫,贴在肌肤上。

墨云箫尚处睡梦中,不知实情,无意识地喃喃细语:“这里……”

玉轻然脸颊像是被蒸熟了一样,完全红透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一边贴着他的肌肤,一边给他挠。

他的肌肤很清凉,玉轻然依稀能闻到从他衣襟口散发出来的墨莲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很快,由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原本清凉的肌肤被抓的白里透红。

玉轻然看见他眉头皱起,轻喊着:“痛……”

玉轻然吓得抽手,怀疑是自己抓疼了他,脑海中回想起每次她摔伤感到很痛时,姑姑在一旁替她吹着伤口,口中说着:“吹一吹,就不疼了。”

玉轻然俯身,两个人鼻尖对鼻尖,贴得很近,几乎近在咫尺。玉轻然轻声问他:“哪里痛?”

“哪里都痛……”

玉轻然愕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那些抓伤处轻轻吹着。有些地方被衣服遮挡,她够不着,只能褪下他一点衣衫。反正再不要脸的事都做了,也不差这一件。

他的后背有纵横交织的陈年旧伤,玉轻然认得这是鞭伤,还有杖伤,有之前的,也有刚才的。玉轻然忽然明白了为何他曾经一心寻死。

墨云箫时而说痒,时而说痛,搞得玉轻然焦头烂额,折\/腾了两个时辰才作罢。此时天也黑了,周遭漆黑一片,玉轻然累的大喘气,汗水顺着她脸颊往下落,她却顾不得自己,拿出随身带的绢帕,借微弱的月光替墨云箫擦拭面上的血迹,又帮他整理衣衫。

整理到一半时,一阵冷风吹过,冻得玉轻然抱紧胳膊,两腿发抖。玉轻然拿出阿爹留下的凤玉坠,往里面灌注了火灵,这才好些。

不光她觉得冷,墨云箫也在无意识中蜷缩。玉轻然想,把凤玉坠放在中间,这样他们就都不怕冷了。于是,玉轻然拿起凤玉坠,准备放在墨云箫身侧。还没来得及放,睡梦中的墨云箫感觉到热度,下意识地伸手去拽。这么一拽,正好将玉轻然拉入怀中。

凤玉坠从玉轻然手中掉落,砸在地上,闪着火红的亮光,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热\/浪,萦绕在二人周围。

玉轻然整个人呆住,全身僵硬不敢动,低低问了一句:“哥哥,你还难受吗?”墨云箫没回答,蹙着眉,好像在隐忍些什么。

玉轻然以为他还难受,对着那半敞的衣襟,又给他挠了挠,吹了吹。

就着月光,玉轻然隐约看到墨云箫脸上泛着红晕,呼吸逐渐加重,时不时还轻哼出声。这下玉轻然彻底不敢动了,但她又很不解,刚才不是很有效吗?为什么现在适得其反了?

更让玉轻然惊吓的是,她趴在墨云箫身上,感到一阵古怪的异动。

玉轻然心下奇怪,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微微扭动身板,小心抽出一只手去查看。墨云箫忽然发疯似的,两臂紧锢住她,嗅着女儿身的芳香,唇间情不自禁靠近玉轻然的脸庞。

玉轻然的手停留在半路,阻挡墨云箫的攻势,却都是徒劳。就这样,玉轻然被墨云箫怀抱着,两个人的唇彼此相贴,淡淡的血腥味环绕在两人唇畔,经久不散。

渐渐地,玉轻然放弃了抵抗,任由墨云箫洒下炙热的气息,握着她的细腰,亲\/吻她的脸庞、唇畔以及脖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两人挨过了一夜。

天亮时分,几阵蝉鸣,凤玉坠的火光熄灭。墨云箫觉得身上有什么压着,有点喘不过气,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湛蓝的天,高大碧绿的树木以及如获新生的璀璨阳光。他挣扎动了动,正巧惊醒了玉轻然。

玉轻然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哥哥,你终于醒了!”

