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遗物
地下城最中心，十层高楼最顶上一层。
这里和最外围的棚屋区完全是两个世界，仿佛还处于现代社会，甚至装设了电梯和落地窗。
高大健壮，肌肉虬结的女人穿着绿色迷彩背心，黑色工装裤站在落地窗前，仰头看着窗外“明月”，看其样貌，正是余艳！
她手里还捏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
“月色真美，可惜他们都说这是假的。”
余艳仰头饮尽杯中酒，凶狠的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赵明，你说这月光是真是假！”
赵明依旧俊朗，一身笔挺合身的西装将他映衬地成熟稳重，六年时光并没有让他变老，反而让他更加具有男人的魅力。
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可不吃他这挂，换赵明的妹妹来还行。
“议长你说是真就是真的，你说是假就是假的，这地下城的一切都以伱的意志为中心转动。”
赵明低下头，表示自己的敬意。
余艳满意的点点头，大步走过来勾住他的肩：“不错，比你妹妹识相多了！”
或许是因为身体上的接触，又或许是听到妹妹这个字眼，赵明的身体一颤，很快又平静下来。
“小丽又惹议长生气了吗？”他眼帘垂下，背对着女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余艳哈哈大笑：“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呢！”
“对了，那些突然出现的怪物有什么消息没有？”
不正经的事稍微聊聊也就罢了，接下来还是得聊正事，有幸存者报告说在最近几个月，在祁山市目睹了好几种奇异的怪物，有点像是传说中的一些超凡生物。
有些看上去并不强，但还有的却极其恐怖，如有一种奇怪的飞龙，它浑身长满了眼睛，少说也有上百个，其行踪诡异，经常飞着飞着就在原地消失，不见踪影，一段时间后又在城市的另一端出现。
目前来说这些怪物还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他们就生活在祁山市的地下，经常还要出来搜集物资，对这些新出现的怪物自然非常关注。
有人担心这又是一波剧变的前兆，地下城高层方面本来想封锁信息，等探明了究竟再做打算，但奈何他们根本没有限制那些怪物的手段，那种奇怪的飞龙又到处都去，很快消息就传开了。
一时间地下城里是人心惶惶，物资的价格都上涨了不少，让在幕后调控的高层都不禁有些头疼。
和余艳这个肆意妄为的基地首领，地下城议会议长不同，其余几位议员每天都在想着如何维持地下城的存在。
人类幸存者此时的处境并不乐观，各种怪象频发，物资又紧巴巴得，哪怕是余艳想要大肆享受也享受不了什么，喝点珍藏的红酒，享受享受女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前段时间联系上了一位古老存在，对方承诺庇护他们，但面对这种高位存在，谁又能保证祂不会翻脸呢？
“好消息是这些突然出现的怪物并没有伤人的意图，它们似乎在搜寻怪象的痕迹，我们推测这些怪物可能也是某位古老存在的眷属，正在清扫地盘，最近很多怪象都消失了，很可能和这些怪物背后的存在有关。”
余艳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没有怪象的存在人类幸存者就安全了不少，至少收集物资时不用那么小心了。
“那坏消息呢？”
赵明深吸了一口气，道：“坏消息是，那位古老存在很可能就在地下城！”
“什么！”余艳震惊之下，手指用力，一下就捏碎了高脚杯，碎片扎在她的手上，一点划痕都没留下。
