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展开说说。”水仲卿三步两步，重新扯过韩锐意，哥俩好的跟着进了电梯。
“爵士的狩猎游戏每个月都会大办一次。”韩锐意的回答乍一听莫名其妙，“这个月是今天。你听，是不是很热闹。”
电梯门在八楼打开，正好和一名满脸惊恐的男孩碰了个面对面。
男孩双眼通红，发现自己以为的墙角其实是个隐藏式电梯后，害怕的睁大眼睛，嘴唇嚅嗫着退后一步。
水仲卿听的走廊隐藏式播放器里传出的悠扬音乐，以及混在里面的特制皮鞋踩在光滑大理石上发出的触碰声。
沉稳又缓慢
步伐声停在拐角处，静滞了数秒。
肉眼可见，后退的少年惊恐的瞪大眼睛，却不知电梯和拐角口，哪个更危险。
然后一道人影出现，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
“找到你了。”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压迫。
少年终于害怕的支撑不住跌坐在地，大口喘气。
许是没想到这里还有别人，男人没有直接逮捕猎物 ，目光从韩锐意和水仲卿身上扫了一圈。
然后直勾勾的钉在水仲卿身上，眼里带着惊艳和跃跃欲试。
不过，当他发现这个电梯可以抵达九层时，视线就谨慎的收回了。
他对着电梯的两人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若无旁人的拖着自己的猎物拉开了。
“无趣的游戏。”水仲卿评价，深受其害的他对这个游戏很不满。
“那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是这个游戏具象化的延伸。不只是情色，金钱、权势、地位、人脉等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是这里的猎物。”
“四层是最特殊的区域，在每月一次的狩猎游戏中，楼上和楼下的人很多都会聚在这里。”
“我们要去的调教所也在这里。”电梯停在了四楼，走出来是一个小厢房。
韩锐意递给水仲卿一个银色面具“带上吧，毕竟要遵守规则。”
水仲卿接过，在手上颠了颠“带上他们就认不出来了？”
“面具遮的可不是眼。”韩锐意给自己戴了个黑色的面具“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行动了，猎物。”
推开房门，嘲杂哄闹一齐涌上来。
凭借着能掀翻屋顶的吵闹声分文传不到厢房内，水仲卿就能给予爵士隔音措施极高的评价。
“像是进了三流的小酒吧。”水仲卿被吵的烦躁，吐槽道。
“其他地方可放不下这么多脏东西。”韩锐意淡漠的眸子眼眸极其锐利，像是穿透各式各样的皮囊看见里面深藏的的肮脏灵魂。
“看，你的同类就在那里。”韩锐意用眼神示意水仲卿。
水仲卿看去，那视线范围中，有处地方格外的引人注目。
一名身彪体肥的黄发胖子正拎着一条的皮鞭和另一位面具也无法遮挡年岁感的中年男人进行对峙。
凭借着黄发胖子指指点点的动作不难猜出两人的争执点是中年男人手上锁链另一端被束缚住脖颈，披着外衣狼狈蹲在地上的男孩。
男孩没有戴面具，大而圆的眼睛中空洞到没有任何表情。
他麻木的目视前方，对于两人事关自己的争执也毫不在意。
同样他也根本没有资格在意。
因为那两个人口中的他如同按斤买卖的货物一样，用不沾人性的词语商讨着他这个高端货品的受损价值。
没人在意他这个被侵犯，真正收到伤害的受害者。
“老韩啊”水仲卿并没有从三人身上看到什么奇怪点，反而把自己折腾的更烦躁，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的耐心并不很好，所以为了咱们两人的友谊长存，我建议你一次性把话说完。”
韩锐意凉凉的瞥了眼水仲卿起伏的胸口，扬扬眉开口“如果没有这个意外，那个男孩应该会被送到王权家主身边。”
“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会立刻取代男孩的地位那个m国胖子的最心意的礼物人选。”
“理由。”水仲卿道。
“五个月前，乘风船舶股份有限公司执行董事马俊雄公布了自己的外籍私生子马杰伦的存在。两个月后，马杰伦在墨海临近的公海中发现了一艘沉船。
按照华国法律，公民公海发现的沉船归国家所有，但由于马杰伦的国籍，本国法律并不适用于他，所以他可以拥有沉船上的一切财产。
当时，由马俊雄出面，联系了国内几家有名的船舶公司，联合打捞沉船。”
“两个月前，国家海洋局接到一通匿名电话，对方自称是跟随打捞公海沉船的一名鉴定专家，表示他们正在公海打捞的沉船是百年前洗劫华国大量财宝的八联军海盗团的船只之一。
国家海洋局对其展开调查，经核实后，要求马杰伦归还沉船上的华国珍宝。马杰伦不仅开出天价，并转头就联系了m国政客，以财宝分配为贿赂，在外交媒体上指控华国侵犯本国公民财产权。”
