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谋划
巫师向来是个遵循等价交换的群体，方诺也不例外。
虽然他理解的等价可能和一般人理解的不同。
但既然决定回报琳娜将自己从虚空中召唤出来的帮助，那就不会随意对待。
之所以在琳娜身边呆这么久，除了暂时蛰伏，观察情况，了解世界之外，同样是为了将琳娜塑造成一个真正的强者。
方诺不可能永远保护她，她的帮助也不值这个回报，同时方诺也不想在这里花费太多时间，这会拖慢他的效率。
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他并不想直接给予这个单纯的女孩强大的力量，那并不难，只需要购买些强大生物的器官稍加改造一番就能实现，就如之前的汤姆一样，对方诺来说很简单。
但这种改造会让人失去潜力，也太过粗暴，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回报。
起码方诺不认同这样的回报。
他当然也可以传授一些快速变强的秘法，但这是为祸之根，如小儿持金走闹市，一时没事不代表会一直没事，他也没打算一路护持到她真正强大起来。
再加上这类秘法往往有很严重的副作用，快速变强也容易让人迷失，方诺除了教授给琳娜一些特殊的制药技巧外就没有再做别的事。
他的选择是让琳娜的内心变得更加强大，先从心灵上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这并不是希望将琳娜培养成一个巫师，她不适合这条道路，成长的底色不同，无法强行造就，但有一些强者的特性是通用的。
自信、坚韧、耐心、理智、无慈悲！
如果学会这五点，即使她失去了方诺的帮助，从圣诺丁顿学院退学也没有关系，强者不论在哪里都能找到机会。
更何况方诺准备在隐退前最后送她一份礼物。
“希望你会喜欢。”
他看着夜色已深，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
原地留下一个幻象，便潜入阴影中，来到学院外一处荒林中。
圣诺丁顿学院远离城区，四周除了紧紧围绕它建立的小型商业区和居民区之外就是荒野与丛林，这些地方曾是学院密切监视的地方，因为总有些对学院不轨的人先在此密谋。
不过监视一段时间后也懈怠了，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们相信圣诺丁顿能迎接一切阴谋的挑战。
可惜他们似乎太过自信了。
月光下，荒林中的一片空地内，这里有一片曝露出来的岩地，四周乱石嶙峋，倒是有好几个适合来当椅子的怪石。
面目全非的汤姆正在这里等待。
他原本如孩童般瘦小的身形如今像是吹气球般涨大了起来，已经是个身高两米有余的筋肉巨人，苍白的皮肤上蔓延着一条条绿色的血管，宛如蛛网，背后更是长出了一对漆黑干瘦的羽翼，相对于他庞大的身形来说显得有些小巧。
如果是让以前的熟人来认，恐怕谁也认不出来，这个一身横肉，光头碧眼，面目凶恶，长着一对怪异翅膀的家伙竟然是以灵巧迅捷着称的【妙手】小汤姆！
事实上，他现在在地下界的称呼也确实变了，不再是【妙手】，而是【豪腕】汤姆！
被改造后的汤姆以恐怖的，堪比翡翠巨象的巨力赢下了所有掰手腕比赛，之后就以豪腕汤姆的身份招揽人手，建立了一个名为【翡翠】的地下组织。
他们主营的业务是贩卖被方诺改造后的新版精神药剂，成本差不多，但是却更令人上瘾，原本的精神药剂虽然效果还不错，但是味道很难喝，可以说每一次喝下它都要经历一番心灵斗争。
区别于原版的蓝色，新版的精神药剂是绿色的，宛如翡翠，同时也改了名字售卖，其名为【妖姬】。
翡翠妖姬的口感较之从前要好了很多，虽然入口的时候还是有些苦，但在最后却有种回甘的感觉。
这种甘甜的味道会让人感觉之前所有的苦都值得，甚至让人想要再来一瓶！
不过精神药剂这东西，说到底并不算便宜，再加上他们的药剂师不足，所以生意做得不算大，目前只在某些耽于享乐的贵族中流通。
方诺来到此地，依然是一副面目模糊的黑影傀儡样子，甚至都没有五官，就是一团人型的黑影。
不过汤姆仍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注视着。
他深深低下头，为这黑影背后的主人献上忠诚。
“最近我让你收集的东西如何了？”
黑影低沉的问道。
“主人，关于魔法师的职业传承目前最高只有中位的，不过各系都很齐全，是从一个没落的贵族家找到的，他被别的大贵族迫害，走投无路，四处售卖，没人敢接单，只有我们......”
