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直到这时,嫦善才瞧见这里另一边有几个提着刀的人,正站在几扇紧锁的房门前,气氛凝滞。

不像是公府侍卫,身上穿的玄色外服都一样,一看就是官中的人,此刻他们听到这边动静,一个个抬头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复又闭紧了。

齐慈霖视之为无物,背着他们盯着嫦善的脸,像在窥伺什么一般,口中却只淡淡说了句,“回去吧。”

身后那几个听到他语气还算平和,互相看看,拱手行礼后语气生硬,“齐大人,这些人,实在是难为我等……”

这房里面关着,明明就是正了八经的太监宫人们,而且都还算眼熟,更何况他们是圣上亲遣下来宣旨的,平时到各家都是等着收孝敬的,结果竟然被人打杀成这样,扔进房中用锁链拴住。

这与谋逆有什么区别!

宦官,宦官,到底也是官,还是能陪侍皇家吃住的,实在是太大胆了!

这几个人只是最寻常普通的巡查御史,一点都不想卷进这种事里,结果一大早就被人叫来不说,这公府的人还让他们如实上报!

怎么报?是说朝臣圈禁宫人,还私动重兵围守。还是上报府中没有这些人,都是误传,是另外有人截走了?

前后都是欺君,区别最多是死的时候,是腰斩还是颈斩。

为首的进退两难,琢磨不透齐慈霖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这公府全都不想活了,找死吧?

几个巡查御史点到为止,想听齐慈霖如何挑明。

嫦善愣了下。

她转头看向几间房,门窗锁紧毫无动静,身边齐慈霖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带着点意味不明,“既然已经查探过了,就送几位大人出府吧。”

这算什么事?

那几位汗都浸湿几层里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过来引路的管事转身,刚欲抬步,却突然听见旁边刚刚过来那个内眷开口了,语气有点慌乱。

“请留步。”

这女眷说话的声音明显带着些弱气,不是康健的身子,甚至站着就有点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是纤弱过头了。

身后侍女看的心惊肉跳,下意识想两步上前扶人,结果下一秒瞧见嫦善背上的那只手动了下,撑扶住她的腰,侍女又缩回手去。

嫦善有点不适的动了下,对着几位巡查御史略福了下身,而后侧身看向齐慈霖,定定的看着他,语气很低。

“你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担心的事,都不在刘大人那,所有都只有我一人知道,你用不着犯下这种欺世盗名的罪过。”

这话说完,嫦善见他无甚表情,心跳更快了点,揪紧自己衣袖,“当年即便看见过些,但我从未往外说过一言一字。”

“也许你现在早已不愿承认,但我那时总想你我夫妻同船共命,我只要听你的就够了。所以那些看见的听见的,我都守的严严实实,素日你厌烦我与故友见面,可我那时只是跟他说些起居上的小事,也都是关于我的,并未说过你分毫!”

嫦善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他的神情,直到说完,这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好像入定了。

他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嫦善实在是焦急不安,她现在简直像被人推到悬崖边上,被迫无奈只能与眼前的狠兽周旋。

齐慈霖唇角仅剩一丝微淡的笑意,连刻意伪装的情绪都挂不住了。

她远比自己想的要聪明。

从日前她被公府的人强行带走,关到个前后无人的空宅子里,还能自伤脱身回京那时起,他知晓后就知道,妻子远比自己想的要更慧妙。

她胆小,这无可多说,所以上一世他才严严实实把那个庄子藏住,生人一概不许知晓此地,宁可错杀不可放,即便在朝中风起云涌的时候,那里依然无聊匮乏的毫无波动。

齐慈霖算计的也渐渐长远起来,比如日后回京后要如何安置,才能把这偏远山庄的笼子,扩而大之到将整个京都也围成一个安乐所。

最多有些费功夫而已。

然而在此刻,齐慈霖心底好似被硌人的沙砾来回磨刺。他终于反应过来,让她奋起反抗的,不是他自己,所以他才一直毫无察觉,以为她不能承事。

可嫦善却能狠心自伤回府,假戏障目,然后借势让管事亲自快马,将她想送进宫的信带走。

做完这些后,明明惧怕到口不能顺言,还敢在这里讨价还价,说什么当日跟旁人讲的都是自己起居上的小事。

起居上的小事。

齐慈霖面不改色,甚至还半晌后点了下头,“我自然知道,否则光论此悖伦之事,当年他就该死了。”

空气中的冷意好像凝结成冰刺。

这话说完,嫦善面上神情一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

齐慈霖看她这样子,只觉着额侧更刺痛,一时间不知是嫉极还是什么,突然伸手将嫦善揽进怀中,情绪冲击太复杂之际,静静的伸手停在她受伤的地方。

“你为何,总是要替别人想这么多呢?”

齐慈霖眼中渐生戾气,片刻漠然后复又闭了下眼,感受到怀中人近乎在轻颤的恐惧,“你太冷了,不该出来的。”

说完后,轻轻摆了下手。

身后侍女见状一下子就明白了,伸手要上前扶人。

结果没想到刚一碰到嫦善,后者没有预备身后有人突然上前,受惊的整个人抽抖了下,猝不及防间因为这动作扯到了伤口,不自控的倒吸一口气。

这是经年累月被训吓出来的习惯。

齐慈霖看在眼里,喘气都不顺畅了,忽而侧头看向那几个看愣的巡查御史,“恕不远送。”

那几个人这才回神,慌忙点头要走,结果谁知那个女眷听到这话,更焦急起来,竟然一把拉住身边人的衣袖,“不行!”

嫦善真的是猜不出他想干什么,她有些不敢看他,却偏偏此刻不能不看,硬撑的眼眸望过来时,有一种救无可救的失措。

这些人出去,稍有失言,刘子厌日后无论死活,都没什么清白的名声了。

齐慈霖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却也只会因此引出他更恶劣的情绪,他低头,侧脸碰了下嫦善柔软的面颊。

有点凉,但又最脆弱不设防,他略动了下,与她呈交颈的姿态,亲昵又爱怜,在她温静的气息中,齐慈霖激荡的心绪终于静下来点。

这种近乎爽感的愉悦,对于他来说,比瘾药强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