墨云箫一怔,发现自己的手正搂着玉轻然,脸色一变,急忙放她下去。

玉轻然不动声色地收回凤玉坠,攥着双手,靠着旁边树干坐下,紧张到抿唇。

墨云箫努力回想昨天的事,发现记忆非常模糊。他观察玉轻然的一言一行,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昨天,我……”

“什么都没发生!”玉轻然急忙否认,否认后又觉得自己太没担当,遂红了脸,抱头说了实话:“昨天晚上,我们抱在一起睡过了!”

墨云箫原本变色的脸瞬间又惨白几分,又意识到自己衣襟半敞,有碎裂的片段闪入脑海,他知道,玉轻然不是在胡说。他连忙背过身,整理好衣襟,整颗心没有一处不在慌乱。

玉轻然凑过来,抓住他胳膊,神情认真地道:“哥哥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又低了头,捂住自己肚子,没底气地说:“就是怕姑姑发现我怀了你的孩子,会非常非常生气。”

墨云箫神色怔怔,没有嘲笑她,“你还小,怎么可能有孩子?”

也不知道玉轻然是什么脑回路,信口雌黄地道:“我是小,你大呀!”

所以玉轻然认为,他们一起睡过,有了肌肤之亲,一定能生出宝宝。

墨云箫用手扶额,摇头笑笑,不忍心打破她的天真幻想。

隔了半阵,玉轻然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身上还难受吗?”

墨云箫敛了笑容,摇摇头,不想玉轻然知道太多肮脏事,“吓到你了?”

玉轻然轻轻点头,视线逐渐下移。

墨云箫本想宽慰她,不料听到玉轻然又问:“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玉轻然一直支支吾吾,最后双手合十,一路向上,比了个张开的手势。一开始,墨云箫没看明白,。直到他发现玉轻然边比划,边羞红脸,他才觉出不对劲。顺着玉轻然的视线看去,是最为难以启齿的地方。

想起昨夜自己是纵情过度,墨云箫的脸骤红,心跳跟着乱了一拍,他很尴尬,又很羞愧,没好气地说:“我没生病!”

玉轻然歪头打量着他,似在确认真假,“真的?”

墨云箫不再理她,一个人往前走。玉轻然穷追不舍,见墨云箫真没事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们走的路是回去的方向,玉轻然拽住墨云箫的衣袖,试探着问:“可不可以不回去?”

“你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墨云箫问。

玉轻然点头,“我躲在幻族随行的马车箱底来的,姑姑压根不知道,我不能回幻族行宫,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墨云箫叹了口气,掉头往回走,“跟紧我,丢了自己负责。”

玉轻然笑脸一扬,一蹦一跳跟在墨云箫身后。两人来到野果树下,墨云箫飞身跃上树,把摘下的野果抛下去。玉轻然在底下接应,拽着自己裙裾东奔西跑,累的满头大汗。

摘够了,墨云箫下了树。玉轻然拿起两个果子,用自己衣服擦干净,把其中一个递给墨云箫。墨云箫接过,啃着吃完了。玉轻然也吃了一个。

两人找到一个山洞,准备今晚在这里安置。玉轻然把野果撒在地上,问墨云箫:“是不是还缺柴火?”

墨云箫笑,难为她还知道在野外求生需要柴火。

两人休息片刻,重新出发,绕着林间小道漫步。墨云箫在前面走,把捡到的枯树枝都抛给玉轻然。玉轻然一根根接着,捧在胸前,直到最后实在抱不住了,张口求救:“哥哥,你别光顾着扔,也帮我抱点啊!”

墨云箫回首,看到玉轻然灰头土脸的,哪有一族继承人的样子,边眯眼笑,边走过去。玉轻然叫他拿一半,墨云箫果真抱走一半,两人笑呵呵地回了山洞。期间墨云箫又去猎了两只山鸡。

玉轻然负责生火添柴和坐等着吃,剩下的活计全都交给了墨云箫。

不过一阵,肉香味传到玉轻然的鼻子里。眼见她不停地吞口水,墨云箫拔下一只烧红的鸡腿递到她面前。

玉轻然欣然接过,大口吃起,吃得津津有味。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野外过活,吃到野外的烤山鸡,还有香甜的野果子。

吃饱喝足后,玉轻然靠在墨云箫肩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笑说:“我就知道哥哥你一定记得我!”

