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唷，你那么凶干嘛？”
黄欣一直沉浸在叶晓静的赞美中，突然被方铎这么直冲冲地一问，感觉很刺耳。
“啊，您别介意啊，他是我同事，也是刑警，说话不太好听，但破案可厉害了。”叶晓静赶紧解释道，“他也是想早点抓住那个三更半夜闯进你们家偷内衣的贼，要不，咱们小区的人还不得一直提心吊胆的，您说对吧。”
“你不说我都忘了。”
黄欣这才反应过来，两位警官是来调查案件的，她吃惊地问道:
“那个变态还没抓到呢？不是我说，你们警察的办案效率也太低了。”
“呃……还是请你先回答我同事的问题吧。”
叶晓静心有不快，但为了破案，没有发作。
黄欣看着方铎刚才指的那张照片，说:
“这张啊，是萌萌初中时候的毕业照啊，本来上面印了字的，以前放在玻璃板下面，不小心进了水，揭的时候把字儿给揭掉了，不过，照片拍得还是很清晰的，你看，萌萌那时候漂亮吧，听说还是她们班的班花呢……”
黄欣又开始自顾自地夸赞自己的女儿，絮叨起来，方铎完全没听见她后面在说什么，只死死盯着第二排最右边的那个男孩子。
虽然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但五官神态却很好辨认出来，就是张小雷！
跟刘雯拿给他看的张小雷身份证上的照片很像很像。
方铎把照片拿起来，自言自语地读着最上面那行残缺不全的字:
“……江市……四……学。”
“临江市第四中学，就是四中。”
黄欣说完哼了一声，仿佛对方铎刑警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小伙子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能破案么？
“四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初中高中都有的吧？”方铎问道。
“对啊，那时候四中还不错，我女儿是舞蹈获奖了特招进去的。”黄欣一脸的骄傲，“初中的时候成绩也好，直接升了本校的高中……”
“高中的毕业照有吗？”方铎打断了她。
“有啊，今年刚照的，学校没给洗，只给了电子版的，我自己洗的。”黄欣说道。
方铎赶紧把相册往后翻，寻找王萌萌的高中毕业照，却不料被黄欣一把夺过相册，埋怨道:
“你这个小伙子，做事怎么毛手毛脚的，翻那么快干嘛？回头再把我们家相册弄坏了，我说有，我在这个相册里了吗？”
“美女阿姨您别介意，他一个大小伙子做事是有点粗鲁了，我代他给您道歉。”
叶晓静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还是你说话好听。”
黄欣说着，抱着那本相册去了女儿卧室，不多时，又拿回来一个相框，用袖子擦了擦，递给了叶晓静。
叶晓静看了看，递给了方铎。
方铎只扫了一眼，就发现蹲在第一排的张小雷，他个子依然很矮，比初中也高不了多少，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但是从整个人的神态来看，头微微垂着，眼皮向上翻着看镜头，给人一种很阴的感觉。
“妈我回来了！”
家里的门突然被打开，说话的女孩看起来年纪最小，皮肤很白，五官长得很精致，扎着马尾，应该就是王萌萌了。
还有三四个打扮时尚的男男女女站在门口等她。
“回来啦。”黄欣招呼着女儿。
“妈，我中午跟朋友出去吃，下午一起玩，晚上太晚的话就不回家了。”王萌萌说着就往卧室走，“我去拿点钱。”
她走到客厅，才发现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你们是？”
“哦，你是王萌萌吧，我们是刑警队的，来你们家了解一点情况，你现在方便吗？我们想跟你单独谈一下。”有叶晓静站起来说道。
“不方便！”王萌萌白了她一眼，“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我要出去玩！”
“萌萌，跟人家说话客气点儿。”黄欣走过来劝道。
“客气点儿？嘁，怎么客气？不就是查那个变态偷内衣的事儿吗，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破案，以前抓我爸的时候倒是挺快的。”
黄欣面露尴尬地看了看叶晓静和方铎，解释道:“以前我们家老王因为公司的事儿，被你们经侦大队抓过，后来查清楚就没事了。”
“妈，那叫没事儿吗？罚了我们家一百多万呢，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我现在都能去上贵族学校了。”王萌萌冷笑道。
“那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是经济案件的话，警方不会罚款的，可能是退赔给受害人的钱，或法院判的罚金。”
叶晓静走过来，微笑着解释道。
“去去去，行了，反正你们没一个好人。”王萌萌说着，推了叶晓静一把，“你给我起开，好狗不挡道！”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饶是叶晓静脾气再好，此刻也受不了她这种明目张胆的羞辱，方铎更是直接走过来，跨了一步横在王萌萌面前，冷冷道:
“给她道歉。”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像是要杀人。
“嘁，你谁啊？我说好狗不挡道，没想到又来了一只。”王萌萌翻着白眼，不屑地说道。
“萌萌，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黄欣赶紧跑过来，一把将女儿拉在身后，对方铎说道，“对不起，您别介意啊，小孩子不懂事。”
“妈我不是小孩子了！”王萌萌把母亲拨开，指着方铎骂道，“他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狗！要不是他们，我现在坐在贵族学校的教室里跟同学不知道多开心呢！”
“你猜我敢不敢打你。”方铎冷冷说了一句，攥着双拳。
叶晓静急了，她知道方铎真能干出这种事儿，于是赶紧上去抱着方铎就往外拉，心想，现在的执法环境就是这么差，甭管什么原因，你警察打人就是不对，更何况现在王萌萌的身份还是一个案件受害人。
她先骂你是不假，但这要真打了受害人，估计就不是调到城管局那么简单了。
“你打呀？你今天要不打我你就是狗娘养的！”
王萌萌又骂了一句，蛮横地挡在方铎面前不让他走。
被人这么辱骂，方铎被彻底激怒了，他一把甩开叶晓静，扬起巴掌，却定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双手都在颤抖。
“你打呀？没种就不要在这里耍横！”王萌萌继续挑衅道，“实话告诉你，你要敢打我我就去告你，也报了我爸的一箭之仇！”
这时，门口一阵骚动，那几个年轻男女在议论纷纷看热闹，突然最后面的那个女生拨开其他几人，走进来看了看，惊讶道:
“方铎？晓静姐？”
“宋瑶？”叶晓静也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