“国家继续插手的话会很麻烦，所以授意非官方武装势力解决。”
“一周前，王权家主以无间犯人越狱为由，封锁了公海部分海域，其中包括沉船位置。”
似乎是许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韩锐意竟然感觉有些累，他抿抿唇，最后言简意赅道：“那个胖子就是马杰伦。”
水仲卿从韩锐意干巴巴的讲述里拼凑出来完整的事件。
突然认回的外籍私生子偶然发现沉船。
凡事个有脑子的都知道时间顺序应该反着看。
无非是发现沉船的马俊雄为了私吞，认回了一名身份方便的外籍私生子，由他作为第一发现人。
国家原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问题出在那艘沉船上。
百年伤痛和耻辱，百年血泪与风云，一路走来，步步血印，国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曾经的劫匪行为在他眼前延续。
但是，水仲卿实在没听到这其中和自己的关联。
难不成他去被马杰伦选上，送给王权谨，对方就会分他一口肉？
“这个你就得感谢凤先生了。因为他坚持要分一杯羹，惹恼了传达官方意思的齐盛，最后决定能见者有份，才有这么多方参与其中。”看穿了水仲卿心中的疑惑，韩锐意回答道。
“这艘沉船中的文物珍宝只能有偿租借或由国家收购，绝不能私下转卖。总体来说，利润不大。更别说还有这么多方的瓜分。王权家主这番操作完全奔着做慈善去的。”
“水氏又没有这方面的业务，我掺和他干嘛？”水仲卿对此提不起丝毫兴趣。
韩锐意被水仲卿这话噎的一滞，他盯着水仲卿满不在乎的表情，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后，无语扶额“你好歹也是水家唯二的继承人，竟然一点都不打理自家公司的生意吗？”
“我为什么要操心这种东西？”水仲卿理直气壮的反问。
韩锐意胸口一滞，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从各个方面都很满意的合作伙伴，他妈的一点商业头脑都不长。
早知道他就不对牛弹琴这么半天了。
“重要的不是瓜分利益，而是‘官方特许’这个金字招牌。”对自家晚辈都没这么苦口婆心的韩锐意，这一刻终于相信自己查到的关于水仲卿过去的‘丰功伟绩’是真的了。
“做生意的，讲究的也就这东西，而一旦有这么一个突出点，那么水氏就能直接跳出原来的圈子。”韩锐意嘴上解释，心中吐槽不断。
亏他还以为这小子藏拙呢，敢情是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
“听起来不错，但是业务不沾边啊”水仲卿一知半解，若有所思。
“你他妈就不能是技术提供方吗！”韩锐意终于绷不住，咬牙切齿瞪着水仲卿。
结果看见对方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恶劣的趣味”韩锐意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简单，做回老本行呗。不过我说老韩啊，咱们总共才见过几次，你就把我送人两次，你是不是还有个隐藏副业，比如做老鸨啊。”水仲卿无所谓这话有没有把自己骂进去，直言快语道“再说了，你图什么？”
“在无间的时候，韩锐精那货色都能当你竞争对手，结果现在转个身，就成了仅次于我的得力手下。啧啧，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凤先生上一条狗是他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结果在为他挡了灾断了腿后，便被判定没有价值，在韩家苟延残喘了三年无人问津，直到凤先生不久前无人可用，才被派到锦市发挥最后的余热。”
“你知道他被派去锦市干什么吗？”韩锐意顿了顿，反问。
“总不能是为了我吧。”水仲卿嗤笑回答。
“他在查十五年前一场轰动全国的‘消消乐’木马案的真凶。据说那人被短暂的追踪到Ip的定位在锦市。”韩锐意说时，紧盯着水仲卿的眼睛。
“十五年前的人他现在找？再说了都知道人家是个左撇子了，现在还没找到。锦市才多大点地方？效率真差。”水仲卿惊异之余还见缝插针的嫌弃。
“Ip地址是锦市的一栋废弃大楼，等警方找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人当时离开的匆忙，从鼠标和水杯摆放的痕迹推测，对方是个惯用左手的黑客。之后‘消消乐’木马在没出现过，关于幕后黑客的调查虽然一直再坚持，但直到今天也没有线索。”韩锐意解释道。
“奇了怪了，凤少怎么想的，难不成觉得那人会冒着被抓的风险在原地等十五年，就为了有朝一日上门送人头。”水仲卿垂眸，视线没敢往自己左手上落，语气莫名。
“谁说不是呢。”韩锐意自觉多心，应和着感慨了句，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
