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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彭涛带着他到达目的地时,贾安这才恍然,原来他说的竟是县衙。

“彭兄家中在县衙内有人吗?”

彭涛一脸得瑟,十分爽快的回答:“那是当然,我三堂叔便是这清泉县的县丞,我父亲虽只是朝中的四品官员,但我们家也算是累世官宦,只是比不得你家令堂乃是知府大人,在朝中也有人那般显赫罢了。”

贾安漠然,怪不得当初想要收拾掉陈悦和方洱时,彭涛这么积极主动,原来背后有底气,一点都不怕。

周朝的县衙下设三班、六房。三班指皂、壮、快三班,六房指吏、户、礼、兵、刑、工书、吏房。正是仿照中央朝堂的三省六部制建立。

县衙的三班中皂班主管内勤,壮班和快班共同负责缉捕和警卫,是负责具体的事务。

六房和六部的功能却非常地相似,县衙的六房:吏房掌官吏的任免、考绩、升降等;户房掌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礼房掌典礼、科举、学校等;兵房掌军政;刑房掌刑法、狱讼等;工房掌工程、营造、屯田、水利等。

而在人员上,县衙除了知县、师爷、捕快以外,还设置县丞一员,掌管粮司、征税。主簿一员,掌管户籍、巡捕。典史一员,掌管缉盗、盘诘、监察、狱囚。税课大使一员,掌管商税。教谕,掌管教育、选取生员。驿丞一员,掌管邮递。户房受到县丞、主簿的管辖,而刑房则受典史管辖,礼房归教谕管理。(资料来源于网络)

估计是彭涛经常进入清泉县的县衙,守在县门口的衙役们对此见怪不怪,甚至还与他十分交好。

彭涛与这些衙役们称兄道弟,商量着过段时间请他们喝酒之后,便带着贾安进入县衙,直接找到了自己的三堂叔从县城。

“堂叔,你大侄子来了,想不想我呀?”

彭县丞一看是他来,顿时头疼欲裂,这个小子从小到大都十分的调皮捣蛋,若非看在他已有秀才功名,还考进了广林书院,只怕早都被自己给扫地出门了。

“你又来干什么,书院里的功课还不够你学的吗?依我看你们夫子就该更严一些,搞得你根本就没空到处乱逛。”

彭涛一脸冤枉,连忙拉过贾安,介绍给彭县丞。

“我这不是带我兄弟来见识见识吗?他跟我一样,也是广林书院的学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济南知府的三儿子。你说说这身份多尊贵。”

一听到贾恩的来历,彭县丞顿时震慑起身,朝贾安行了一礼,贾安见状,连忙回礼。毕竟这是长辈,不可因为身份而得寸进尺。

彭县丞上下打量了几胺,这才是世家公子应有的气度。温文尔雅,俊逸之才,哪像自家这些毛孩子一个个不让人省心。

“不知贾公子来县衙有何贵干?”

贾安取出自己抄卷好的关于打听来的那些民生问题,递给彭县丞。

“书院里的先生批评学生,只知道吊书袋,不关注民生问题,故而学生便向下打听的不少百姓中常讨论的一些话题,想着找人请教。彭兄知道之后,便向小子推荐了您,希望县丞你不吝赐教。”

彭县丞接过这些问题,其实大部分都是小事,偶尔有一些关于税收摇役的问题,他仔细想想,这些的确是如贾安这般贵公子难以接触到的,适当讲一些没什么问题。

“本朝的赋税总共分为几类,第一是粮食,第二是布匹,其次像田地,马政,茶叶,盐铁等都在其中。

本县没有茶叶马匹盐铁,故而,就只能从粮食布匹,还有田地上面收税。

去年赋税收?麦?、??,合计?,

去年赋税收?丝绵3173 两、?丝1140?、棉花2441?、苎?286?、绢362匹、?布113匹、棉布1293匹。”

“至于地税根据地力,县里所有应纳税土地被分为上、中、下三等……

无论是哪一等的田地,每亩需要再缴纳粮食,这部分用以补偿已经流失到不复存在的官田租米收入。

粮食的运输和税银的重铸都会产生损耗,所以每亩田还要再额外征收大约一成的加耗。”

“之后还有徭役。第一个里甲,包括税收征纳和各种物资征用,以及解运粮米等短期差役。第二个均徭,第三个驿传,第四个民壮,若是不想要服徭役,那就必须每人按头数缴纳费用,一人也不多,十两吧。”(资料来源于网络)

