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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演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框朝时演走来,他拿走时演手里的书坐在书柜旁的椅子上。

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怔住的闯入者,轻蔑说道:“我这房间可是很少有人光顾,你,算其中一个胆大的。”

瞧着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付演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面前,时演心里不是滋味,平日里自己从未对别人如此态度嚣张过,今天算是见到自己嚣张的模样了。

真对不起这漂亮的一张脸。

“我胆子不小,可你也不赖啊,不关车门。”时演指着付演的裤子笑道。

付演低头看去,没见着时演说的尴尬场面,发觉被对方戏耍反倒不怒而笑。

“有些气性,你叫什么?”

“我叫时演。”付演脸上的笑容更盛,时演也笑着注视跟前这个人。

付演摊手,让时演坐在他身边,时演坐在他的床沿上:“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母亲生了什么病?”时演提问道。

付演挑眉,似乎不解:“你想问这个?不想问问我为什么看这本书吗?”

“但我更想知道这一切的源头。你恨付回,恨二夫人,更恨你爸付尘,为什么。”

对方顶了顶腮帮子,视线飘向远方像是回想一些东西:“这样,不如从头说起更适合你。”

时演点头回应。

“母亲很早就与付尘在外面打拼了,她一个大家闺秀,放弃名声将将来赌在一个男人身上。付尘没有给母亲一个良好的条件,也没有给母亲一个婚礼。进入商圈后几年,我在付尘事业上升期时出现了,母亲顾家,不能再对付尘的事业出力。”付演“呵”了一声,时演知道重要的地方来了,竖起耳朵开始听。

“于是付尘就换了个女人继续帮他,也是这个女人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成为现在的富商。可他忘了身后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陪他白手起家,为他放弃自己的锦绣前程。母亲在操劳中埋下的病根子一瞬间爆发了,半年内她的身体一落千丈,脖子肿了很大一块,压迫着使她呼吸困难。医院诊断母亲得了癌症,命不久矣。”

付演眯起眼睛对时演笑道:“付尘没来,他放弃了母亲……因为这是不可治愈的病症,直至母亲被这肿块阻塞气管不能呼吸,他也聪耳不闻。母亲平日节俭,还有存留的钱财,我将它交给医院请他们做手术治疗母亲,可人上去了,却再也没有下来。”

而后的日子便是时演所知道的了,付尘举办了婚礼迎娶这位富家千金,过了一两年又生了付回,付尘将爱全给了付回和二夫人,冷落了付演。

“所以这是你的复仇。”时演说道。

出于这个原因,付演将自己母亲的灵魂困于庄园前的“鬼门阵”,炼化他母亲的魂魄,使之成为恶鬼,一举杀戮付回和二夫人。

从付演的回答中,时演觉得他思想里对于一世一双人的观念极其看重,痛恨插足自己家庭的二夫人。因此他布置“八棺镇尸阵”将这二人看作罪大恶极的坏人,镇压在付家后院之下。

“这不是我的复仇,”付演对着时演又一次笑了,这一次,时演在他的脸上察觉出撒娇的情绪,见付演抬起食指指向时演的身侧。

“这是母亲的复仇。”

糟糕!

时演拔腿开跑,亮红的指甲在他胳膊肘刮过,留下五道伤痕。他惊奇在笔记本里竟然还能有其他颜色的出现。

可来不及深想,追逐战要是迷失了方向就是瓮中捉鳖了,现在唯一的逃路就是王硕的笔记本!

人们常说紧要关头,人体将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

时演身一侧,躲过大夫人爪子的攻击,闪身往黑暗里钻进。本就是夏季,天气热得不行,一路跑下来时演身上的汗水打湿衣衫。

还有半截路要跑。

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溜出来付尘说的话“不死者除记忆力和生命值意外,其余数值减少百分之四十。”

他想起来其中有个数值——感知力。自己感知减少了,怎么发现危险的到来?

耳坠逐渐冰凉,这是杀意的靠近!

