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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试,每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包括京城)举行,凡本省生员与监生、荫生、官生、贡生,经科考、岁科、录遗合格者,均可应试。逢子、午、卯、酉年为正科,遇庆典加科为恩科,中试称为\"举人\",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四、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称为亚魁。中试之举人即获得了选官的资格,凡中试者均可参加次年在京师举行的会试。

考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贾安天没亮就在考场外面等着,周遭全是准备考试的考生,如今天气寒冷,天上甚至还下着雪,阿江担心他受寒,特地送来了斗笠。

贾安穿上斗笠立刻就感到温暖许多,至少看的周围的考生很是嫉妒,他们中甚至有人穷到把夏天穿的单衣穿上好几件,只为了能避寒,可惜这样的衣服在搜身时就受了老罪。

不仅要忍受严寒的天气,还要经受衙役和排队考生的白眼。

考生进入贡院时,要进行严格的搜身,以防考生的身上藏有\"夹带\"。当考生进入考棚后,就要锁门。考生们参加考试期间,\"吃喝拉撒睡\"皆在\"号房\"内,不许出来,直到考试结束。

贾安拿着自己的号牌找到号房,虽说修缮打整过,但贾安还是担心顶上那单薄的茅草能不能挡住风雪。

号房内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当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板一拼当床。考棚里还为考生准备了一盆炭火、一支蜡烛。炭火既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做饭。考生考试期间与外界隔绝,吃饭问题得自己解决。监考官,只管考试作弊,至于考生在号房里的其他动作,监考官一概不问。

所以贾安一进去,就立刻从考篮里拿出油纸用浆糊粘贴在房顶上,然后立即生火,考场给的炭火虽然够但烟熏火燎的,贾安自己带的无烟炭,无烟暖和,看的对面的那个考生一脸的羡慕嫉妒。

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策问、八股文等。冬月十八为第一场,试以《论语》一文、《中庸》一文或《大学》一文、《孟子》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初场的3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200字以上,4道经义题则需要写300字以上。(内容来源于网络)

像这次,第一题就只给了有民人焉四个字,贾安也是思索了一会才想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这句,这话出自《论语》-先进篇,本意是孔子重视实践,强调身体力行,认为书本知识是次要的,而子路让子羔去做费地的长官,却忽略了他没有实践的经验,是在误人子弟。

第四题又出了不若桐梓四个字,贾安原以为是说不若椅桐梓漆能久,刚准备提笔写下,便觉得不对,又仔细思索一阵,这才想到指的应该是拱把之桐梓,人苟欲生之,皆知所以养之者。意思是一两的手掌那样粗的桐树梓树,想要让它茁壮成长,大家都晓得如何去培养。借树喻人,指出培养一个人的品格要比养树更难。

之后的诗用最寻常的秋日做题,贾安平日里也时常做了不少,在脑海中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写在草稿纸上,然后修改不合理之处就把诗写上去。

经义四题,修身题两首,治国题两首,都是以四书五经里的内容做题,贾安引经据典的同时也不忘结合时政,以及那几个月远游的经历见闻加以佐证。

三天下来,他感觉自己身体都要被掏空。第一场结束后就随着人流走出考场,阿江阿沅早已等候多时,见他蓬头垢面的出来,但精神还算不错,暂时松了口气。

回去后贾安简单用水擦拭一下身体,吃过饭后倒头便睡,阿江阿沅看着有些担心就想去请大夫,但此时整个金陵城的大夫都被其他人家请走,他们根本请不到。

还是胡碧星命人通知了贾家族长这才找来了大夫,大夫把过脉之后说没什么问题就是累狠了,睡一觉就没事。二人送走大夫,看向胡碧星的目光有些复杂。原本以为就是个狐媚子,没想到这位胡姨娘做事周到的很,和胡幼繁相比也差不了什么。