贾安在心里默默计算,这越算越觉得心惊,如今天下承平,百姓的税收居然都多到这个地步,这样算下来,这一年怕是也存不上几个钱啊。

若是再碰上点天灾人祸,要摇役或家人生了病,好不容易攒的点底,基本上就给花光了,怪不得他碰上那些底层百姓,一个个都面容憔悴愁苦,连饭都吃不饱了,可不就只能关注这些了。

之后,彭县丞就着贾安带来那些问题,开始一对一的讲解,并从衙门中抽出了许多卷宗,让二人查看。

贾安彭涛如获至宝,但可惜这些卷宗都是公物,不能随意泄露,故而他们只能记个大概,知道这些问题该如何解决,又是怎么实施的就行了。

等到这些问题得到了解惑之后,彭涛又带着贾安去趟乡下村子,仔细询问当地的老农关于各种农作物的耕种收支情况。

也让贾安这个井底之蛙豁然开朗,他甚至有些诧异的看着彭涛,不跟他一样是官宦家的子弟吗?怎么对农人的事情这么了解?

“我祖父啊,是个好农桑的,他刚从朝中退下那会儿,就去了老家开荒种田收治桑麻。我那时候还小,就被父母送到了祖父那去,一来二回的就跟着村里那些小孩玩熟了知道一些基本情况。”

说着,贾安就眼见着他手指灵活的用稻草编了个草蚂蚱送给旁边的那些小孩。

“后来啊,回了家,我娘看我一身泥巴,她嘴里不说,但心里肯定是怨我祖父,我这个好端端的官家子弟,教成那个乡下的泥腿子,为此我爹娘没少用鞭子抽我,好让我把那习性改回来。”

彭涛撇撇嘴,摊手说道:“他们那么多年不管我,都长了十来岁了,才让我回去,哪是那么容易改的。不过好在我祖父虽由着我玩,但功课上还是抓的很紧,也因此我考中秀才那会儿,我爹那眉头才终于松下来,觉得我没有堕了他老人家的威风。”

贾安有些沉默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唉,虽是嫡出,但父母不养祖父年纪又大了,这彭涛的日子也不比自己好过。

之后的日子里,二人除了在书院读书上课,就是外出去乡野走动。随着收集到资料越来越多,贾安也开始整理这些东西。

他发现很多事情其实处理起来很简单,只是这些知识,那些圣人之言从来没有教过,以至于贾安心中生了个疑惑,单纯以儒家治理天下,真的可以吗?

尤其是看到一个卷宗,上面写有人犯法杀人,却因为他是为了保护家人而犯法,在这种情况下减轻了刑罚,没有判其秋后处斩,这令贾安有些难受。

按理来说,这律法都写在那了,就应该依法办事才对。然而,就因为当时的县令觉得此人仁孝就减轻了刑罚,是否就给的人一种错觉,只要事出有因哪怕是杀人犯法,都能从轻处理。

越是整理,贾安就越是心烦,他迫切的需要一个解释,想知道究竟该如何做才能真正的做到为百姓好,能够把这个官当好。

这一日,教喻开考选取弟子正式开始,贾安沉默着跟随学子们的队伍进入考场。

这次比起以前,他胸有成竹多了,面对林教喻设下的题目不再像以前一样思虑良久,都写不出一个贴切题目的答案。

只见他在草稿纸上将那些答案反复推敲后,认真写下,每一道题都写的仔仔细细。

巡逻的夫子见状,好奇的站在他旁边查看,而进入状态的贾安并没有觉察到,依旧继续写着。

夫子看了题目,又看了他的答案,觉得这个学生实在不错,虽说文笔并不引经据典,华丽漂亮,但言之有物,甚至有些还引用了律法以及各县真实的案例,可见此人是真的下了功夫。

之后如何解决的方案也十分漂亮,虽然有些答案过于天真,但总的来说,瑕不掩瑜,看的夫子暗自点头,这个学生若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那么林教喻收他的几率就会很大。

考试连考三天,林夫子所出题目从税赋到农桑,到水利,到教育,几乎民生各个方面都会出题,考的底下的学生那是呜呼哀哉。

除了极个别的寒门子弟出身的学生,以及专门为此做的准备的,例如贾安的这样的,其他的人基本上写的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十分痛苦。

等到考试结束,大家都吊丧着脸暗自叹到这教喻是真不好拜其为师啊,考的题目也太难了,书中根本就没有。

贾安听着这些话语,很是庆幸结交了彭涛这样的人,才带着自己在外面转那么久,若光靠他本人,估计也是在这群垂眉丧气人之中,现在就只看林教喻会如何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