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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川都城的城墙上,守卫的将士个个神色肃穆。

天边有黑点渐近,估计又是各国前来支援的修灵者。前后一共四人,都是一等一的灵力高手。

眼力最好的将士见到四人当中领头的,直接吓傻了眼,“这……这不是那个杀人魔头吗?”

守卫军纷纷看去。不仅如此,魔头还带了其余三人,其中一个就是昔日的六皇子!

领头的长官大喊:“魔头强闯皇都,速速禀报圣上!”

隐在暗处的暗守利用传音,互相传递消息。在墨云箫等人抵达之前,把消息传达到泽川帝面前。

此时,阵内的玉轻然生死不知。阵外,楚越、惜瑶、阿痕等人灵力耗尽,倒在地上没了力气。泽川一众皇子却安然无恙。

泽川帝下令,由八皇子带队,泽川全部修灵者缉拿魔头墨云箫。一时间,二十几人将墨云箫四人围的水泄不通。

文煜急得咒骂:“该死,净是些刁滑奸诈的小人!”

泽川这些人故意保存实力,就是为了等到现在!

十皇子在对面大叫:“魔头,你若缴械投降,兴许还可活命!”

文煜狠狠“呸”了一声,拔出君子扇,率先攻了出去,“你等下辈子吧!”

文漪和寒清风也杀了出去,为墨云箫开辟出一条道。

银月载着墨云箫快速飞过,数根琴弦从他手中飞出,一举穿透结界,网舵住整个结界的脉络。

通天白光沿弦而下,每根弦上都覆上了强悍的五行灵力。墨云箫拉紧琴弦,腾空跃起,一声长空怒喝,双掌如猛兽的利爪,徒手撕碎了结界。

墨云箫的身体极速下坠,瞬间没入七杀星阵。

泽川的修灵者一个个都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墨云箫不是已成废人了?为何还能使出灵力?

有人反应过来,这是因为两人互换了身体。可就算是玉轻然的灵力,也不会强悍至此,更何况她的灵力事先还被兰翩公主打掉三层。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墨云箫偏偏做到了。

泽川帝坐在首位,双目远眺,没有找到寒岐轩的身影。不知何时,寒岐轩已经悄然离去。

而此时,泽川帝对墨云箫愈发忌惮。若真让墨云箫狂妄下去,联合司神一起颠覆潜迹,从此泽川哪还有容身之地?

泽川帝想了想,唤过身侧随从,低声吩咐了几句。随从行礼退下,转身下了观刑台。

另一边,玉朝弦提醒墨厉,“你要输了。”

“此时定输赢尚早。”墨厉紧盯闯入阵中的黑衣身影,恨的牙痒痒。普五灵全部升阶,这畜生是怎么做到的?

墨云箫进入七杀星阵,直奔蛇窟。在看到玉轻然被群蛇撕咬的画面,他的唇色像雪一样白,眸光却似燎原烈火,杀气汹涌。

五行灵力甩过,挂在玉轻然身上的蛇群顿时飞灰湮灭。墨云箫把玉轻然抱在怀里,低头掐她人中。玉轻然没有反应。

他又颤着手化出一根冰刃,避开她身体的动脉,划破她毒素太深的皮肤。焦黑的毒血像奔腾的汪洋涌出,将她全身衣物浸透。

冰刃破开他的胸膛,取走温热的心血,缓缓往玉轻然的额间心火输送,为她注入新鲜的血液。

墨云箫默默注视她憔悴的面容,还有被锁紧的四肢,眸中有痛色。他只字未说,发抖的双手抚摸她满是血迹的脸庞,与她额头相贴。

心火作用下,他们的灵识绵长又温软,一条如朝霞,一条似晚霞,一同映在血光浸染的星阵里,璀璨而夺目。最终,他们的灵识不断交错,回到了各自身体里。

墨云箫手脚再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任凭玉轻然倒在自己身上,闭上了眼睛。

七杀星阵已破,一众身穿白羽铁甲的军队驰马而来,包围了刑场,是封景星带领的皇都禁卫军。

玉朝弦飞身下了刑场,把玉轻然和墨云箫护在身后,“寒帝这是何意?”

泽川帝道:“幻族主竟不知道?也罢,朕来告诉你,三日前,辰族小少主夜袭东宫,重伤了太子。”

三日前的晚上,正是幻族遇灾之时,幻族上下乱成一团,阿痕如果在辰族,不至于那么久都赶不来。只怕是他当时趁乱去了泽川。

行刺一国太子可是不小的罪过,楚越脸色都变了,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都没收到消息,当中定有误会,不如调查清楚再做决断。”

兰翩冷笑:“父皇一早派人封锁消息,你们当然不可能知道。整座太子府的人皆可作证,还有什么好说的?”

