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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将那一页薄纸很快攥进手心里的嫦善,却并未迅速折身回来,她突然侧身,看着齐慈霖,语气极快,“我害怕,腿软不敢走了,大人可自离去。”

她绝不能跟着他一起,虽然不知道为何齐慈霖用刃杀人比当年精进这么多,但嫦善至少明白一点,只要他走了,这些杀手只会追去,不会连累自己。

齐慈霖必定不会分心护她,留在这屋里想法逃,反倒比跟着这人多条活路。

齐慈霖视线朝下一扫,见她靠在身后的桌上,手心捏着桌角,一副惊怕无措的样子。

他极为罕见的顿了一下。

外面已经有人围过来了,从最边上的素房一间间的朝里面找,嫦善紧张的攥紧手中的纸团,“他们要来了。”

本以为齐慈霖会直接离开,谁知下一秒嫦善惊愕的看见,他将瓷片换了方向,尖端朝向了她。

“走。”

他语气很轻,可是威胁意味浓重,嫦善此刻是真的害怕了,她怕再耽误下去,外面那群人将门一堵,她真的会被当垫背的。

见她果然听话的移向这边,齐慈霖顺手将刚刚杀过人的玩意扔到脚边尸体身上,白瓷上的血迹已经渐干成褐色。

这殿前半个院子,数息间已经被人围死了。

齐慈霖此时才娴熟的用起刚掠来的那把刀,寒刃侵人,他垂眼打量片刻,在嫦善靠近过来的那一秒,突然把她人拉到身前,胳膊将她肩颈环住,力气很大。

刀被横在她小腹前的方向,只是虽然刀刃朝外,但是嫦善仍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胸口不自控的起伏。

“你想逃?”

齐慈霖的下颌就停在她耳侧,说话时眼皮掀起,用一种冷刻的神情盯着门外,好像在随口闲聊,“是不是?”

“没有,”嫦善矢口否认,她连连摇头,“我只是不想连累你,我一点刀剑都不会,如果打起来,我难以反抗……我只是怕死……”

也许有人死过一回会变得无谓,但她不行。

齐慈霖冷笑一声,门外的人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明显警惕起来,在嫦善的角度,已经能看见那些人的身影了。

“你想离开这里,一路沿西行,若是有足够的金银,租一辆快轿,仅需四五日,你就可以一路追到川州,你想去那里。”

齐慈霖压根没有听她解释的意思,自顾自的将她想做的事揭的清清楚楚,“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如此维护他?”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欠他的。

嫦善下意识在心口回道,如果不是她当年招惹来齐慈霖,那这些年刘子厌不会被他处处针对,当年很多时候也不必忍气吞声。

齐慈霖那时可以不讲道理,她不能,她欠刘子厌太多。

“是我自己的缘故,”嫦善喉间干涩,“即便身份两殊,我还是忍不住想陪着他。”

齐慈霖微微动了下,看见嫦善面颊似有湿意,他自然是想过这个原因,因为也只有这一种解释能说的通。

可是他似有隐怒。

嫦善猜不透这人,但等门外终于有一个人抬步冲进来,还不等举刀,甚至眼中怨毒的光泽只是稍微一晃,很快就在一闪而过的刃光中失去了生机。

他跟上一个死人晕叠到了一起,嫦善被齐慈霖动手的果断狠戾吓到,闭上眼不想再看。

她真是想多了。

这人比之前更甚,这屋子不仅没有按她所想的那样被围住,而是反倒被齐慈霖借势,足够他游刃有余的反杀。

屋子窗户小,进出只有这一处窄门,因为是素房,讲究的就是小而素,所以两人不能同进,只能鱼贯依次进门,谁知先欲进来的几个,一时没有帮手制住齐慈霖,反倒接连毙命。

再后面的人定然不会蠢到挨个送死,被迫略微退开。

其中一人远远的看着房门里面,见齐慈霖将一个姑娘半抱着,挡在身前,以为是将她做身盾,顿时不甘又讥讽的开口。

“齐慈霖,你果真不负毒名,用妇人做挡箭牌这种事,一次次用的真是顺手……啊!”

后面有箭破空,顷刻间从说话那人的后背穿过,箭尖从他前胸的衣甲中探出,他死前还低头看了一眼,接着猛然倒地。

是阴骥带人进来了。

嫦善真的再也站不住,刚刚死的那几个,临死前温热的血甚至都溅在了她脸上,齐慈霖一直不肯放开胳膊,她只能硬看着。

她不愿又无力的靠在身后人的胸膛上,眼睛看着地上摞起的几个死人,一眨不眨,额间好像有尖凿在戳刺。

阴骥早就能够熟练又迅速的处理这种场面,所以在后面太子亲卫进来之前,直接把所有人灭了口,摆出一副厮杀惨烈的模样。

谁知道他们是冲着哪件事来的,万一有活口被问出来点什么,得不偿失。

嫦善踉跄着推开齐慈霖,坐在椅子上,好像在回神,又像是吓坏了,一直等到另外的侍卫进入殿中,她才突然抬起头来,面颊惨白一片,乌发也散下一缕,颤抖着嗓音高声请求。

“我要见公主!”

等她魂不守舍的跪在利川公主身前,已经是一刻钟后了,后者也是刚得知这件事,叹气,“这与你无关,何必跪在这里,汝宁与我在一起,也没被惊到,不会有人怪你的,起来吧。”

“并非如此,公主!”嫦善突然埋首,语气焦虑,“我刚刚就在那个院子里,我听到那些人说话了,他们是故意在寺中杀人的。”

“他们只是需要寺中死人,至于死的是谁,都不是重点,”嫦善越说语气越震惊。

“我听见这些人说,要一路顺着太子公主的路径,做出这种惹民不安的乱事,让贵人因此被迫折返,不敢巡查。”

“为何?”利川后背渐渐坐直,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嫦善,“还听见什么了?”

“我并不知原因,只听到议论在此处,务必让你们在去下一州郡县前担忧,不得西行。”

嫦善在赌。

赌利川公主也有私事,否则为何这一路都不畏劳累的加快路程,嫦善一直与她在一处,这两日开始疑心,这西行并非易事,也没有南方富饶,并不是最合适的地方。

她大约,也是一定要去川州的。

而且还曾因此筹备了很长的时间,利川公主的车驾后面,软榻底下,那些大大的箱笼里,没有衣物,也不是金银。

是书,是无数本旧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