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外一短两长的叩门声,乃紧急信号。
凤倾禾稍一发狠,将刘奕的薄唇咬的破了皮,才从他身上撤出。
“能自己走回去?”
后背在床榻险些磨破,刘奕浑身像是被拆散。
他撑着床沿起身,开始找寻衣物,殿下看起来有急事,是时候该回修竹院了。
“奴能自己回。”
自床榻到门边,刘奕晃晃悠悠差点摔倒两次,凤倾禾一把拉开门,对门外的小厮说道:
“抬刘公子回去。”
本就在殿外候着的两个小厮,熟练的将刘奕包裹起来,扛在肩上,不容分说的抬出凤倾禾寝殿。
原本在殿外守夜的岁岁不见了踪影,许久未见的冬山不知何时重新回来,兢职敬业守在此处。
白灵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必定出了大事。
“何事?”
“殿下,您看。”
白灵随凤倾禾一同进了寝殿,双手关上门,把手里的信件交给凤倾禾。
凤倾禾快速扫了一眼,盯着白灵问道:
“如何确认是东殿指使?”
“东殿所用之人亦是暗部,魏大人亲自确认过,殿下您看?”
皇太女等不及了,凤倾禾势头正盛,周公子即将嫁进钰王府,三部早晚是凤倾禾的。
暗部培植的人守在钰王府外,没想到,那些人早就被凤倾禾反盯上,刚收到暗杀凤倾禾的命令,魏绘便收到消息。
“不要打草惊蛇,明日行程不变,暗部的人撤了,让修帧安排人跟上。”
凤倾禾也在等这一天,她要的不只是自己安全,而是彻底撕开凤倾城的伪装。
就算不能彻底扳倒凤倾城,公然谋害皇女,她这太女一职必定难保。
“殿下,万万不可,您怎能以身犯险!”
白灵急的眉头皱在一起,她明白凤倾禾想要人赃并获,可这太冒险了。
“若是修帧连本殿安危也护不周全,她这脑袋也别想要了,放心,本殿不会让自己出事,本殿马上就要有正君了。”
白灵拗不过,连夜喊来修帧大人商量,寝殿烛火通明直到天亮。
凤倾禾今日要和程大人一起,去城外的牢狱视察。
路途遥远颠簸,尤其出了城外,有段陡峭的窄路,时常发生离奇的命案。
看来,凤倾城等这个机会,等了太久。
程大人的轿子周围也全都换了钰王府的侍卫,避免打草惊蛇,出行的人数和平时基本相同,不过全都整装待发,时刻准备着。
今日出门,白灵和岁岁抢着非要跟来,凤倾禾平时公事也绝不会带府上的人,便不准许她们二人跟着。
上了轿子才发现冬山不知何时,偷偷藏在里面。
“殿下,奴才回去会找马管家领罚的,求您带上奴才吧。”
凤倾心一脚将他踹出轿子,轻斥道:
“滚下去跟着,轿夫哪里抬得动两个人。”
这便是准了?冬山爬起来,难掩笑意的站在轿子身边,眼睛不时望着来往的行人。
凤倾禾猜测或许是昨日交代岁岁的时候,被冬山偷听了去。
自打青梧去服刑,这小子跟丢了魂样的,带出来散散心也好。
即将进入窄路,凤倾禾让冬山拿了府里的甜水端给程大人,并提醒程大人,前方事故多发地,让她多加防备。
程大人还塞给了冬山一块薄饼,夸他有心了。
准备的过于充分,以至于发生混乱的时候,犹如一场梦。
两队人马在厮杀,暗部的人一直守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她们不会露面。
冬山在第一时间冲进轿子,顾不上身份,骑坐在凤倾禾身上,将她紧紧抱住。
他没有功夫,他不知道如何保护凤倾禾,只知道当有人闯进轿子的时候,利刃会先刺向他,能挡多少算多少。
可直到外面恢复平静,也没人闯进轿子。
凤倾禾轻咳一声,冬山赶紧下来,在轿外跪着。
“殿下,程大人无碍,死伤各半,留了活口。”
修帧隔着轿帘汇报,凤倾禾得知无碍,人坐在轿内掀开布帘看了看外面。
凤倾城狡诈之处便是用了暗部的人,这些人注重江湖规矩,即便是死也不会出卖买家。
幸好,她之前掌握了大量凤倾禾和暗部勾结的证据,即便今日没有活口,也无妨。
“本殿今日路遇埋伏,不幸受伤,流血过多,修帧,来吧。”
这是凤倾禾在今日出府之前,和修帧说好的。
今日不论如何她都得伤重,不是歹徒为之,便只能是修帧。
修帧手中的长剑满是血迹,她举着剑跪在凤倾禾面前,眉头皱成了川字。
“修帧,你敢抗命?”
“属下不敢,可——”
“你若耽搁误了本殿大事,本殿将你这脑袋拧下来!”
凤倾禾一声呵斥,修帧不敢耽误,从地上捡起一把对方用过的剑朝着凤倾禾右边肩膀刺去。
他们的计划,冬山并不知情。
冬山以为修帧反主,在利刃刺向凤倾禾的同时,再次往轿内扑去。
可等他冲进去的时候,那把长剑已经刺进凤倾禾体内,暗红的鲜血缓缓流出,而那把剑并未拔出,上下晃动着。
“殿下,殿下!”
“呃!”
修帧一记刀手砍在冬山后脖颈,随后被提溜着扔出轿子外。
这场行刺,传进凤倾城耳中的时候,她还在庆幸。
凤倾禾受了重伤,八成是救不过来。
女帝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马不停蹄的带着十几个御医来到钰王府。
此时的凤倾禾因为失血过多,陷入重度昏迷。
虽说伤在右肩,或许是刺破了肺叶,流血不止。
这场行刺,若是她完好无损,凤倾城顶多被责罚一通,或许连皇太女之位都不可动摇。
凤倾禾要的可不止如此,那么让自己受重伤,便是最重要的一环。
她在利用女帝,尤其是母女二人关系日渐改善,才刚被母皇伤了脸的时候。
但这场赌太危险,实打实以命来博。
她在心中不屑司怀辞用尽手段想要登上高位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原来,她和司怀辞才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