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没关系？”顾少衍闻言冷笑，“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嫁人？”
大步走到傅七七身边，顾少衍抬手便拽过她的衣领，“你还想祸害谁？”
这样粗暴的动作引得顾老爷子第一个不满，“松手！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裴景深也沉默着上前掰开他的手，将傅七七护到了自己身后，“顾总，这么对别人的未婚妻，不合适吧？”
“你最好别总以别人的身份自居。”顾少衍跟裴景深差不多高，两人离得近了，鼻尖都快挨到了一块去。
顾少衍掌权多年，气势本该强悍到一跟人对视对方就立马败下阵去。
没想到在裴景深面前，他的气势却失去了作用。
裴景深不仅不怕，嘴角上扬的邪肆笑意更是将他的嚣张完完整整地诠释出来，“难道你很希望我在所有人面前叫你另外一个称呼？难道之前，你没有觉得我是个野种不配踏进顾家的门吗？”
这个问题，顾少衍没法回答。
顾老爷子看不下去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主动开口叫住了裴景深，“阿深，过来坐下。”
裴景深难得又一次没有听顾老爷子的话。
像是生怕顾少衍再对傅七七做出什么事情一般，他落座在了傅七七身旁的位置上，优哉游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没了裴景深挡在自己面前，顾少衍重新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在傅七七身上，“这个婚约我不同意。”
裴景深嘴角上扬，连开口说话的打算都没有。
“没你说话的地方。”顾老爷子在一旁闷声道，“我还没死，顾家轮不到你来说了算，这个婚约定不定是我决定的，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爸。”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阻拦，顾少衍即便不想跟他爸爸对杠上，也不得不转身正视顾老爷子，“这个女人绝对不可以嫁进咱们家，不管是谁都不该娶她，她会害死人的，您忘了心柔有多可怜吗，她现在还躺在医……”
一句话还没说完，顾老爷子便已经站起身猛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顾少衍被打得脑袋往旁边一偏。
“混账东西！”顾老爷子显然被气得不轻，压抑了七年没有提及的话题忽然被翻出来说，连带着勾出来的还有顾老爷子的怒气，“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个便宜丫头不是你亲妹妹，好，你要疼着她我没有意见。”
“但七七这么善良的姑娘，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你就听信那个便宜丫头的一面之词冤枉她，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这么小的姑娘坐了七年牢，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我为什么要觉得愧疚？”顾少衍慢慢回过头，伸手揩去嘴角流出的血迹，“她自作自受，既然有胆子害人，就该为此付出代价不是吗？”
话音刚落，顾老爷子便有事一巴掌甩了过去。
刘清源跟刘媛媛都坐不住了，想起身劝一劝。
但架不住顾老爷子气场强大，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血涌上头，连指着顾少衍的手都在颤抖，“什么代价要用一家四口四条命来还！那个便宜丫头还没死呢，你就弄死了人家家里一条半的人命，要是那个便宜丫头死了，你是不是还想株连九族或者把人家尸体翻出来鞭尸啊？”
“爷爷。”裴景深终于有了动作。
孝顺孙子上线的裴景深伸手搀扶住顾老爷子，扶着他慢慢坐下，又从桌上端了杯子递给他，“别生气别生气，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今天之后就告别过往，您还提这事，七七该伤心了。”
顾老爷子果然平静了许多，连呼吸也不再大喘气了。
朝傅七七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顾老爷子斟酌着用词，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说，“七七啊……”
“顾爷爷，我没事。”傅七七乖巧地应了一声，她看着顾老爷子喘不过气还捂着胸口的模样也有些担心，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可禁不住这么生气，“您喝口水吧，别气坏了身子。”
孙子跟疼爱的小女孩都劝自己冷静，顾老爷子的心瞬间就软了，哪里禁得住他们哀求的眼神。
他接过裴景深递来的杯子喝了口水，不断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绪。
好容易缓了过来，顾老爷子伸手指了指傅七七，又训起了顾少衍，“瞧瞧人家这么懂事的孩子，你非得说她害了顾心柔？我早就告诉过你顾心柔不是个好东西，我自己收养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她但凡不是那么坏我偶读不会解除收养关系！”
“爸。”顾少衍见他似乎真的气得不轻，说话也不敢太过强硬。
他放缓了声调，试图劝一劝顾老爷子这老顽固，“心柔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能这么看她，您说她不是个好孩子，难道是您的教育有问题吗，可大哥跟我都是您一手带大的，我们都没有问题，怎么就偏偏就心柔是个坏孩子？”
“呵。”顾老爷子冷笑一声，没好气道，“你没问题？我看最有问题的就是你，我当年就不该生你出来，有你大哥就够了，生你这么个混账东西害得你妈没了命，你现在还想气得我也没了命。”
“对，教育有问题，就是我老糊涂了不会教育了才把你跟顾心柔那个便宜丫头养成现在这么个问题，我真是后悔不已！”
顾老爷子似乎已经不打算跟他说什么了，撂下这么一句之后便指着裴景深，“幸好阿深是在外头长大的，不然让我这个老糊涂带也不知道会不会带出第二个你，幸好他现在乖得很，跟你一点也不像，还能当我们顾家的希望，我告诉你顾少衍，这门婚事我说了算，这没你事，滚出去。”
一连两句滚出去，让顾少衍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大抵也知道以顾老爷子对自己的怨恨不可能会再听自己的解释，何况他今天情绪不稳，再说下去怕是心脏病都要气出来。
不忍心跟自己爸爸继续争吵的顾少衍只得恨恨剜了傅七七一眼，大步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