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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青凝对程素的事浑然不知,只知姜荷还没有与周边的成衣坊谈生意,以为她还没完成妆面,时间要来不及了呢,为此还暗喜了一番。

这一日她又回到了南城易家,想把自己的想法跟母亲说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加在妆面上。易夫人正坐在屋里,和易青淋围着炉火坐着,两人时不时地相视一笑,也不知在交谈些什么,那亲密劲儿看着就像亲母女一样。

易青凝当即便不大高兴,但碍于易夫人上次那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是不得不撑起一副笑脸走了进去:“母亲,聊什么呢,带我一个!”

易夫人笑道:“你四姐姐这不是又想出新点子了嘛,说咱们开春可以办个走秀,不光能展示咱们的新妆品,还能顺带着帮你葛叔伯一把,他们家制衣铺的生意今年不怎么好做。”

易青凝斜了易青淋一眼:“这算什么好点子?这什么走秀,夏天的时候嫣荷妆馆曾经办过一次,咱们若是再办,岂非要被旁人说是鹦鹉学舌?”

易青淋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我……我就是觉得她们的主意挺好的,也颇有成效,便想着试一试。若是不妥的话,那我便再考虑考虑吧……”

易青凝翻了个白眼:“你考虑?轮得着你考虑吗?别忘了,我才是靓芙妆馆的接班人,要想也是我来想才对,你别越俎代庖了!”

易青淋惶恐地低下了头,小声道了声歉,又对易夫人道:“姨母,淋儿还有些事要做,先告退了。”

易夫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冷意。待易青淋出门后,她这才看向自己的女儿:“你这是做什么?自你进门,淋儿没有一句冒犯于你,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易青凝很无辜:“我哪里咄咄逼人了?我只不过发表了几句意见罢了。娘,你看看她,缩头缩脑的,哪里有半分妆馆掌柜的样子!”

易夫人有一肚子话要反驳她,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好太过伤了她的心。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今日回家是有什么事?”

易青凝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挽起了母亲的手臂:“娘,我想出几副妆面,您帮我看一看是否可以用在和嫣荷妆馆的比试上。”

易夫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哦?我女儿终于转性了?好啊,快给我看看!”

易青凝立刻喊来三名脸上化了妆的婢女:“您看,名字虽然我还没想好,但不论怎么看,这妆都能上的了台面!”

三人的妆面皆以红黄两色为主,让人眼前一亮。易夫人起初还想赞赏几句,谁知越看越觉得不对味儿,她指着中间那个婢女道:“这不是嫣荷妆馆的‘福禄双全’吗?虽然改了花钿的图样和口脂的颜色,但整体色系的搭配却还是看得出来。”

易青凝皱了皱眉:“福禄双全?什么福禄双全?明明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妆容,怎么就变成她的了!”

易夫人疑道:“怎么,真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

易青凝倒也实诚:“那倒也不是,那日我来看您时,在街上看到一个姑娘,她画的就是这样的妆容,我便来了灵感,想出了这么一副妆面。”

易夫人无奈道:“你个傻丫头,那就是在嫣荷妆馆画的福禄双全妆!临近过年,她们家的这副妆容卖的极好,别说东区了,就是咱们南区也有几个慕名而去的。你若是带着这副妆容去跟她比试,只怕是要被人家笑话的!”

易青凝气得砸了一下枕头:“嫣荷妆馆,又是嫣荷妆馆,怎么哪儿都有她啊!母亲,还是您帮我想想吧,我实在没主意了!”

易夫人叹了口气:“不是娘不帮你。凝儿,你也大了,后年你父亲就要给你议亲了,到时东城那家妆馆定是要当做嫁妆给你陪嫁的。可你若是连副妆容都想不出来,以后如何能独当一面啊!”

易青凝咬了咬嘴唇:“我……等我以后成了亲就会好起来的,现下先把这关过了吧。母亲,您帮帮我吧!”

易夫人头疼不已,不由开始反思自己怎么会把女儿教成这个样子。沉默片刻,她说道:“我年纪大了,想不出好点子,还要看顾你三哥哥的孩子,实在脱不开身。这样吧,你去找青淋,让她帮你想想!”

易青凝险些跳起来:“找她?娘,你是不知道我看不惯她吗?!更何况我与她不睦已久,她若是存心害我怎么办!”

易夫人瞪她:“你以为人家青淋跟你一样小心眼吗?你想知道我们刚才在做什么?我告诉你,人家青淋自个儿想出了一套春日新妆,用的是全新的配色,全新的花钿图样。可你呢,连几副新春妆容都想不出来!那有什么难的?不就是红的金的搭在一起,喜庆些就算完嘛!”

易青凝反驳道:“你说的简单!那贱人说是不少于五副妆面,也就是说我最少要画上五副。我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妆容啊!”

“你那脑子是做什么用的?想不到就去想啊,在这里耗时间有什么用!”易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原本她想着借此让女儿成长,谁知她却这般扶不起来。

易青凝也来了火气:“好啊,那我就去想。但若是我输给了嫣荷妆馆,丢的可不是我自己的脸,是整个靓芙妆馆的脸!”

母女俩不欢而散。易青凝气呼呼地走了出去,不想经过廊下时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易青淋看起来已经在此多时了,正百无聊赖地在雪地上画图玩,易青凝带着火气,看不惯她这样清闲,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她刚画好的图样上,随后挑衅地看着她。

易青淋也不生气,一边站起身,一边掏出帕子擦着被雪蘸湿的手指,喃喃道:“真可惜,我刚替妹妹想出一副妆面,却被你自己毁了。”

易青凝冷笑:“谁用你帮我想,少来自作多情了,别以为在我母亲面前得了几分脸就可以骑在我头上!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母女,端没有把好处让给旁人的道理!”

易青淋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哦?要是没有旁人相助,你又如何能赢得了嫣荷妆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