墨云箫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轻然又问:“辰族主是不是经常责罚你?”

墨云箫还是没说话。

“他为什么不让你参加百技大赛?”

墨云箫终于开口讲道:“怕我太出头,抢了别人的荣光。”

玉轻然疑惑:“抢谁的?”

墨云箫唇边藏了一丝苦涩,不欲多说。想起那些杀手,他问玉轻然:“泽川皇后平日待你如何?”

玉轻然道:“挺好的呀,舅母很照顾我。”

墨云箫提醒她:“离她远点,她未必有你想的那般对你好。”

玉轻然诧异:“她是岐轩哥哥的母亲,怎么会害我呢?”

墨云箫道:“世上的人都善用一层虚假面具护身,有些人千变万化,你始终猜不透他的原本模样,所以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信你自己。”

玉轻然似懂非懂,“连你也不能信吗?”

“是。”

玉轻然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可我若不相信你,怎么对你负责?”

墨云箫偏过头,“我无须你来负责,是我应当对你……”

玉轻然双手交替攥在腹前,打断了他的话:“姑姑说不能让别人抱我亲我,但昨夜我想清楚了,我愿意让你亲!”

墨云箫心中忽然有了起伏,怔怔地望着玉轻然这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认真地对她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玉轻然上前拦腰抱住他,脑袋埋在他怀里,闷声说:“我的仇人是辰族主,不是你,你是好人。”

墨云箫闭上眼,回拥住玉轻然。这一刻,他有点想摘下那扇虚伪的面具,放纵自己沉沦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山洞外,芳吟玄女的怒喊在二人耳边响起。

墨云箫先反应过来,立即放手,挣脱开玉轻然。玉轻然转头去看洞外的芳吟,心里有些恐慌。

“回来!”芳吟喝了一声,玉轻然只能过去,回头不舍地望着墨云箫。

芳吟盯着墨云箫,目光冰冷,用袖子遮挡住玉轻然的视线,冷哼一声:“我们走!”

芳吟带玉轻然刚离开山洞,辰族主尾随而至。望着那两人的背影,他立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混账!”辰族主怒斥,提鞭打向墨云箫。

“上次你和那丫头见着,吾就说过,你这种人少痴心妄想,看来你还是长不了记性!”

面对辰族主的盛怒,墨云箫低伏的身子忽然直起,眼里破了冰霜,一手拽住长鞭:“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辰族主扔了鞭子,斥道:“好啊,还敢顶撞吾?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忘了当年廷杖的痛!”

提及“廷杖”二字,墨云箫瞳孔骤缩。

辰族主冷笑,朝洞外大喝:“来人!”

墨云箫再不是曾经那个任由人掌掴的少年,他运起灵力,将围攻的暗守纷纷震开。

“反了你!”辰族主愤眼瞧他,推开护在他前面的暗守,亲身迎上墨云箫。

辰族主发狠了打,墨云箫也不甘下风。打斗途中,辰族主惊诧地发现,墨云箫的灵力进展神速,已经超乎他所想,即便是他,也未必能胜过。

墨云箫的灵力如此庞大,无疑对辰族主构成极大威胁。辰族主知道他背上有伤,转手袭上石壁。

一阵“轰隆”巨响,山洞开始左右摇晃,乱石砸下。无论墨云箫怎么躲,还是被砸中了后背。

辰族主在洞外冷漠地看着,只等时机一到,坐收尸体。多名暗守等候在外,也觉得少主困在里面,难逃被乱石砸死的结局。

在一群人认为墨云箫必死无疑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窜出,不怕死地直奔洞中。

他们惊讶回首,看见幻族芳吟玄女面容焦急,喊了一声:“轻然!”

