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侍女见状,很快明白自己主子的意图,扬声,“我说一路跟着你进了大小姐院子,怎么等你进去没几步的工夫,人又出来了,你把那东西放哪了!”
大夫人一下子听懂,恶狠狠的示意身边仆妇,“去找!看她藏到何处,找到即刻拿来,绝不能纵容府中这等乱事!”
嫦善看着齐昙夏,眼眸定定的,完全没有意料中的惊慌失措。
她只是好奇,为何齐昙夏身家显贵,已经是满朝疆土中一等一的身世了,却如此不堪,令人不耻。
嫦善的淡定,让齐昙夏觉着有些不对劲,这蠢货又不知那信里写了什么,肯定不敢撕开看,她又一向安分,还能有什么差池。
齐昙夏算准了嫦善的脾气,知她在府中百般小心,从来不敢多错一步,所以才笃定她会乖乖听话。
只是她没想到,这妾室养女,是个真正扮猪吃老虎的,如果说齐昙夏跟着齐慈霖,学了点他面上那点假象。
那嫦善与他同床共枕数月,才是真算是他教出来的学生,人前不露喜怒,恐惧不显于色。
果然藏拙好用,嫦善在心里叹气,这骗了自己大半年的法子,用起来竟然得心应手。
而且嫦善刚刚听南镜公主临走时的语气,再加上皇女的软磨硬泡,估计这事不会随便掀过去。
所以她在两人的冷眼中,不卑不亢的行礼,“二小姐,您记错了,我今日没见过你,更没去过什么院子。”
“若是您不信,可以问问齐大人,我在善堂后面时,曾遇见过他,他让我不许待在那,即刻就离开。”
反正齐昙夏是不敢去问齐慈霖的,她知道卢氏子都是被他杀的,估计心里正发怵呢。
果不其然,没一会去搜查的下人回来了,在大夫人难看的神色中摇头,“什么都没有……”
“你!”
齐昙夏忍了半天,心中更憋屈了,自己又不能说就是她,那无异于不打自招,只能眼风带刀似的剐在嫦善身上,“真是善于狡辩!”
“你若不说,今日就站在这吧!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什么时候再回你那边!”
嫦善并不多言,看着大夫人怒气冲冲的从自己眼前离开。
她还需安抚那些受惊的女眷家中,这赔礼今日就要送到,否则等人后怕到怨怼,芥蒂一出,以后就不好消了。
等夜幕渐垂,齐涛林才从宫中回来,一进来就神情凝重,脚步匆匆朝大夫人那屋里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住,有些疑惑的看着嫦善,“为何在这?”
这院中还有未冲干净的血迹,夜里一冷,那味道混着秋露,显得阴沉沉的,十分瘆人,齐昙霖看着嫦善单薄衣衫,“你这样,喻氏又要心疼。”
大夫人刚从里面迎出来,就听见这话,一时间恨的牙痒痒,皮笑肉不笑的。
“她帮着外面的人传递东西,都被昙夏看见了,嘴硬就是不说实话,我既不能打,连让她站站都不成?”
“你这性子!”齐涛林看着正妻就觉着头疼,“得理不饶人,今天我在宫里,圣上说听南镜公主说,府上有人救了皇女,圣恩要赏,你还有空在这里斤斤计较!”
大夫人奇怪不已,“我训她,跟我儿受恩赏有什么关系?我今日被你们父子吓得心悸,郎中说再来一次,我命都悬在线上,现在事了,公爷转头还挑我的理,有这功夫,不如查查这丫头到底帮人传了什么信……”
齐涛林张了张嘴,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直接说,宫里一个词都没提女儿吗?那大约自己这夫人要气吐血……
正为难着,后侧又进来个人,站在黑影里。
大夫人惊惧未定,看到影子吓得叫了一声,齐涛林跟着一抖,转头眯眼一看,“你下午去做了何事?”
“自然是帮大夫人查信,”齐慈霖缓步进来,瞥了眼那小婢女,站的笔直,这次倒也不知哪来的底气。
他移开眼,背在身后的手微动,很快阴骥拖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进来。
“这是谁?”
大夫人现在更惧怕这继子了,吓得倒退两步,细细辨了半天,“你是……是……昙夏身边的?”
“大夫人要的帮你长女传信的内奸,”齐慈霖面无表情,“她还能说话,大夫人还是留下来自己审吧。”
后者难以置信,瞪着眼连连后退,“怎么是你!”
齐慈霖懒得看,语气淡淡的,这次更意味不明了,“父亲还有话要说吧。”
然后在大夫人怒目中,齐涛林点头,“皇后的旨意,要给嫦善划了身契,日后就算作喻氏亲女,以庶女安居公府。”
“明日一早,懿旨就会传来,你要早些预备。”
这次大夫人简直怀疑自己白天被吓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