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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真被连拖带拽地押入大理寺,这案子是窦子桓窦大人亲自送来的,惊动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汪敏亲自接手了案件,命人调来楚真的户籍卷宗,查看后立案存档。当夜,汪敏亲审楚真,楚真大腹便便地跪在地上,大明律规定不可随意对孕妇用刑,他们能奈她如何?

大理寺卿审问了半天,楚真都拒不认罪,大理寺卿拍案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窦府二小姐。是何人在你背后撑腰!你竟这般有恃无恐。”

楚真咬牙道:“我背后之人,只怕你招惹不起。”

汪敏神情一愣,听她这话,她背后果然还有藏得更深的人,汪敏不再跟楚真闲聊,命人把她押下去关起来,仔细审问了窦子桓命人押来的几个府丁,其中有两个,一直跟在楚真身边,据沈府的人说,那两个人并不是沈府的人。

牢狱里酷刑施加了一夜,那两个人死了一个,另一个熬不住招认出“宁阳王”三个字,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银针射入后脑,咽了气。

汪敏本以为只是深宅高院之间妇人的善妒,却没想到牵扯到宁阳王,这件事便上升到了政治事件,汪敏立马上书禀报给皇上,询问皇上的意思,明查还是暗访,有什么指示。

楚真被人拖回牢里,捧着肚子蹲坐下去,却看到墙上拉出一个高大的影子。楚真吓了一跳,回头去看竟然是腹中孩子的生父。

楚真问:“你是来救我出去的?”

牢狱里阴冷恶臭,男人的冷笑显得越发阴寒可怖:“你在做什么美梦,你背地里干了那么些好事,还祸水东引到了宁阳王头上,你觉得宁阳王能放过你?你有什么价值,值得宁阳王救你。”

“我告诉你,就是宁阳王让我来杀你的。”男人的阴森森地向楚真靠近。

楚真突然明白:“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帮我,就是为了害我……我帮过宁阳王,他怎么能……”

“你觉得宁阳王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吗?你在皇上春猎的时候,是曾经帮他给皇上的马车动过手脚,立了那么一丁点的功劳,可你居然以为凭着这一点的功劳,以为宁阳王就会庇护你?只要你的行为对他有一点不利,他就会眼也不眨地除掉你。”男人用力地握住了楚真的手腕,坐到了楚真的腿上。

楚真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你想干什么……”

男人用舌头舔了一下楚真的脖颈:“我这些天鞍前马后地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难道不该回报我吗?”

“你干什么!我怀孕了,你……”

男人抓了一把地上的枯草团成一团,塞进楚真嘴里。

“你是我的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你为什么总想着去攀沈家,我有什么不好……你要舍了我,去攀沈成济……”

男人撕开楚真的衣裳,不顾她六甲的身子,狠狠地泄了一通愤。

窦府,窦华容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三日,才神色清明的醒过来。

她醒过来便看见了窦子桓,看见了策儿,还有自己未出阁时的雕花木床。

她回家了。

“娘亲醒了。”安策摸摸发红的眼睛。

窦子桓让丫鬟端了药来,接过去放到嘴边吹喂给窦华容:“喝药,把身子养好。你的仇哥一定给你报。”

窦华容喝了一口哥哥喂过来的药,苦味从舌尖蔓延开,耳边听到了隐约的箫声,顿了顿问道:“谁在外面吹箫。”

窦子桓眉毛一拧:“管家,让人去把那吹箫的打走,再敢来扰小姐清净就往死里打。”

窦华容原本还将信将疑,看哥哥这反应便能猜到,必然是沈成济无疑。

窦子桓说:“妹妹,这次要不是元儿忠心,你可能就丧命在那沈府里了,你还有什么痴迷不悟的?早点离开那牢笼,你愿意改嫁,哥风风光光的把你嫁了,你不愿嫁,就带着安策住在府里,哥也能养你们一辈子。你要是再恋着那个沈成济,哥可要生气了,这五年够由着你了。”

窦华容点点头:“我知道。”

见她点头,窦子桓才长舒了口气,软下来哄窦华容吃药。

老管家带着人到门口去撵沈成济:“沈侯爷,你就回吧,日日在这吹箫也是无用。我们公子是不可能让您见小姐的。”

沈成济见窦府开了门,冲上前去问道:“我知道……我不见,我不求见她,你告诉我,她醒了没有,身子好些没有?”

