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的间隙,凤倾禾望着闻笙,不经意间问道。
闻笙摇摇头,又诚实的点点头,回道:
“该是闻笙的,殿下必不会忘了闻笙,不是闻笙的,求也无用。闻笙若说丝毫不介意定是骗人的,但绝不会因此生妒,殿下,补偿闻笙些别的吧。”
凤倾禾来了兴致,用了些力气将闻笙抵在角落。
“如何补偿,说来听听。”
闻笙勾住凤倾禾的脖颈,将半个身子抬起,在凤倾禾耳边说道:
“殿下在闻笙身上种满花吧,枯萎了便重新种。”
这句话酥酥麻麻的传进凤倾禾的耳边,她在闻笙身后使劲补了一巴掌,随即笑骂道:
“你这小妖精,不嫌丢人?”
“殿下,您可不能食言。”
凤倾禾:????
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说着便将闻笙的脑袋抬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专注的种着暗红艳红的花儿。
侍夜完毕,闻笙靠早床尾默默穿衣。
这会儿殿下心情不错,闻笙再次凑近,小声问道:
“殿下,往后闻笙早起伺候殿下用早膳,行吗?”
伺候早膳的规矩,是凤倾禾废除的,让他们一大早便专程来膳房一趟,只为了跪着伺候她用早膳,她并无半分乐趣。
再者,她有起床气,清晨起来脾气大,何必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
闻笙的心思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争宠,靠着自己的努力往上爬,并不丢人。
凤倾禾再次将人拉进怀中,在尚未穿好衣物的身上揪了一把,笑道:
“每日早起伺候用膳,并非易事,说不定还要承受本殿的怒气,想好了?”
闻笙直勾勾盯着凤倾禾,柔声回道:
“这是闻笙的福气,求之不得。”
闻笙只求了两件事,全都是外人能看见的。
他其实并不甘心这个位子,奈何他家世不济,无人替他撑腰,只能靠着自己一步步慢慢往上爬。
他日若是殿下登了高位,他能跟着封君,便此生无求。
才回去睡了两个时辰,闻笙便起身收拾自己,天都未亮便来到膳房候着。
殿下见他早早候在这里,不合规矩的捏了块糕点塞进他嘴里。
“跟本殿一同用膳吧,待会儿回去再补个觉。”
闻笙仍是跪在一旁,像奴才侍餐那般,丝毫不逾矩。
“司侧君自千里外来周朝,府上的规矩尚未摸清,奴郎入府这么久,更不该坏了规矩才是。”
这倒是提醒了凤倾禾,司怀辞自进府,还没和大家见面。
可宫中事务繁忙,她还真抽不出空来。
“闻笙,待会儿你去芳竹院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的。”
“是,闻笙明白。”
一个人用早膳习惯了,这有人陪同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闻笙年纪是他们当中最早的,家世也是最差的,或许是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万事靠自己,便卯足了劲。
世家公子必定瞧不上这般,近两年闻笙也没有晋升的机会,不如在别的方面偏宠些,生的寒了他的心。
自打凤倾禾监国开始,女帝便未再露面,说撒手就撒手,据说去了行宫避暑。
关键去行宫也并未带后宫君郎,八成是提前和叶朗二人世界去了。
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她也没看出叶朗有如此魅力啊,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关于黎朝的召顺工作,朝廷又派了两批官员,帮着司怀柔建立更完善的制度。
至此,周朝的版图在原有的基础上向北扩张至黎朝。
西南部乃蛮荒之地,也是各国自然遵守的原则,互不相争以此为界。
周朝西部的答垃部族,才是真正虎视眈眈各家盯着的地方。
这场大战,朝廷损耗无数,需要数年才能缓过来,除了寻常防卫,八成是没有余力再战。
自凤倾禾归来还未去周府探望,一是不知如何面对周御史,再者她也没得空。
正准备今日回府之前去一趟的,便在宫中遇见了周维蕴。
再见恍如隔世,还记得她带着周维春去周维蕴那里闹腾,害周维春被揍了一顿,离家出走。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
“周大人。”
“殿下。”
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御史大人可好?”
近日都未有早朝,各部若是有急需处理的事务便直接进宫,统一交由凤倾禾审理。
周维蕴处理完公事,便要离开,又被凤倾禾叫住。
“母亲大人已经不在京城,和父亲回了老家。”
周维蕴完全能撑起整个周家,周御史最牵挂的小公子也不在了,自然不想留在这伤心之地。
“大姐,对不起。”
新婚后便出征,她甚至都没陪周维春回一趟周府,自然也没机会跟着他一同叫过这个称呼。
此时殿内无人,凤倾禾情绪上涌,尾音都轻颤着。
“并非殿下之错,是维春的命数如此,还望殿下节哀。”
周维蕴在出事当日,便收到消息去了钰王府。
当时大皇女昌王也在,两人分工主持局面,并未耽搁苏暮和柳棠生产。
这般情意,凤倾禾不知如何偿还。
“维春嫁给所爱之人,同孩子一起去了极乐之所,此生无憾,周家对殿下只有感恩。”
周维蕴能说出这一番话,是凤倾禾万没有想到的。
不得不说从前对周维蕴多有偏见,也低估了她对周维春的了解。
两人边说边往宫外一起走,既然周御史不在府上,便无需再去周府一趟。
白灵和岁岁尚关在柴房,在她出征离府期间,该封赏的封赏,该处置的处置。
往后便是崭新的开始。
白灵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岁岁多数时间还得伏着,稍一动弹就浑身是汗。
“殿下让你二人过去。”
岁岁的小脸上半点埋怨都没有,好几日未见殿下,心里急死了。
他强装无碍,从柴堆里爬起来,还不忘将身上的脏污拍落。
以免殿前失礼。
等她二人互相搀扶着来到正厅外的院落,这里已经挤满了人。
白灵松开搀扶岁岁的手,站在凤倾禾和管家中间空位。
岁岁耶隐藏在厚一层,脊梁骨发凉,
“本殿离府期间,钰王府迎来了喜事,也发生了令人痛心的大事,秉着有功即赏有过即罚的规矩,今日一并清算。马管家,开始吧。”
马管家弯腰应和一句,随即对着院落喊道:
“抬赏金,摆刑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