“有个异能者的能力是探测能量波动，她观测到最外围棚屋区曾出现过几次极高级的能量反应。”
“有多高级？”
“只比古老存在弱一些！”
余艳眉头紧皱，喃喃道：“玛德，这些老东西真是一个个都不消停！”
赵明脸色一变：“议长，祸从口出啊！”
余艳无所谓地重新拿了个杯子装酒，玫红色的液体如同一颗暗沉的红宝石般在月光下闪耀着光芒。
“骂就骂了，又没指名道姓，那些老家伙要真是那么强，早就直接冒出来控制我们了，还用得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赵明听了，沉思片刻，也点头认同，这些年里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搞清楚，通过一些古老文献和一些狂热教徒的宣传，再加上与某些存在的沟通，他们大概知道了这些神只的来历。
祂们来自远古时代，因为末世环境的剧变而陷入沉睡，如今因为遭受到了太阳风暴带来的能量冲击而苏醒。
不过虽然是醒了，但还没有完全醒，所以要通过种种怪象来回复力量——信徒口中，这叫彻底唤醒伟大存在，呼唤祂本体的降临。
是的，这些古老的神只竟然在末世也有信徒存在！
当然不是从远古传下来的，而是某些人一觉醒来后就宣称自己受到了神启，是神在地上的使者，他们将怪象称之为神之影，怪象杀人称之为回归神国。
哪些狂热信徒宣称，等到神之影收集完足够的信徒，对此世人们的虔诚有了充分的了解，就会降临凡尘，为世人带来永恒极乐，再也不用为末世烦恼。
别说，这一套还真忽悠了一些人，甚至有的极端分子会诱骗幸存者到怪象中去——偏偏这类极端分子还真就没受到怪象影响，这就让那些信众更加狂热。
不过余艳等一众高层都不是很信这玩意，朴素的价值观让他们先天就不信任这些神只，或许真的有神只存在，但祂们带来的绝对不是什么福祉，而是更恐怖的末日！
“你说如果这两位对上了会怎么样？”余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赵明摇头：“不怎样，我们夹在中间，可能会被余波碾死！”
余艳踱了两步，恶狠狠道：“与虎谋皮是死，两虎相争也是死，还不如让局面越乱越好！”
“若是把我们逼到绝路，还有那些家伙在，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
余艳似乎想到什么，越说越激动。
赵明脸色一变：“不行！绝对不能联系他们！”
“嘿嘿，你这家伙，还是那么死要面子，装什么装，不都是一伙人？”
“我和他们不一样！”赵明急道。
“有什么不一样，算了，这事你别管了！”
赵明还想再劝，却被余艳轰走，她就是这样固执暴躁的脾气，希望明天召开议员会议有人能说服她。
或者去找那个人，他至今仍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人。
赵明离开高楼前看了一眼顶层，眼中似有深意。
......
“地下城议会的邀约？”
方诺抖落着手中的信件，心中不以为然。
这是刚才龙怪带来的，说是有个异能者塞到了它身上，请它带回去给它幕后的存在看。
“估计是想拉我下场吧。”他很轻松就看破了议会的目的，这实在不难猜。
不过对于这个地下城议会，方诺是没什么兴趣的，他来地下城也快半年了，各种情报都收集的差不多。
人类幸存者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拉胯，公开的最高异能等级是7级，目前只有地下城议会议长余艳是这个等级，方诺查探过，大概就是二级巫师到三级巫师之间的强度。
虽然十分偏科，但是能量波动确确实实有接近三级巫师的强度，将其他异能者远远拉在后面，如议会的其他议员，等级普遍在5级或6级左右，只是和二级巫师相近。
对于这种差异，方诺曾有些疑惑，直到他看见余艳每天都会从高楼顶部天台偷偷飞到穹顶，然后通过月亮背后的通道来到地上晒太阳后他就明白了。