泽川帝怒扬袍袖,“这件事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阿痕不顾众人拦阻,冲向刑场中央,愤恨地控诉:“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玉朝弦把阿痕拉至身侧,呵斥:“闭嘴!”

阿痕挣脱不开,眼泪汪汪地看着地上的阿爹,目光从他憔悴的面庞游过,最后落在他镣铐锁紧的四肢上。

“泽川太子囚我父亲三百年,对他滥用酷刑,不尽折辱,我为父报仇,也有错?”

泽川帝手指阿痕,看向玉朝弦,“朝弦,你瞧瞧,他承认却不知悔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简直和那个魔头一个秉性!”

玉朝弦冷眼盯着泽川帝:“你想怎样?把本座外孙的命留给泽川做交代吗?”

泽川帝被堵的无话可说。泽川和幻族毕竟有姻亲关系在,阿痕是他的甥外孙,若把事弄太僵,泽川也不好收场。

一直沉默的墨厉却在此时笑说:“子不教,父之过,寒帝觉得呢?”

泽川帝反应过来,配合地说:“不错,儿女犯下的错,墨云箫作为人父,理应承担恶果。”

阿痕脸色一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爹的事!”

墨厉走入刑场,冷笑:“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天下无人不知,定是他怂恿你行刺寒太子。”

玉朝弦冷冷道:“阿痕自小与双亲分离,近日刚寻回父亲,他们父子相处时间甚少,何来教唆?”

墨厉靠近玉朝弦,小声说:“稍安勿躁,他只不过会受些苦头罢了,命总要留着,但阿痕行刺东宫是事实,总要有一人出来顶罪,你希望是谁呢?”

玉朝弦看了看阿痕,又看了看地上的玉轻然和墨云箫,沉思片刻,说:“阿痕,先带你阿娘离开。”

阿痕不动。

玉朝弦推了他一把,呵斥:“赶快去!”

阿痕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地,含泪说:“是我自作主张,不是我爹的错,他都不认我,根本不可能叫我去刺杀泽川太子。”

墨厉笑说:“你说他不肯认你,有什么证据?”

泽川帝扬言:“那便叫他们父子当面对质。”

玉朝弦趁机抱起玉轻然,交给文漪。文漪忧虑墨云箫和阿痕的安危,玉朝弦却道:“我会把伤害降到最低。”

文漪不再多言,送玉轻然离开。

有士兵提了一桶水,泼向墨云箫。墨云箫脸上挂满水珠,头发湿漉漉的,慢慢睁开眼。

泽川帝问:“魔头,玉流痕在三日前行刺东宫,他犯下此番大错,是不是受你的教唆?”

墨云箫的手指动了动,挣扎要起身。文煜和寒清风快速闪到他面前,把他扶起。

墨云箫环顾四方,没有见到玉轻然和文漪,又见玉朝弦在旁边,懂了大概。

墨云箫把视线落在跪在自己面前的阿痕身上,轻问:“是你做的吗?”

阿痕早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抽泣说:“是。”

墨云箫看着他,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把泪收回去。”

阿痕快速抹干眼泪,规规矩矩地立着。

墨云箫面向泽川帝,骤然俯扣地面,“是我教唆阿痕刺杀泽川太子,请圣上体恤阿痕年纪尚小,不与他计较,所有罪责墨云箫愿一人承担!”

阿痕两眼震惊,去拽墨云箫的胳膊,“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认?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想要杀他!”

墨云箫抬首,华发松散,狼狈不堪,却把每一个字咬得足够清晰,“子不教,父之过!还请圣上降罪!”

他再度叩首,把自己的尊严彻底打碎,埋进泥土里。

玉朝弦上前牵过阿痕,带他往回走。阿痕在玉朝弦的臂弯里不能动弹,一双眼睛又愤又怒,朝墨云箫的背影吼道:“你不是不肯认我吗?如今这样算什么!”

墨云箫目视前方,不曾回头。

阿痕在他身后哭喊:“你回答我啊!”

尽管阿痕吼破嗓子,也始终得不到父亲的一声回应。

泽川帝知道追音涯弟子齐同一心,遂道:“诸位贤侄莫要多言,刺杀一国太子,按律当斩。但朕体恤辰族小少主年幼,不忍其丧父,故赦免其父死罪。”

寒清风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父子两人均可活。

文煜却蹙了眉,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信安王开始发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圣上该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吧?”

泽川帝看向玉朝弦,“朝弦,你说呢?”

玉朝弦心中嘲讽。这两人都把话说尽了,问他作何?

玉朝弦冷冷说:“依泽川律法,从轻处罚,该如何?”