暗守想对玉轻然动手,被辰族主拦住。

辰族主双眼犀利地盯着玉轻然的身影,刚才这丫头经过的一刹那,他发现她的脸被芳吟幻了容,所以他看见的并不是她的真容。

玉轻然周身是强大的护体灵力,石头无法砸到她。她提着裙裾,用最快速度急切地跑着,终于在洞中央找到了人。

墨云箫用玄顾转着剑花,护在自己头顶。掉落的石头越来越多,他寸步难移,却在抬头时看到了半途返回的玉轻然。

此刻的洞内,到处挥洒着碎石屑和尘土,玉轻然一面捂着鼻子,一面走上前。

“你回来做什么!不要命了?”墨云箫高喊。

玉轻然抓紧墨云箫的手,带他朝外面走,“我有阿爹留给我的护体灵力,不会有事。”

老天似乎专门想和她作对,玉轻然刚信誓旦旦说完,领着墨云箫走到一半,她周身的灵力忽明忽灭,即将消失。

墨云箫意识到,她的护体灵力半月只可催动一次,现在被她强行催动第二次,灵力不稳,强撑到现在已是极致。

头顶一处大石瞬间滑落,墨云箫急忙推开她,自己往后退。一面巨石横在二人中间,玉轻然摔在地上,顾不得疼痛就站起,再度用双手打开护体灵力,震碎了挡在她面前的巨石。

她唇角淌着血,半跪在地上,望着墨云箫艰难吐口:“哥哥……我们一起走!”

墨云箫的眼光中不再犹豫,快步闪至玉轻然面前,两人相互扶持地出了洞口。此刻,山洞完全塌陷,踩在他们脚下的是高崖,墨云箫把玉轻然拼命护在怀里,纵身跃下。

芳吟和辰族主大惊失色。

两人落地后,墨云箫急忙查看玉轻然的伤势,发现她内伤严重,需要及时治疗。他心一横,顾不得自己身上也有伤,为玉轻然输送纯阳内功。

芳吟原本冰冷的目光渐渐融化,在这个节骨眼下,输送内功是最好的疗伤办法。她看向辰族主:“我等还是回避为妙,看在他真心相护的份上,这件事本玄女就不追究了,也希望辰族主不要深究,看好你的儿子,毕竟两族血仇仍在,幻族绝不可能与辰族结亲!”

辰族主目光森森地望着那二人,冷哼一声,调走周围的暗守,自己离开。芳吟也一同离开。

等墨云箫为她疗伤完毕,玉轻然倚靠在墨云箫怀里,道:“他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墨云箫顿了顿,还是问:“为什么要回来?你不怕被你姑姑责骂?”

玉轻然道:“因为我承诺过,要对你负责,不能说话不算话。”

身体的疲累像一座大山压下,玉轻然的眼睛不自觉想要闭上。她强撑着最后的精力,凝视着墨云箫:“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你等着我,不要死,好不好?”

微风中,玉轻然缓缓闭上眼,她没能等到墨云箫的回答。

芳吟带走了玉轻然,她知道玉轻然对墨云箫生了情,把忘情水混在膳食里,喂给玉轻然喝了。

墨云箫从辰族主口中得知玉轻然已经忘了他,又听闻寒岐轩经常和她待在一起,芳吟玄女有意把她许给寒岐轩。辰族主和芳吟玄女不允许他见到玉轻然,嫉妒与不甘压着他的胸腔。

此后数年,他刻苦修炼,参商悟道,终于让自己火灵达到顶级。辰族主特许他一个愿望,他毫不犹豫地向辰族主请示前往幻族刺探敌情。辰族主自然知道墨云箫的意图,玩笑间打出一根气线,缠住他的脖颈。

辰族主拉紧气线,冷声道:“你要知道,你只是一条踏入醉月楼半边门的狗,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吾眼皮底下。要是你敢和那丫头发生什么,吾饶不了你!”

直到墨云箫的脖子被勒出一圈深红的痕迹,辰族主才作罢。下一瞬,玄顾经过辰族主的操控掉地,辰族主道:“挥剑毁去半边脸,自封灵力后,再入幻族!”

墨云箫从勒伤中喘息着,颤手拿起玄顾,开了鞘,把剑尖对准自己左脸。他让自己变成麻木的机器,执剑滑下。

一滴又一滴的血珠滚落到地面,在他的一双凤眸里,留下的不是恐惧,而是斩钉截铁的坦然与放松。终于,他等来了今日,换得他与玉轻然的再相见。

他与玉轻然,在经历漫长的脱轨后,亦重新相聚,开启新的人生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