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谨慎
夜深，圣诺丁顿学院的大图书馆外，一个人影悄然在树梢浮现。
他体型消瘦，像个小孩，穿着漆黑的夜行衣，周围还有若有若无的波纹浮现，似乎是在抵消着什么。
黑衣人凝神看着大图书馆，此时正值深夜，图书馆即将闭馆，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也将到来！
“铛！”
随着一声洪亮的钟声响起，图书馆内陆陆续续走出离开的学员，不一会穿着黑纱裙，戴眼镜的中年女管理员也走了出来，准备闭馆。
就在她即将关闭馆门的一刹那，他化作一道黑影，紧贴着地面钻入了图书馆中！
“嗯？”
女管理员眉头一皱，感觉好像有一阵微风吹过，正要细思，一个学员气喘吁吁跑回来。
“卡特琳女士！我的笔记本落在座位上了，现在还能取吗？”
她马上毫不留情的关上门，冷声道：“按照规定，午夜以后图书馆闭馆，谁也不能进入，没有人能例外。”
“只要一会！我马上就出来，求求您了！”
学员哀求道，但卡特琳女士理也不理他，径直离开了这里。
“啊，可恶！”
学员一副十分懊悔的样子，闷闷地离开了这里。
而就在之前黑衣人呆过的树梢，一条灰白色鳞片的小蛇出现，信子一伸一缩之间，似乎采取了一点痕迹。
“不错的演技，可惜我盯你们很久了。”
来蛇正是方诺，这几个月来他在教导完琳娜后就开始在学院里游荡起来，仗着召唤兽的身份，很多场所对他都不设防，却也碰了几次壁，图书馆正是其中之一，这里不允许召唤兽进入。
但方诺怎么可能放弃这种地方呢，但碍于实力还未恢复，只能暂时观察，寻找这里的漏洞。
光是靠琳娜来借书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学员借阅卡有额度限制，能借到的书籍层次也不高，对方诺的帮助不大。
他现在最需要的内容是关于封印和世界薄膜的内容，但这又岂是琳娜一个小小的二年级见习召唤师能接触到的？
方诺培养她一方面是为了还人情，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走到更高的层次来反哺他。
但将希望全部寄托在某个人身上，不论是谁，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在琳娜之外，他自然还要另寻其他方法。
据他这几个月来的研究，这个大图书馆被笼罩在一个庞大的魔法阵中，包含空间迷锁、驱逐邪恶、辨识身份等多重防护。
即使方诺想通过穿梭虚空来进入其中也显得异常艰难。
一来是他的能力受限，二来也是这里有专门针对空间穿梭做的防护。
“他们以前定然是吃过空间穿梭的亏！”
不过想到这个世界对异世界召唤的研究，有这方面的防护也是理所应当。
研究了两个月，方诺本来已经想放弃正面潜入，改为暗中侵蚀空间迷锁，日积月累钻探出一条缝隙。
而就在这时，一个同样经常在暗中观察图书馆的人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这个黑衣人实力不算高，按这里的划分，只有下位的程度，但似乎随身带有多种宝物。
如他刚刚钻入图书馆的那种手段，看似简单，其实是极其精妙地抓准了一个法阵运转的空隙，再利用接近上位爆发的速度，借助阴影位面的掩护躲开了多重防护这才成功。
方诺其实也发现了这个漏洞，但他没有尝试进去，毕竟这个漏洞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在钓鱼，一个完善的法阵不应该出现这种疏漏。
更何况潜入图书馆并非就是成功，图书馆内部的防护其实要更加森严而且隐秘，如果只是在一层转转或许还没什么，一旦尝试突入高级知识区的二楼就极容易触发警报。
这些事他也是通过一楼流传的一些人物传记中的记载分析出来的，想来虽然是不同的图书馆，但同一个国度，防护的理念应该相差不大。
果然，没过多久，一声剧烈的爆炸在二楼响起，火光中，一个黑衣人试图破窗逃跑，却被一层透明的结界弹了回来。
很快火势就被图书馆的灭火系统扑灭，黑衣人多次尝试，却还是被困在一个小空间中，似乎连去其他地方都成了奢望。