休息一晚后,贾安的精神好了很多,在阿江阿沅的护送下又进了考场,他们挺心疼自家少爷的,但事关前途,再心疼也只能支持。

二十一日为第二场,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一道,议论文要求300字以上。

贾安五经主修的春秋,但是乡试却是五经各考一篇,他只能先选自己擅长的,至于其余四篇放到一边。然而就这样也有要求,避讳等基本问题不说,要求考生最起码运用不下于三处经典,论证自己的观点,这可把贾安头发都快薅秃了,才总算想出五篇有理有据通畅可读的文章。

光是这就花了他不少时间,后面还有不少题等着他呢。

等到第二场考完,贾安整个人都萎了,吓的阿江阿沅立刻叫来马车把人拉回去。

上次请来的大夫被火急火燎的带过来,头发乱了不说,鞋也丢了一只,气的他当场翻白眼。阿江不停道歉这才消了人家的怒火。

大夫过来诊脉,这次却比之前用了不少时间,下人们看着情景心里也咯噔一声,怕是不好。

“大夫,我这侄儿怎么样?”贾蔼在旁边看得也面色不好。

大夫抹了把胡须,说到:“劳心太过,加上天气严寒,染上寒气,今晚可能会发热,我去开服药来发一发。”

贾蔼又着急问道:“那大夫,他明日还能考吗?”

大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明日醒了,再喝服药就没事,不然你们就让他睡着吧,三年再考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考生他见多了,为了功名连命都可以不要,殊不知,生命才是最可贵的。

这一晚整个贾家灯火通明,上到贾蔼,下到不少下人,都希望贾安能醒过来。好在幸运眷顾于他,第二天贾安还真的醒了,刚醒的时候还有些懵,听闻离开考的时间没多久了,吓得他立刻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让下人们备车。

“可是公子,你的药还没吃呢!”

贾安也顾不上许多,抓着考篮就想往外跑,却被胡碧星拦住。

“让开!”

“公子,妾身虽只是女子,但也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你若带着病气去考试,就算能中,也会因为状态不佳受到影响,难道公子希望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样被浪费掉?”

一句话就让贾安安静下来,他深深的看了胡碧星一眼,将药一饮而尽,抬脚就往外冲。

阿沅跟上去时,也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看来这位胡姨娘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了。

贾安赶到时正好是最后几个学生要进去的时候,差一点衙役就要关门了,对方见一辆马车向这里急速赶来时还被吓了一跳,见有人下来,没好气地说到:“赶早点行不行!我若关了门凭你是天皇老爷也不能开!”

贾安不停道歉,阿江塞给看门的衙役银子这时才算了。

对方面色果然好了许多:“进去吧。”

贾安整理衣衫,拿着号牌走进自己的号房。

二十四日为第三场,试以5道时务策即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

然而第一题就把贾安给搞懵了,以本次金陵出现的科举舞弊之事为题做见解,他听到周遭有不少人暗自唾骂的声音,就知道估计不少人可能会在这题上用词犀利。

第二题更是让他头大,居然是用的济南疫情的背景做题,五道题目竟然有两道跟他有直接间接的关系,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老样子,先是对当今陛下一顿称赞,然后引经据典的根据题目写出自己的见解,第一题着重于陛下对此次舞弊事件整顿的高度赞同,还有对背后之人的批判,指出舞弊的危害以及整顿的意义。

第二题因为他本身就是参与者,更是以天花本身出发,阐述这种疫病对百姓的危害,对社会对朝廷的危害,发生疫情该如何处理等,甚至在处理问题上,他还照搬了不少自家老爹的政策,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用白不用。

剩下三题,他虽没经历过,但也从朝廷的邸报上看到过报道,再加上这将近半年的远游可不是白游的,一路上无论大事小事,林教谕都会让他跟李承瑞各种探讨争论,有时甚至还会实践一二。

有了这些小经验,贾安在这些题上就算说不上如鱼得水,但也没有以往在考秀才时的勉强。

等到收卷的锣鼓声响起,贾安这才恍惚,原来九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看到自己的试卷被收走,而周边还传来考生还没写完的崩溃声,贾安脑海里一直绷紧的弦忽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