皮鞋砸地的声音逐渐清晰,大夫人的鬼魂将付演带到时演躲藏的房间周边,或许他们已经知道时演在哪个房间之内,只是还想戏谑他一番,在各个房间门口停留一会儿,营造紧张感。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时演在房间内观察可以使用的工具,这段时间是给他补充力量和武器的。以至于在之后面对付演母子还不至于境遇难看。

时演试试能不能打开窗户,走上前推了推却发现这窗户是被焊死在这里的,菱形的出气孔密密麻麻遍布在窗户上。

这设计真变态啊,是怕有人从这里跳下去还是怎么的。

跳窗这一方法暂时行不通,破窗会引发大响动,要是还破不了窗,岂不是给那两夺命的指路了。

时演躲的地方像是一个小型图书室,或许是放置旧书的地方,吸一口气都是陈旧纸张与墨香混合的味道。

房外响着那母子二人时不时敲门的声音,房内偶尔传来纸张摩擦的细小声响,还有时演因为紧张发出的剧烈心跳。

他在房间的角落找到一把扫帚,将上面的棕毛分离只拿取棍子握在手里,一步一步走到房内发出声响的地方。

他见到一个人,在这笔记本里一直被忽略掉的人。

谢管家。

时演警惕的看向他,借着月光,谢管家一直在埋头写着什么东西。时演感叹连灯都不点的狠人,不怕眼睛被看坏了。

门外脚步声停在这间房前,时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一秒、两秒、三秒……气氛凝固在这一刻。

“哒哒”谢管家盖上笔帽,将笔放置在本子上。站起来朝时演的方向看了一眼,信步走向门口处。

谢管家上一秒离开这个座位,时演下一秒抵达这里查看谢管家写的东西。但见谢管家正欲拧开门把手,时演蹲下躲藏在书桌下方。

“大少爷,夜深了,您一人来这里是有什么书要找的吗?”谢管家问道。

付演迟迟没有回应,谢管家继续说道:“少爷稍等。”时演躲在书桌下,听见一阵书籍翻动的声音。

“少爷,夫人生前喜爱这话本,若是夜里无眠,拿来打消一下时间也是不错的。”

“我在找人。”付演冷声道。

“少爷您一直在找人,已经找了很多人了。”谢管家语气温柔。

“要是见到了,你给我送过来。”付演命令道。

“何时没有过呢,少爷晚安。”谢管家语气依旧,时演听见关门声。

谢管家最后一声像是将付演隔离房间之外,虽然语气柔和,却丝毫不留情面地下达逐客令。

付演的温和虽然是装的,但在平日里从未见到他暴露出这任性暴烈的一面。深想却发觉付演的柔和像是从谢管家这里学来的,对谁都温柔,并将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

谢管家是跟着大夫人来付家的,是大夫人娘家家里的仆从,从小看着大夫人长大的,对待大夫人像照看自己的女儿一般。

或是这层关系,让付演在谢管家面前不觉间撤下自己的面具暴露出真实面目。

实际上时演好奇的,是一个年小的幼子怎么规划出这番细致的复仇,又从什么地方得知可以利用这些术法,让自己母亲成为厉鬼为我所用,摆下阵法让敌人永世不得超生。

大夫人死得早,小孩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收集魂魄,炼就恶鬼。藏在付演背后的人,便是时演现在面对的谢管家。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需要起来干活。”谢管家头也没抬,将桌子上的本子收拾好。

时演没想通,谢管家为什么要帮他拦住付演。难道不应该是让付演进来把自己杀掉,以防自己打扰他们的复仇计划吗?

谢管家拿着本子离开,时演及时叫住他离去的步伐:“大夫人不想复仇的,对吧。”

“不该问的少问,不该做的别做。”谢管家开门走了,时演留意到书桌上放着一张纸片。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字迹虽然歪扭曲折,但是体型娟秀,是大夫人所留笔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愿意来生再做你的妻子。与“共苦不能同甘”应该是一个时期所写的,想必是大夫人在生命最后时间所写,她还对付家老爷抱有爱意,想和他继续成为夫妻。

这样看来大夫人并没有恨意,是付演一心针对上位的二夫人和付回,之后谢管家支招将大夫人的魂魄关在“鬼门阵”里,引发大夫人的怨气。

时演将线索和猜想写在纸上,等去到王硕的房间后将线索放在那儿,传递给付尘二人。

一路上再无阻拦,时演顺利抵达王硕的房间。王硕夜里值班没有回来,时演推门进入,见到一人坐在王硕的椅子上。

“呵呵,你以为叫谢老给你打掩护就能躲掉我?”