泽川帝看向八皇子,“八皇子,如今你掌管刑部,说说此人该如何处置?”

八皇子走到近前,垂首说:“回父皇,行刺东宫是大事,索性太子性命无忧,若是从轻处罚,理应杖八十。”

文煜、寒清风等一众关心墨云箫安危的人面色惊变。

八十杖,在泽川虽不会要人命,但一定会把人打残。

见文煜想要说话,墨厉笑道:“煜小子,你可知若按辰族律法惩处,当判极刑。”

文煜面色惨白。

墨厉似笑非笑地对墨云箫说:“是受杖还是受腰绞那等极刑,你自己选。”

玉朝弦铁青的脸又渐渐白了,唇微动,对着墨云箫想说什么。

墨云箫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再度向玉朝弦叩首,“鄙人不才,一副贱体残躯,实在侍奉不了少主,还请幻族主为其另择良缘。”

玉朝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此时更加难看了。

明知他做了对的选择,玉朝弦却有些怒火,“你叫阿痕怎么办?!”

“阿痕姓玉。”

“他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

墨云箫仰天长叹,提了提手上的锁镣,给玉朝弦看,“您也知道,我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女人跟。”

寒清风问:“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墨云箫摇头,“我只求刑杖时你们不要看,算是给我留最后一点体面吧。”

文煜心痛说:“士可杀,不可辱!你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吗?”

凄冷的风微微划过墨云箫消瘦的脸庞,他的声音很哑,哑得似没有生机的死水,“我早就没有尊严了。”

文煜怔在原地,脸色灰败。

玉朝弦向刑场外望去,还是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希望渺茫。

泽川帝高声吩咐:“禁卫军清场,传执刑人,即刻动杖。”

兰翩一双恶毒的眼睛里全是笑意,等待看好戏。

顷刻之间,刑场上只剩墨云箫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张红漆刑凳摆放在中央,四名衙役立在两侧,执杖而立。

寒兰翩道:“父皇,他的血今日必不会少,不如撤了刑凳,改成席地而杖,届时血染泽川大地,岂不大快人心?”

泽川帝觉得有道理,命人撤了刑凳。几人举杖压过墨云箫的后背,把人按压在地上。

泽川帝挥出灵力,顷刻之间,九百九十九块玉砖褪去血色,化为雪白。

泽川帝给出解释,“这九百九十九块玉砖本是雪白色,但因千百年来,这里积攒了无数皇室王族子弟罪恶的血液,遂形成了血玉砖。今日,朕以灵力洗净,请诸位做个见证,且看潜迹的罪人如何血染泽川!”

墨厉临近墨云箫,在他耳旁讽笑:“你可真是令吾刮目相看,为了活,连尊严都可以不要。”

墨云箫垂目不语,湿发遮挡了面容,看不清什么表情。

“既然脸都不要了,还留这层底做什么?”墨厉冷冷发笑,淡声吩咐:“褪了他的衣裤。”

墨云箫终于动容,抬首间,双眸直直盯向墨厉,猛然从唇中涌出一口血。

“慢着!”泽川帝腾一下站起。

墨厉道:“寒兄若不如此,他是不会知耻的。”

玉朝弦的眼神要刀死人,“本座看谁敢!”

墨厉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是在为他好,若是隔衣物杖打,布料可就和他的伤黏在一起了,后续还得多受一重罪,何必呢?”

玉朝弦的手中浮现出聚霜,直指墨厉,“你再说一句试试!”

泽川帝站在两人中间,急忙打圆场,“两位稍安勿躁,朕叫所有女眷回避就是了,毕竟他是玉丫头的人,朕若把人打得太难看,实在有损玉丫头的颜面。”

墨厉想了想,笑道:“也好。”

玉朝弦袖中的手握成拳。

泽川帝推了推他,“朝弦,各退一步,朕已经从轻发落了。”

玉朝弦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墨云箫面前,蹲下问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墨云箫伸出颤抖的双手,抓住玉朝弦的衣角,“不要让她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种事,她不需要知道。”

玉朝弦气结,拉着阿痕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你们看着办吧!”

墨云箫没有过多神色,一头黑白相间的华发潦草地垂在地上,尽显狼狈。

所有女眷依照帝令,退离刑场。

衙役快步上前,把墨云箫的衣摆往上翻,露出的是一片坑坑巴巴的丑陋细腰。

没有人不惊愕,更没想到腰绞极刑能留下这样的刑伤。有人觉得非常解气,有人却暗生怜悯。

就连衙役的手都在发抖,隔了半阵,他才调整好心态,去褪墨云箫的下裤。

泽川帝忽然道:“所有人回避!”