那边，马杰伦那边的争执也差不多到了尾声，韩锐意用眼神示意水仲卿：水少爷，该你出场了。
然后抱臂于胸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等着瞧吧”水仲卿用右手抚了抚面具，就朝着那跪坐在地的受害男孩走去。
水仲卿弯腰，将男孩一把扶起，然后对着两个争执方，端着柔弱气斥责道“你们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清凉柔弱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俩人的注意。
在将这个胆子不小的插话者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马杰伦盯着水仲卿脸上代表猎物的银色面具，率先开口：“你是谁的人？”
“什么谁的，我就是我自己的。”水仲卿语气不满的回复，俨然一副不知世间险恶的单纯小白兔做派。
“走，他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走我带你离开。”水仲卿可怜眼神已经空洞的男孩，义愤填膺的拉着他的手臂就要带他走。
不过此时，男孩脖颈上锁链的控制权已经到了马杰伦手上，他抓着锁链往后一扯，男孩连着水仲卿一齐被拖在地上。
跌落的同时，水仲卿脸上的面具掉落在地上，然后露出了他那张秾丽美艳的面容。
在围观人惊叹于水仲卿美颜而暗自吞咽口水时，韩锐意也震撼与水仲卿的演技。
这也太会演了吧！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没了平时的妖风邪气，眉宇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劲气。
就刚刚好处在那么个清纯和妖艳的边界，勾的人心里直痒痒，直想把这人连这骨头都揉碎给吞进去。
客观的点评完之后，韩锐意心里大写的佩服。这家伙不去演戏真是影视坛的遗憾。
“小美人，你好不讲道理，这孩子可是我的私有财产，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要带走，这不是明抢么？”
马杰伦将铁链在手上缠了数圈圈，直至长度不过半米，然后那捏着铁链朝上猛提。
趴在地上的男孩便被像死狗一样拎起，吊在空中，大口着喘着粗气。
“你在干什么？放开他。”水仲卿去掰马杰伦的手。
马杰伦顺势松开，男孩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水仲卿担忧的试图徒手解开男孩手上的锁链。
猝不及防的，一道鞭声破空，结结实实打在他背上。
水仲卿发出一道急促的痛叫声，他趴在地上，身体颤抖，一副被疼的说不出话的模样。
“上帝保佑，我正愁那孩子脏掉送不出手，你就自己送上门了。”马杰伦一双塌陷鼠眼贼贼打量着水仲卿，自上而下，又自下回上，连连称赞“好男孩，漂亮的男孩。你将是我送人的新礼物。”
水仲卿缓过来后，忍着痛，倔强的仰头怒视马杰伦道“我会报警抓你的，你这样是违法的！”
“啪”又是一鞭子抽在水仲卿身上。
因为水仲卿闪躲，鞭子的尾巴捎在水仲卿脖颈上。白皙的皮肤漫上一片通红。
“真可惜了，我的时间有些赶，不然一定把你调教成只会撅着屁股求男人曹的荡妇”马杰伦遗憾的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又一次挥起鞭子“现在，你最需要记住一点，害怕我！”
马杰伦是bdSm圈的专业调教师，他知道用怎么样的力道击打哪里的部位最会让人痛苦。
而多久的痛苦才会让人感到害怕鞭子一道道挥下，水仲卿的惨叫变成了呜咽
等马杰伦收手的时候，一条新的狗链子便被带在了水仲卿的脖子上。
“乖孩子，现在立刻站起来。”马杰伦命令道。
水仲卿抖了抖着身体，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真乖”马杰伦拍了拍水仲卿的脸颊，以示奖励。
满意的上下打量了眼自己的新收获，在心中有一次感激上帝的恩德，然后为水仲卿带上一个新的猎物面具。
“害怕吗？想摆脱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一会会把你作为礼物送给见面的客人。你被他喜欢带走，就可以彻底摆脱我。如果你表现得不好被退回，那我就会彻底玩烂你。”
马杰伦小声的在水仲卿耳边叮嘱，在从水仲卿眼中看到不出所料的惊恐后，满意的勾起唇角。
他牵起自己的新礼物，有些紧张的深吸一口气，然后迈着忐忑的步伐顺着楼梯，攀爬向最顶层。
那里等待他的，是随意扣押公海打捞船只，拥有私人武装且践踏m国法制的墨海背后的真正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