他之前给余艳植入了许多变异丧尸的组织，如今这些组织已经影响到了余艳的身体构成，比起人类，反而更贴近丧尸，也能享受到太阳辐射的加成。
难怪她能力压众人，成为地下城绝对的统治者。
不过余艳背后还不止如此，她身上带着几股特殊的能量印记，其源头的气息令方诺都隐隐有些忌惮。
这也是他没有直接接管地下城的原因，这里的水明显比以前深得多。
那几个能量印记应该属于不同的神只，看来蛇人末裔说的不假，诸神确实归来了。
不过应该还没完全归来。
想到祂们身上蕴含的宝藏，方诺心中不禁起了些念头。
远古巫师正是开启了屠神之路方才顺利崛起，如今他前路未定，这些神只或许能给他带来惊喜。
这半年来方诺收集了不少怪象，它们背后大多是在深层空间游荡的怪物，如斯波提坦蛇人那样能沟通交流的存在却是再也没有了。
对于这些怪物，方诺给它们命名为【旧神残骸】，或者说【旧蜕】，有神只的性质和雏形，但并不完整，其中蕴含的少量溃散神性就是它们的生命源泉。
也并不是每个旧蜕在提取出溃散神性后都会留下超凡遗物，只有那些较为强大者能有遗留。
而超凡遗物真正的催动方法竟然是注入神性使用！
用溃散神性只能说勉勉强强，最好是性质相同的，否则效果也一般。
如之前那个被他命名为【腐败菌子】的红蘑菇吊坠，用对应的溃散神性催发后，能令物体快速腐败变臭，如果是生物，表面生成霉菌后被操控——跟丧尸有点像。
不过这些霉菌丧尸晒太阳不会变强，传染也没那么快速，甚至有概率失败，不过数量一多可以融合成霉菌巨人，实力跟二级巫师差不多，如果用足溃散神性的话，能达到三级巫师的程度。
只能说有点用了，但还不算特别有用，方诺自己多提取点血脉也能调制出三级龙怪，自主性和实力都比霉菌巨人要高。
它的优点或许是耐打，生命力顽强，还具有一定的自主成长性，不过周期有点漫长，不如方诺自己改一改。
他想起自己很久以前收集到的那几个超凡遗物，十首蛇神像被他融入了影魔之中，强行开发出了它的能力，但想来确实有种未尽之意，如果用神性继续补完催动，估计效果会更好。
传说中十首蛇神安那赛每个头都拥有不同的能力，守护的宝珠也是无比强大珍贵的宝物，虽然那个超凡遗物明显不太可能达到那种强大的地步，更像是某种碎片化的雏形。
但终归还是有很大潜力可以挖掘，十个能力目前只有两个，就是不太清楚剩下那个八个能力该如何开发出来。
“或许可以试试用神性补全？”方诺心中一动，那八个能力既然已经遗失或者损坏了，那自己往里面填一点说不定也行。
“影魔，记下任务，根据现有资料推算补全十首蛇神像的成功概率和修改方案。”
除了这个十首蛇神像外，他还收集了一些超凡遗物，现在还存在暗影空间里吃灰。
想到此处，方诺找到了压箱底的几件遗物：【咏叹祭词】和【湖中仙女】。
咏叹祭词是一本摊开的青皮书，材料未名，封面上绘制着藤蔓和月亮，样式精美但翻不动，只有左右两页上有用华丽文字书写的一段祭词。
“伟大的月灵女神，你是宇宙的灵魂之母，照亮黑暗，带给迷途的人希望与力量，愿你的光芒照亮道路，智慧指引思考。我们敬畏地祈求你的祝福，保护免受邪恶侵袭......”
这段文字实际上是变换不定的，当方诺让一个普通幸存者来看，他看到的就是大夏国文字，但让亚那大陆上的来看，就是大陆通用语。
而在方诺的视角中，上面是巫师世界通用的拜伦语。
虽然非常神奇，但于方诺而言没有太多用处，这上面的祭词他并不想念，有关于神只的祭词如果不是祂的信众最好不要跟着别人念，有很大概率会被关注到。
以前他让普通人念过，得到的结果就是念诵过后一个月内都会觉得心神宁静，仿佛一切都如微风般不足挂念。
然后那个人就成了这月灵女神的信徒，天天想着把祭词偷走，再捧着它祷告。
于是没有意外的被方诺给处理了，对这咏叹祭词也压入了箱底。
“等以后有实力了拿来做饵也不错。”想了想，方诺还是选择不用它，也不用它来做灌注神性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