话落,泽川帝背转过身。众皇子王孙皆转身回避。

文煜和寒清风紧绷的脸上有了泪水。

墨云箫双腿合拢,身体轻颤。冰凉的玉砖贴在肌肤,一如那一年除夕的冬日大雪,只剩他一人,空寂的悲凉。

两名衙役执杖在他颈后交叉,克制他的一切举动。

半晌,泽川帝叹道:“搁棍吧!”

为首衙役大喊一声“搁棍”,其中一人举杖而起,狠狠砸下。

很快,一寸寸钝痛在身后散开。墨云箫紧咬牙关,畸形的十指牢牢抓住立在颈后的木杖,不让自己发出一声。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难看,却仍旧不死心地抬眸,想看一看这人世究竟能绝情到哪种地步。所有人背对着他,给了他最后的尊重,却把他当作刀俎鱼肉,用最残酷的方式任意宰割。

每一杖打下去,除了棍杖打在身后的噼啪声,还有缠在手脚的锁链发出的颤鸣,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所受的屈辱。

打到二十杖,墨云箫的嘴里含了血沫。血沫顺着唇齿缝隙流出,将白玉砖染上朵朵鲜红。纤弱的十指无力垂下,人已昏去。

阿痕忽然不要命地折回,玉朝弦怎么拦都拦不住。刑场周围堆集了无数士兵,将阿痕的去路堵死。

阿痕小小年纪,已懂知耻,哽咽说:“外公,你叫他们停手,好不好?”

玉朝弦周身如冰一样冷冽,不予理会。

阿痕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玉朝弦,“把我的衣服给阿爹,他会冷的。”

玉朝弦不接,阿痕急道:“你给他啊!”

玉朝弦冷着脸,背转过身。阿痕怨恨地推开他,“你和他们一样,都想让我爹死!”

迎着锋利的刀枪,阿痕猛扑向士兵。

泽川帝着急下令:“放下兵刃,拦住他!”

阿痕灵力耗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险些被刺中。玉朝弦一把搂过他,对他大吼:“别忘了你爹是因为什么才受罚!”

阿痕的眼神忽然呆滞。

天色暗沉,下起了蒙蒙小雨。阿痕的眼前一片朦胧,分不清是雨雾所致,还是泪水所致。

玉朝弦叹问:“你知道原因吗?”

阿痕的身体在抖,声音在颤,“是因为我......他不想我和他一样遭世人唾弃。”

“对!”玉朝弦掰正阿痕的身体,叫他面朝刑场中央,将刑杖的血腥看得一清二楚,“玉流痕,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你意气用事造成的后果。一时冲动,逞一时之快,却悔恨终生!”

阿痕双腿瘫软,跪在地上低低哭泣:“我错了......我不该行刺寒太子,我认错......呜呜......”

几声雷鸣后,雨越下越大,刑场外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泽川帝发话:“八十杖,着实打,一杖不落!谁若拦着,就再加四十杖!”

衙役提一桶凉水泼来,墨云箫全身一抖,清醒过来。

行杖一杖又一杖落下,火烧灼的疼痛烫在肌肤,锥心刺骨。墨云箫臀上肌肤已高肿成紫红色,不出几下必破皮。

衙役换了有棱的一面,三杖过后,血花飞溅到各处。破皮之后,一杖比一杖难忍,墨云箫额上汗珠细密,青筋暴跳,喉咙间猛地剧烈咳嗽。

衙役动作不停,接连几杖都打在肿处,致使血痕一道道破裂,连着里面的肉都烂成碎块。

眼见臀部不好再下杖,便袭上腰椎。

杖打的地方恰是薄弱之地,墨云箫不能移动身躯,手上又失了力气,只能受着。

新伤牵引旧伤,腰间如脊柱断裂般疼痛。埋在体内的罗寒至冰刺受到刺激,寒气加重,在右腰破碎的肌肤上结起一层冰霜。冰霜被杖裂,又迅速结起,再杖裂,再结起……

极致寒冷的痛楚,叫墨云箫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咬牙忍了很久,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疼痛,唇齿间溢出破碎的呻吟。

棍杖之下,毫无尊严。几点人性的谦卑,迫使他俯首在地,委曲求全。

雨势浩大,形似那一年的除夕盛宴,满家欢喜热闹,只剩他一个人的寒冬绝境。

八十杖已毕,墨云箫身后被杖责的地方已经不能看,人早已痛昏。

阿痕的衣服全部湿透,跌跌撞撞想要跑过去,脚下虚晃,眼前一白,“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玉朝弦心惊,摸他额头,是滚烫的温度,连忙抱起阿痕,对文煜道:“去寒颜府上。”

文煜把自己的外衣罩在墨云箫身后,将人背起。几人风尘仆仆地向嫡长公主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