付演拨过自己额前的碎发,翘着二郎腿看着手里的笔记本:“你在找这个?”嘴里念着上面的日记,“年纪不小了,还记什么笔记?”双手捏住纸张,准备将日记本撕裂。

时演跑去拦住付演,这举动正好合了付演的心意,叫道大夫人攻击他。

两两冲刺,时演身上多了十道抓伤,张民恩当时说过大夫人指甲上含有剧毒。效果之霸道,不到十秒时演便跪在了地上。

时演不能将不死次数在这里用完,日记上他是替张民恩去了八棺的,要是不在六月时间段消失,他就会在这时间段的世界里被埋葬。

机会只有一次!

大夫人一身红衣在时演面前飘荡。时演脑子里窜出一道金光,他决定赌一把。

时演跪倒在大夫人面前,吐出一口血在她脚上,他一把抓住大夫人的手,叫道:“母亲!”大夫人通体一震!

付演站起,喊道大夫人快点解决掉眼前这人。

“母亲!我是付演啊,你常念叨为人和善,真诚才是万路通行证,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怒无场,伪善至极啊!我怎么会对家人刀剑相向!”

红甲渐渐收回,大夫人眼中透露出一丝茫然,似乎准备在两人中间分出真假。付演僵住,看向时演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连忙叫道母亲。

时演自然抓紧时机:“母亲!当时你抓紧我的手,说若有来世你还想做父亲的妻子,做我的母亲,母亲!我也还想当你的儿子!您走后我努力做个好孩子,善待身边每一个人,留学海外学成归来,为父亲分摊家事,我知道母亲您其实不介意父亲再娶,我也好好对待弟弟付回,您看!”说着,时演举起手腕,让大夫人看见夫付回为自己戴上的手链。

付演一脚踹倒时演,淡然道:“你别想蒙蔽母亲,他只认得我。”

“也没想要她认我做儿子,”时演勾唇一笑,猛地朝付演扑去将他压在身下,从他怀里抢走笔记本,“只是想要这个而已,哈哈。”咬掉笔盖,提笔将自己的名字划去,随便写上之前听见的名字。

刺痛在一瞬间遍布全身每一个毛孔,似细针穿透皮肉在肉体里游荡。付演在他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

“来生再见,时演。”

来生也见不着了,傻-逼冒牌货。

付尘与池钧每晚都会在王硕的房间内勘察一便,自从时演去到六月的时间段后,每晚都会收到有关付演和他母亲的线索。

两人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池钧发现这个副本的背景故事竟是如此扭曲,不禁对付尘的角色表示鄙夷。

后者对自己的身份牌很是无奈,即使如此还是专注于线索的整理与破解。

“这样看来,在树林里攻击你的女鬼是付演的母亲?”池钧得出这个结论,“也太狠了吧,如果他妈不想报仇呢,死都死了还要让人家不入轮回啊。”

付尘在纸上写下最后一句话,听池钧这样评论付演,建议他少说几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副本故事而已,别去计较。”

池钧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砰!”

双双回头,两人看见一浑身是血的人从半空中坠落,几滴鲜血飞溅到两人脸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池钧闭眼不敢看这惊悚的画面,毕竟从小怕血,看见血恨不得飞到十米远的地方缩着。

趴在地板的人看不清模样,碎发遮挡住了这人的脸庞,再加上碎裂的衣服以及已经血肉模糊,伤可见骨的身体,付尘很难辨别此人的身份。

虽然不愿,但付尘还是叫出这个名字。

“时演。”

地上的人动了一下,发出“呜呜”的微弱声响。

时演好像能听见自己骨肉重新粘连的声音,感受身上的血肉一点点愈合,和伤口结痂的瘙痒,以及皮肤外表风干凝结的血块。

他争取做到极致了。

他只是一个二本院校再平凡不过的大三学生,因为一场车祸来到这小说内完成任务。他不聪明,也没有太大的勇气,只凭穿来人物自带的技能苟活到现在。

现在,最后一条命也没有了。

眼角汇集的泪水滑落在鼻尖,没有人扶他,想爬起来却连发力都痛。

debuff生效了。

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横抱起来,在这人怀里时演听见他强健的心跳。时演想起一个人,也这样在他无比落魄时将他护在怀里。

眼前一片模糊,时演好像见到那人的眼睛。

“夏有时,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