方诺虽然远在树梢，但通过提前悄悄放在黑衣人身上的暗目之种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远处，几道流光正在飞速赶来，方诺心中一动，黑衣人身上的暗目之种骤然爆发，将困住他的空间囚笼停滞了一瞬，就是这么一下的功夫，黑衣人抓住机会，直接化作一道黑芒冲了出去！
“不错。”
方诺微微颔首，随即身体隐没于虚空中，很快离开了这里。
可以预想到，这里即将发生一起大搜查，虽然对自己的隐匿有信心，但他并不想冒无谓的风险。
此时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几道流光停在图书馆上空，一个披着蓝色法袍的老妪吟诵一句咒语，莫名的波动扫过方圆十里，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那边查看完图书馆的学院总院长也皱着眉回来了。
“被人跑了，现场有空间和阴影法术的波动。调取书灵的记录只能看见一个黑衣人。他趁着将要闭馆的时候潜入了图书馆，在一楼搜寻一番后就闯入了二楼，似乎在找什么。”
蓝袍老妪马上问道：“少了什么书吗？”
“二楼少了几本书，关于一些高级法术和异世界隐秘学识的，但都不算很重要，感觉是在混淆视听，并不是那人的真正目标。”
“难道说，是为了它来的？”老妪若有所思。
“不管如何，先将最近三个月来馆的学员和老师都调查一遍，还有今晚的潜入，那个黑衣人能量波动不高，绝对是有人配合才能成功！着重调查那些借阅很多本书的人！”
......
郊外一处荒林中，一道迅疾的黑芒闪过，随即便像是后力不济般坠入乱石之中。
轰！
烟尘中，黑衣人有些艰难的爬起来，撕开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男人面庞。
他忍不住吐了口血，淋在石上，又马上将血石粉碎，收入空间袋，在附近喷洒除痕药剂，力求不留一丝痕迹。
“你真是个谨慎的人。”
一个赞叹的声音从他后面响起。
黑衣人浑身一震，马上调转身形，摆出戒备的姿势。
却见一个穿着黑纱裙的女士从一棵树后出现，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卡特琳？！”
黑衣人看清来人，震惊出声。
来人正是图书管理员卡特琳！
这时她的眼镜已经取下，与原本刻板严肃的形象截然相反，微微上翘的眼角让她显得妖异又极富进攻性。
“你究竟是谁？”黑衣人沉声道，心中却暗暗叫遭，为了驱使秘宝逃跑，他此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该如何抵挡这个隐藏极深的管理员！
“伱不需要知道，告诉我，你在二楼找到了什么？”
卡特琳的黑裙衣袂飘飘，像是幽魂般瞬息朝黑衣人闪现了一段距离。
“告诉我。”
黑衣人骇然发现，他周围竟然出现了重重叠叠的卡特琳身影，每个身影都缓缓向他走来，逼问着。
“告诉我！”
黑衣人左闪右躲，逃无可逃，最终掏出一颗蓬勃跳动的绿色心脏，惨然一笑，随即立刻捏碎！
“翡翠巨象的心脏！”卡特琳瞳孔一缩，急速后撤！
轰！！！
滚滚绿浪席卷了这一片乱石堆，将地面炸出了一个光滑如镜的深坑！
卡特琳的身影出现在坑边，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想到只是稍微逼问一下就引来如此激烈的反抗。
“这种程度的死士，究竟是闪灵会的疯子还是阴影教团的白痴？”
深感晦气的她没有多留，翡翠巨象的心脏性质极不稳定，又压缩了大量能量，引发的爆炸让黑衣人连一块布条都没留下，残余的翡翠尸气还会沾染到附近的物体，再多留一会被粘上就不好处理了。
她冲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夜空中。
原地只留下一个不断冒着绿色尸气的深坑，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飞鸟被惊离树枝。
又过了许久，卡特琳突然从一颗树后走出，再次上前查看深坑及其附近，眉头紧锁。
“真的死了？”
“晦气！”暗骂一声，她终于彻底离开。
不多时，距离爆炸中心最远的一颗树上，一个黑色的小点掉落下来，化作黑衣人摔在地上。
他连爬起来都很艰难，脸上却露出幸免于难的笑容。
“你真是个谨慎的人。”
背后传来一句熟悉的赞叹。
黑衣人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