自从小姐回府之后,这位沈侯爷便拿着一支箫,从早到晚地蹲在离小姐最近的墙角,一吹就是一整天。

老管家见沈侯爷倒还有几分真心,便说:“小姐今日已经醒了,御医也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身子亏空的厉害,需要好好养着。”

沈成济频频点头,说着“好,没事就好”,在窦府,一切吃喝用度自然是不用发愁的,窦老爷和窦公子一定也会好好的补养她的身子。

“她是不是也不想见我……”

沈成济怀揣着最后一点希望,老管家没回答他,催促着他走了。

沈成济失魂落魄地回到沈府,沈府里突然没了窦华容的影子,连墙壁都显得无比冰冷。

沈老夫人迎上来:“你回来了?怎么这副神情。她走就走了,咱们家小,容不下她这尊大佛,以后再娶就是。”

沈成济挣脱沈老夫人抓着他的手,厌倦地皱眉:“不娶。我已娶了华容。”

“你从前不是不喜欢她的吗,在外面躲了这么多年,现在她走了不是正好。”沈老夫人想不明白沈成济这是怎么回事,当初不娶的是他,现在不舍得的也是他。

“我想娶的是华容……”沈成济突然掩面哭起来,他想娶的是女孩,这五年来,每天都在府里等着他回家,还拼命给他生了个儿子,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些错过的岁月,本该美满幸福。可没有人能让时光倒回去,有些过错,永远都不可能弥补,错失的时光,永远不可能追回。

丢了就是丢了。沈府大院变得冷清无比,停放幼子尸体的大堂更冷得发寒。

女儿的身体他命人好生裹了,放进棺椁,停在灵堂中,本想着下葬的事宜,是该跟华容说一声的,可窦府的人不让他见她,女儿也不能继续放在这里了。

他抚了抚灵堂里的小石棺,凉得像结了冰。婴孩的棺椁不像大人的棺椁,是大大的楠木做的,而是大理石材质,小小的一个,比楠木棺椁要贵上很多,很多普通人家都买不起,通常死了婴孩都拿草席子一裹就扔了。

但那是他的女儿,他想,华容必定也不想亏待了自己的女儿。

他以前总觉得,什么事都要先问过华容,就连女儿下葬的事,他也下意识地想先问过华容,如今他看着女儿迟迟不曾下葬的棺椁,突然发现,他这些年太依赖华容了,好像任何事都能等着华容给他一个万全的方案,他接皇上巡察使的差使问了华容的意思,女儿下葬也等着问华容的意思。

他不喜欢父母对他的支配,可他自己似乎也没拿过什么主意。或许他应该学会自己拿主意,自己决定沈府的事情,不再等着有人给他帮助。

沈成济命人打开了石棺,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要用给婴孩的石棺给女儿下葬,他要用大的楠木棺。他命人去重新定制了楠木棺,在棺椁里放了许许多多的衣服,从婴孩到十五岁及笄,从她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孩,到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沈成济画了图样,让人去打制了一支独一无二的金钗,放在了她十五岁的衣服上,那是给女儿的成人礼,姑娘到了十五岁,就可以戴珠钗发簪,可以带着漂亮的钗子,穿上好看的裙子,在太阳底下转着圈的扑蝴蝶,扑进他的怀里,问爹爹她长得好看吗,告诉他她看上了哪一家的小公子。

他从窦华容常用的木梳上取下了她留在梳子上的短发,用绳子缠了起来,又剪了一缕自己的头发,同样缠起来,放在了婴孩的枕边。

“好女儿,爹娘都陪着你。”

沈成济扶着棺椁泣不成声。

“好女儿,及笄之后给自己找个好夫君,一定要擦亮了眼睛,别找爹爹这样的。”

沈成济送女儿下了葬,焚了不少的纸钱,沈老夫人和沈佳音远远地看着,沈佳音看着纷飞的纸钱,心有不忍,那毕竟是个小孩子的生命。

看见这个孩子,她又想起来楚真的孩子:“哥,你也去看看真儿姐姐吧,她毕竟也怀着你的孩子。”

沈成济沉了沉却突然问道:“你那天是看见我带着她进了房间,还是她自己从我房间里出来。”

沈佳音一怔:“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真儿姐姐的孩子不是你的?”