“拿来。”方诺懒得听这些废话。
“是！”
汤姆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红皮魔法书，这本魔法书明显有些年头了，不过上面的字迹都还很清晰，封边也保存的很好，看得出来前主人很用心得保存它。
可惜魔法书这种东西，光保存好是没用的，它是拿来用的，而不是放在书架上任人观赏的。
“《多恩六系魔法全解》？”
“是的，这是那位贵族的先祖编纂的，总结收录了当时流传最广的六系魔法，包括：土、风、水、火、雷、暗影六个系别的魔法，体系完整，甚至包含了各系魔法理论基础，可以说是一个家族的无价之宝！”
方诺不置可否，按汤姆说的，确实如此，但这个贵族最后还是没落了。
魔法可以传承，但魔法家族很难长盛不衰。
他翻开这本魔法书，眉头微皱：“这个贵族的先祖是什么年代的人？”
汤姆浑身一颤，小心道：“一，一千五百年前......”
“呵，难怪没落了，抱着一千多年以前的过时魔法，还想继续传承下去，这不是笑话吗？”
方诺顿时大失所望。
这个魔法世界传承有序，一千多年前的魔法和现在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甚至方诺怀疑当时可能还在能量潮汐的初期，人们对于魔法的探究还太过粗浅，根本就只是停留在操控能量的级别上而已。
而仅仅是操控能量能做到的事情其实不多。
“汤姆，你还有什么能让我惊喜的东西拿出来吗？”黑影随手将魔法书塞入自己的胸膛中。
——即使是过时的知识，仍然是知识，可以作为一种研究这个世界发展轨迹的资料存在，不过想要据此来完善改良自己的四阶固化巫术就不用想了。
即使汤姆现在已经强壮了太多，但在面对这个黑影主人时，他仍然感觉到了发自心底的颤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两者的能级差距并不大，这个黑影看上去也不过是中位左右的程度而已。
或许是因为契约的缘故吧，汤姆心中有所猜测。
此时听到黑影主人的话，他赶紧又掏出一个银色的魔导器，它外形奇特，像是一只梭子，又像是一只小船。
“银光飞梭，中位魔导器，可以载多人飞行，速度最极限时可以比拟上位强者全力飞行，维持一小时，这是灭了一个家族得到的意外收获......”
“还有这个，龙骨长枪，据说是由异世界召唤而来的巨龙骸骨制成，坚硬无比，被上位魔导器攻击也不损坏......”
汤姆一连拿出了好几样东西，有些是魔导器，有些是炼金奇物，还有些是珍惜的药材。
这些东西都还不错，但是方诺仍不满足，不过他并未过分苛责汤姆，因为能力摆在这里，他虽然建立了组织，但这个组织只是个敛财和收集情报的机构，真正搜罗奇珍异宝还得看汤姆自己的能力。
可真正的宝贝又如何能那么简单的偷取到，不仅需要周密的计划，还需要恰当的时机，别人也不是傻子，中位的宝物还好说，一旦涉及到上位，那完全就是另一个难度。
汤姆以前做过最疯狂的事也就是盗取一个上位存在的饰品罢了——那个饰品已经不被看重，放到了某个盒子中。
他趁着那位存在出游，混入了其中，避开了诸多结界，偷取成功后又混了出来，这也是他的成名之战。
然后汤姆就换了个国家生活，上位存在的怒火不是他能承受的，只能远远跑开。
如今汤姆变得更强，但对于上位存在仍然只能等待时机，目标还不能是其看重的宝物。
归根结底还是方诺如今的眼界太高了，中位他看不上，上位的手下人又拿不到，指望他们为自己获取宝物就算了，能告诉自己哪里有宝物就行。
“看来有必要亲自出马一趟。”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好好探一探这个世界的底。
方诺看向汤姆：“伱想要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吗？”
汤姆抬头，一脸惊恐。
“主人，能不能换一个人？”
方诺一摊手：“如果你有更合适的人选，我并不介意。”
他想想也是，老是逮着一个人改造也没什么意思，关键是汤姆的潜力已经不多了，本身汤姆的起点也不高，想要探底，光靠中位存在怎么行。
这次怎么也得来个上位的存在。
至于探底的目标吗，方诺看向远处的圣诺丁顿学院，这就是一个很合适的目标。
“汤姆，上次闪灵会委托你偷取的密录，还有兴趣再试一次吗？”
汤姆抬起头，惊愕道：“主人，那次行动后，我和闪灵会的眼线都被清空了，图书馆的防备也严了很多，再想偷偷潜入几乎不可能！”
方诺微微颔首，这个他自然知道，之前学院的审查其实也找到过琳娜，因为她也属于借阅书籍特别多的，但是她确实身家清白，没什么嫌疑，加上伯特老院士为她担保，问完话后也就放了，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事实上，这次年中考核前十的奖励里有图书馆借阅权限提升这一条，他怀疑就是在钓鱼，毕竟以前的奖励里从来没有过。
但问题不大，因为这次......
“我准备正面潜入，不知道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卡特琳女士？”
方诺向着汤姆背后林子里朗声道。
汤姆愕然回首，一个穿着黑纱裙的女人从树后走出，优雅地提裙，微微欠身。
“乐意之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