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凤倾禾便没有待在宫中的必要。
女帝见她猴急笑骂了两句,临走时嘱咐她当心身体。
这趟收获不小,解了自己的封禁,告了凤倾心的状,更改了苏公子入府的日子。
凤倾禾眯眼望着东边初升的日头,露出许久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苏府找了一夜,还不敢声张,下人四处找寻无果,苏家主着急上火,嘴上起了一个大包。
正当全府乱成一团的时候,凤倾禾牵着苏暮的手,带着若干人等,涌入苏府。
自进门便不敢抬头的苏暮,从凤倾禾的手中挣脱,跪在苏家主面前:
“苏暮错极,让母亲大人和爹爹跟着担忧了。”
苏家主清冷的眸直射向苏暮,声音透着不同拒绝的冷硬:
“来人,将大少爷关进柴房。”
“且慢。”
凤倾禾抬手屏退周围的奴才,只剩下尚在气头的苏家主和杵在地面茫然的苏暮。
“此事全由本殿一人而起,事出突然并未来得及知会苏家主,是本殿考虑不周。”
“母皇已经同意明日苏公子便可入钰王府,今日是苏公子在府上的最后一日,还望苏家主念在好事将近的份上,厚待苏公子。”
苏暮为侧君,无需正式的聘礼,就连进府只需轿子抬进钰王府,凤倾禾都无需前来迎接。
凤倾禾还是备足了聘礼,命人一一抬进苏府。
苏家主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来,望着苏暮你呀你呀两句,又将眼泪抹干。
凤倾禾被这母子扰的心慌,别过脸不再去看。
苏暮送凤倾禾出门的时候,眼圈还是红红的。
她将人圈在府门口的角落,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笑道:
“苏家主是怕你受委屈,往后到了日子便让你回府住上两日,别哭了。”
苏暮皱着鼻子轻哼一声,不让凤倾禾替他抹眼泪。
小声嘟囔道:
“殿下莫要取笑苏暮。”
“进去吧,本殿明日在钰王府门口迎你。”
凤倾禾说完又拽着苏暮低头,在他耳边补了一句:
“明日妆容艳些,本殿想看。”
“殿下~!”
两情相悦,迎来人生新的阶段,这下苏公子万不可能抑郁而终。
她只需再等一日,苏公子便能日日在她跟前,你侬我侬。
“殿下,是要回府吗?”
钰王府门口的守卫已经撤离,白灵担心凤倾禾的身体,生怕再出意外,如今只要不在府上,便会心慌。
“回府,记得给柳家送些御赐之物,就说本殿会好生待柳棠。”
昨日柳父助她出府,不可忘恩负义。
她同苏暮经此一遭磨难,想必日后定能替她打理好府内事务,至于正君,不能由她做主,便不去想。
五皇姐想尽办法要她去刑部任职,那她便去刑部探个究竟,还能有社畜的职场复杂不成?
预想中的头疼和失去知觉都没到来,凤倾禾在殿内来回踱步,不应该啊。
她岂是更改剧情那么简单,简直是和作者理念表达思路背道而驰,她猜中作者意图,提前改命。
如果这都能放过她,日后岂不是为所欲为。
疼怕了的凤倾禾不敢放松,报应一刻不来,一刻不能安心。
更让她抓狂的是,原本到了平日该更新的时候,作者不知是忘了还是更新了她看不到了,镜中没有半个文字。
“白灵,多拿几个铜镜进来,各式各样的都要。”
白灵搜罗了十几个铜镜,全数搬进殿中。
最近殿下时常神神叨叨,白灵已然习以为常。
府上还是头一次遇到喜事,下人们兴高采烈张罗着,只有凤倾禾一个人在殿内盯着铜镜,心急如焚。
浓墨似的夜,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凤倾禾躺在床榻还在琢磨作者没更新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祖宗的话不能不信。
睁眼到后半夜才有了困意,清晨是被白灵一遍遍呼唤叫起来的。
“殿下,今日苏公子进府,您要去门口相迎的。”
不管了,娶媳妇更重要。
凤倾禾一骨碌翻起来,今日可是她千苦万苦求来的大好日子。
她端坐在铜镜跟前等着下人为她梳洗,眨眼的功夫,文字跃然镜中。
除了她下人们都看不到文字,只不过划拉镜面的动作像神经病,看起来脑子不太好。
“你们先出去候着。”
门刚关上,凤倾禾迫不及待的开始阅读。
她捏着大腿上的裙摆,想看又不敢看,尽管已经到处打点完毕,毕竟这小说的实际掌控者是作者,不是她。
【苏公子抑郁而终,死前求苏家主,按照钰王侧君身份安葬。
凤倾禾懊悔不已,因此事牵连苏家,将他们赶出京城——】
后续还有较大篇幅描写她如何发疯,如何与凤倾心彻底撕破脸皮。
凤倾禾浑身竖起汗毛,虽然昨日已经猜测到剧情,亲眼看到又是不一样的震撼。
幸好昨日还算及时,成功安抚苏暮,取得母皇口谕提前迎苏暮入府。
“白灵,若是本殿亲自上门相迎,会如何?”
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荒缪,这得恋爱脑成啥样,才能一刻也等不及。
可人命关天,又关乎她和作者的拉扯,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行错一步便没有回头的机会。
“殿下,万万不可,将来正君进门要遵循的礼节,侧君万不可破。”
凤倾禾一边享受着阶级地位带给她的享受,一遍骂这万恶的旧社会,规矩大过天。
但她对端碗骂娘的行为丝毫没有任何羞耻,谁规定她不能精神分裂的。
“那让迎亲的人随时留意苏公子的举动。”
凤倾禾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手心汗津津的,暖炉抱在手上也丝毫感觉不到热。
府门外大红灯笼开路,炮仗声不断,围满了附近前来看热闹的大人小孩,熙熙攘攘的场景恍如隔世。
凤倾禾一身红衣,腰间的金色流苏带走一步跟着身体晃动,白灵垫脚盼望,等着红色的队伍。
轿夫压着杠头,金红色繁复花样的喜服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朝着凤倾禾走来。
大红的盖头看不清面孔,熟悉的身躯让凤倾禾的心稳稳落地。
她伸出手,任由喜婆将苏公子的手交在她的手中,共同迈向新的生活,新的人生。
侧君入门的仪式不过如此,无需拜堂,没有更繁复的仪式,好处是留给两个新人的时间更足。
牵着苏暮便进了布置明亮的澜溪苑。
洞房花烛,人影摇曳。
凤倾禾用手挑起碍事的盖头,似乎一刻也等不及。
红唇皓齿,黑发被镶碧鎏金冠束起,乌黑的瞳仁凝望着凤倾禾,由于紧张喉结不停的滚动着。
“苏暮,你今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