“我那日,并没有醉得很厉害。”沈成济怀疑这件事很久了,他那天晚上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他是喝醉了,可不至于醉到不认识人。从前他虽然怀疑,却并没有深究,他觉得楚真不管是怀了谁的孩子,孤儿寡母总是不容易,如果她愿意依附于沈府,他就装个糊涂,让她跟孩子住在别院,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是不可以。

可那时候他没想到,他自以为的心软心善,会给华容带来多大的灾难。

真的是楚真害的华容吗?

葬了女儿之后,这个问题在沈成济脑中盘旋不去。

那一日他听闻府中出事,匆忙地赶回来,进门就看到华容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根本来不及细想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华容才七个月就会突然生产,为什么房中会有拼斗过的痕迹,又为什么好好的,元儿就没了。

这一切都说不过去,除非,这真的是一场阴谋,为了置华容于死地。沈成济思及此,不禁背后一凉。

他把华容抱在怀里,华容歇斯底里地喊“杀了她”的模样,又一遍地浮现在沈成济脑中,什么事让一向娇矜自持的华容出此怒言。

沈老夫人突然从背后拍了拍沈成济:“夜深了,你还坐在这干什么,回屋睡去吧。”

沈成济回过头,眼中因连续几日睡不好而血丝满布,乍一看来竟有些吓人:“娘,为什么那天晚上,华容产子,屋里没有御医,也没有人管呢?”

沈成济的逼问让沈老夫人心里突突地打战。

“为什么你们都坐视不理?”沈成济越想越觉得不对,这偌大的沈府,就没有一个人会去请御医吗,为什么要等到窦府的人来,“你们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沈老夫人僵在原地,半晌才道:“我们只是想替你要回掌家权,谁知道她身子那么弱,打了两下算盘就流血了……”

沈成济哼笑出声,元儿那时候跟他说,楚真害得华容难产,他还将信将疑,如今可见,是他太相信楚真从小到大那副楚楚可怜的面皮。

她竟然靠着一张可怜的脸,利用他和沈佳音对她的信任,迫害华容。

他是该去看看楚真。

沈成济带着大夫去牢里,看到了坐在稻草堆上,衣衫凌乱的楚真。这些日子,只要那个男人想了,就会趁着没人的时候,剥下她的衣服任意的玩弄。她也曾试图告诉别人,那个人是个奸细,经常对奸辱她,可没有一个人相信。

他们都觉得她是疯了。

听见牢门打开,楚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还以为是那个男人又来了,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前襟:“你别过来……”

“真儿。”沈成济叫了她一声,楚真听到是沈成济,惊喜万分地回过头来:“齐哥哥!是齐哥哥!”

楚真扑过去抱住沈成济,圆滚的肚子顶在沈成济身上:“你看我们的孩子,已经长得很大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生,齐哥哥,你总不希望他出生在牢里吧?”

沈成济推开了她:“先让大夫给你把把脉。”

楚真看见大夫要上手摸她的脉,向后躲了一下:“他是什么人,我不要他碰我。”

“他是我专门请来的大夫,娘还一直惦记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特地求了大理寺卿,准许大夫来为你把脉。”

“我不!”楚真异常地抗拒陌生的大夫,“他是窦华容派来的,他会害我!冤枉我!”

