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这个6栋总共有几个受害人，发案时间分别是什么时候？”方铎问道。
叶晓静一边想一边说:
“三个……吧，第一个是王丹丹，第二个是孙嫣然，第三个……”
她实在想不起来了，尴尬笑了笑，一边往卧室跑一边说，“我去拿手机看看，那里面记了。”
“别去拿了。”方铎无奈摇摇头道，“如果遇到突发状况，你再把手机拿出来，等你看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
6栋一共三个受害人，307的王丹丹，405的孙嫣然，还有604的段薇薇。”
“呃，好像是。”叶晓静停住脚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发案时间呢？”方铎又问。
“我还是去拿手机吧。”
叶晓静实在想不起来这一堆数字，毫无规律，谁能记得住。
她跑到卧室很快拿回手机，打开记事本，读道:
“王丹丹的发案时间是12月10号，孙嫣然的发案时间是12月12号，段薇薇的发案时间是12月14号，都是夜里，凌晨几点不清楚。”
“嗯，这中间少了什么，你看出来了吗？”
“少了什么？”叶晓静看着手机记事本，想了一会，“你不会是想说少了一个12月13号吧，可是13号夜里也发案了呀，19栋505的王萌萌家里被偷走一个内裤。”
方铎没说话，一直盯着她看，等她继续说下去。
“哦！你还是觉得13号王萌萌家发案不正常！”
叶晓静恍然大悟，方铎点了点头。
可她又接着说道，“总体来看，发案地点比较分散，许多楼栋都有受害人，这有什么不正常？”
“我之所以那么肯定嫌疑人住在6栋，就是因为这一栋的受害人最多，而这个住在19栋505的王萌萌，就是突破口！”方铎慢慢分析道。
“嫌疑人住在6栋，那还有谁？不就一个张小雷吗，你怀疑那孩子？”
叶晓静说着，开始认真思考方铎刚才的话，突然把手里的油条往桌子上一拍:
“你是说，张小雷就是那个嫌疑人，但我们没有证据，只能围绕着王萌萌开始调查，搜集证据，打开突破口？”
“嗯，孺子可教也。”
方铎淡淡说了一句，两人都愣住了。
叶晓静发愣，是因为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两人还不太熟的时候，他作为师父对徒弟说话的语气。
方铎愣住，是因为他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这句话似曾相识，要么就是自己对别人说过，要么就是别人对自己说过。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想到这句话，就会感到无比的眷恋，仿佛躺在厚厚的鹅绒被铺好的软床上，身心都很放松。
叶晓静看到他因为要回忆过去，表情又开始慢慢痛苦起来，于是赶紧打断他:
“哎，今天我带你去做心理评估吧，如果通过了，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并肩作战了，省得你天天跟个老佛爷似的垂帘听政。”
“我不去，等这个案子破了再去，不然还会有无辜的女生被侵犯……”
方铎说到这里，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芒，“还有一个细节，印证了这个嫌疑人离我们不远。”
“什么细节？”
“自从我们在凯旋小区大范围排查开始，突然不发案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嫌疑人发现我们在调查这个案件，不敢出来作案了，也至少说明嫌疑人就在这个小区！”
“对，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去一趟王萌萌家，我觉得，离真相不远了。”
19栋的楼房看上去新一点，外墙重新刷了淡粉的墙漆，楼下的柏油路也修补过，与周围破旧的老楼形成鲜明对比。
王萌萌不在家，一个穿着名牌羊绒衫的中年女人打开门，客气地把两位警官请了进来。
女人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虽然在自己家里，依然穿得讲究得体，举手投足之间有些气质。
“姐姐您好，我们正在调查那起偷内衣的案件，想跟您了解一些具体情况。”叶晓静客客气气说道。
一句话让女人开心不已，捂着嘴巴笑道，“什么姐姐啊，这丫头真会说话，我都快五十啦！我女儿比你小不了几岁。”
“还真看不出来，您皮肤太好啦，要说您是我姐都正常。”叶晓静称赞着，开始问她的个人基本情况。
女人就是王萌萌的妈妈，叫黄欣，46岁，跟她丈夫王建民都是纺织厂的下岗职工。
不过，虽然下岗了，但王建民是以前纺织厂的销售科长，他靠着自己手里的关系，跟人合伙开了个印染厂，这些年生活条件一直不错，也让厂里的很多下岗职工都很羡慕。
“我看报警材料上写的，您女儿王萌萌今年18岁对吧？”叶晓静问道。
“是啊。”
一提起女儿，黄欣的脸色就不太好了，叹气道:
“这孩子，从小生活条件就好，都被我跟她爸惯坏了，不愁吃不愁穿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很多同学邻居都羡慕，结果呢，学也没上好，成绩很差，这不，今年高考考得一塌糊涂，唉……”
“您孩子今年也高考？”
叶晓静突然想起了昨天去6栋207的时候，刘雯说张小雷今年也高考。
“也高考？什么意思，你们家也有亲戚今年高考吗？”黄欣疑惑问道。
“哦！是的，我弟弟今年也高考，听说今年的卷子特别难，真不怪孩子。”叶晓静反应很快，胡诌了一个理由，又接着问道:
“我看过王萌萌的照片，这孩子随您，长得漂亮有气质，小时候成绩应该不错吧，在哪上的小学？”
黄欣被夸，又笑了起来，说:
“那会儿纺织厂效益好，有厂办小学，我们家萌萌就在那里上的，实话不瞒你，这孩子小时候还真是个才女，长得漂亮，唱歌跳舞年年获奖。”
说着，她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老式的大相册，打开给叶晓静看，“你看看，这是小学一年级厂里的儿童跳舞比赛，金奖。这是三年级的时候，我们花钱给她请了钢琴老师，也获奖了……”
黄欣一边翻着照片，一边介绍着，脸上浮现起对往事的留恋和骄傲。
“等一下。”
方铎突然打断了她，指着一张班级大合影的照片问:
“这是几年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