“这是我亲自去请的,你连我也信不过吗。”

楚真退到了墙根,怀抱着一丝沈成济不过是好心来给她诊脉的侥幸。

沈成济是好心来给她诊脉的不假,如果她肚子里真是他的种,他也不能放着一个小生命在牢里不管不顾,可他也想知道,她肚里的孩子究竟多大了,为什么她的肚子看上去,比华容的还要鼓一些,明明她比华容的还小两个月。

沈成济问:“是双生子吗。”

大夫道:“侯爷,不是双生子,但小公子一切正常,脉搏有力,应该是很健康,已经快要足月了,侯爷可以命人准备着生产之事了。”

“快要足月了?”沈成济淡淡地瞥了楚真一眼。

楚真低头抿了抿唇,心里千转百绕:“齐哥哥,你听我说。”沈成济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她从没觉得沈成济离她这么的遥远,从前就算沈成济看她的时候,没有男女之情的疼爱,却也有对妹妹的宠爱,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甚至只有厌恶。

楚真说:“这孩子……”

“这孩子不是我的。”沈成济替她说完了后半句,不想再听她编造谎言,“那一天清晨,你故意进了我屋里,让佳音看到你从我屋里出来,让他们误以为孩子是我的。可那一天,我虽然喝得有些多,走路不太稳当,可我并没有烂醉。”

楚真见无法继续隐瞒,索性做起可怜:“齐哥哥,我也是穷日子过得太多,太害怕继续流落在外面,又对你念念不忘,才想借着这个孩子跟你在一起。”

“那你为何不实话跟我说。既然母亲将你赎身带回来沈府,我就不会再赶你走,我甚至让华容别为难你,与你好好相处,就算你怀了旁人的孩子,那孩子叫我一声舅舅,我难道会不照顾他?你为什么要耍弄我,陷害华容。”

沈成济觉得自己真是愚蠢无比,并不是所有的善心都能做好事,他的善心就叫做愚蠢。面前的这个女子,娇嫩柔美的外表下,是何等的一副心肠,又撒下了多少弥天大谎。

楚真在沈成济眼中看到满满的失望,突然疯了般的大笑起来,嘶吼道:“你敢吗!我跟你说实话,你敢帮我吗!你根本就不敢,你不敢对窦华容说不,你只会顺着她,只要她转身,你就会跟着她走,扔下我继续跟着秀娘继续吃苦!”

“你有什么资格在牢里指责我!你也不过是窦华容养的一条听话的狗,不敢反抗,不敢反驳!”

楚真声嘶力竭地对着沈成济哭喊:“我就是要窦华容死,窦华容死了,我就会是沈府的当家主母!”

沈成济掐住楚真的脖子把她推按在墙上:“我真是蠢,竟然让你骗了这么久。”

沈成济手上的力道慢慢加大,窒息的感觉让楚真扒着他的大手掌,脸色憋得发红。楚真大睁着双眼,额头的青筋因窒息而暴起,在阴森的牢狱里看起来十分可怕。

楚真两次害华容难产,还害死了他的女儿,沈成极恨她,恨不能掐死她。

“你没有责任吗……”楚真极其艰难地说,脸色露出扭曲的笑。

沈成济无话反驳,对啊,楚真说的没错,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呢,如今这样的局面,难道他没有责任吗?如果他不是那么懦弱,如果他不是那么犹豫不决,怎么会让华容一个人承担一切,怎么会处理不好母亲,楚真,妹妹与华容之间的关系,任由她们之间肆意地僵化下去。

“你说得对。”沈成济松了手。他不知悔改,在这里掐死一个女人,实在是太没出息。

楚真捂住脖子大口地喘气。沈成济不留情面地转身,打算离开大理寺。

楚真见他这就要走,着急道:“你就这么走了?你不管我,要让我跟孩子一起死在这诏狱吗!”

沈成济背对着楚真没有转身:“楚真,做错了事,就要承担代价,你有你要承担的,我也有我该承担的,没有人可以做错了事一走了之,你跟我都不能推脱。”

沈成济大步地离开大理寺,楚真在他身后嘶喊着齐哥哥,没有得到他半点的回应。

窦府。

窦华容命人收敛了元儿的尸身,给她清干净身上的血污,还请人给他画了妆容,打扮得体体贴贴的,以未出阁的小姐礼仪下了葬。

窦华容身子没好,窦子桓本来是不想让窦华容去看着元儿下葬,可窦华容非要去,窦子桓也拦不住,只好由着她。

她从元儿的葬礼上回府,又着了风寒,病了几日都不能下床,待到觉得身子稍微好一些了,有个小丫鬟推门进去伺候她吃药,低着头走路的模样乍一看她还以为是元儿。

“你走近些。”窦华容吩咐她。

那小丫鬟便走近了一些,抬起头来看她看。窦华容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眉眼间竟然有几分肖像元儿,身形也像得很。

窦华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说:“小姐想叫奴婢什么都行。”叫玩儿也行。

窦华容指了指床榻:“你过来坐。”

小丫鬟不敢,可公子吩咐,不管小姐说什么,让她照做就是,于是畏畏缩缩地坐到了窦华容身边:“小姐有什么吩咐。”

“是公子让你来的?”其实不问这句话,窦华容也能猜到,肯定是哥哥为了让她高兴,找了这么个跟元儿相似的姑娘来,可不管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她都不是元儿。

窦华容摆了摆手,让小丫鬟退下去。最终还是没留那小丫鬟在身边,挑了一个手脚勤快的婢子在身边,这世间没有一人,可与元儿比拟。

她不愿意做自欺欺人的事,也不想留一个玩儿的替身在身边。

窦华容在病榻缠绵了二十余天,身子还咳着不好,但有安策日日在她身边给她念小人书,日子倒是过得很平静。

直到有一日,她听见风闻说,楚真在狱中难产了,她才又忽地想起那个快忘了的人。

大理寺一直在审查楚真的案子,审了许久还没有定论,主要就是因为窦子桓一直在里头压着,时常提点大理寺案子要仔细地审查,窦国公府的案子,又是窦子桓亲自盯着审,一次不落地旁听,大理寺也不敢随意的对付过去,汪敏又审出楚真可能跟宁阳王有关,案子变得更麻烦起来,拖到楚真生产都没有结案。

楚真的生产并不顺利,牢狱里本就没什么好大夫,又都是男人,她晚上突然觉得腹痛,忍了一会却觉得越来越痛,身下也开始流血,她便知道自己可能是要生产了。

她拖着血迹爬到牢门,用力地拍门,深更半夜里根本没有人理她,她蜷在地上,身边的犯人也冷眼看着,好些男囚犯还没见过女人生产,可真是开了眼。

等到天亮,有人进来送饭的时候,楚真已流了好多血,躺在地上乱蹬着地面。送饭的这才发现是她要生了,禀报了狱卒,狱卒又禀报大理寺卿,层层禀报上去才请了大夫了,这么一折腾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楚真只觉得疼得暗无天日,可过了这么久,她的孩子却还卡在腹中,没有出来的迹象,楚真心里便觉得不好,怕不是又遇上了难产。

大夫好不容易来了,要脱她的裤子检查,牢狱里比不得府中,还有东西遮挡,当着所有犯人和狱卒的面,大夫把她的下衣脱下来,竖起她的双腿,下半身毫无遮蔽地露了出来,引得人唏嘘侧目,看热闹的男囚伸长了脖子看,没想到进了牢狱还能一睹女人春光。

楚真觉得又羞耻,又疼痛无比,却也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他还能奢求有人找块布把她遮起来不成?

大夫检查之后便说这是难产的胎位,正常的胎儿应该头颅朝下,才能顺利的生产出来,而楚真的孩子是双脚朝下,每次只能出来一只脚,就卡着动不了,大夫只能推着孩子的脚,再把孩子推回产道,直到孩子出来的时候,是两只脚一起出来才行。

如此了几番,楚真已去了半条命,地上的泥都让她抓下来不少。但她足够幸运,没有死在生产上。大夫将孩子抱给她看了一眼,是个挺胖呼的男孩子,她还没等摸一下,狱卒便叫嚷着把孩子抱走,大理寺可不是做慈善的地方,还准许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一起养在大理寺不成?

第二日,大理寺卿便让人把这孩子送走了,也算是全了这孩子的一条命,否则跟着楚真,大约是要跟着一起死,这些日子的种种证据都指向楚真,曾意图谋害皇上,这是诛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