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嬉皮笑脸的！”
从江文的态度来看，这个场景，江文心里不知道已经演练了多少次，以至于常用的手段很难套出江文的话。
江文将两只手举起来，看似投降，实则瞟着两个正在商量对策的警察，勾起的一边唇角几乎要到耳朵根。
“我说警官，你们要是只有这么点证据，那我可就没有时间奉陪了。”江文放下了两只手，手指无聊地扒拉着面前小桌板的边沿，“你们把我抓过来，知道耽误我多少工作吗？我那个厂子里面几千个工人要吃饭的哇，这个损失你们承担得起吗？”
钱雷拍着桌面，丝毫没将面前的两名警察放在眼里，“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我回去会让我的律师起诉你们的我跟你们讲。”
“闭嘴！”
“哦呦，你们就是这个态度啊？啊？你们人民警察对待群众就是这个态度哦？！我告诉你回去我要让我手下的那些媒体曝光你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文几乎快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你们没有证据就乱抓人！一个个尸位素餐的垃圾！杀人犯自己都已经承认自己的罪行了，你们非要牵连无辜的人！”
料定了警察手里没有什么证据，也可能是后面还要有什么操作，总之钱雷的态度很嚣张，拍着桌子。
拍完了桌子又开始拍自己的胸口，“你们冤枉好人！你们不知道名誉对于一个人是多重要的一件事吗？！你们这样做，会给我本人和我的公司带来多大的影响你们知道吗？！我们江家自从做生意以来，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每年都是A级纳税人，公司的员工也没有一个不满意，你们现在好好的往我江家和我身上泼脏水，你们是什么居心？”
“我公司里几千个家庭，每个家庭里都是好几张嘴张着等着吃饭！你们考虑过吗？”江文指着两个警察的鼻子，眼珠一转，突然又转变了态度，“要不这样，警官，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先让我回去，我回去把我厂子和公司里面的事情安排好，然后您想关我到什么时候就关到什么时候。”
警察也没见过这么变脸的，但还是板着一张脸，秉公办事，“不行。”
“求您了警官，这……群龙无首……”江文看起来是真的焦急。
“你厂里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别说这么多没用的。”警察皱着眉，虽然不清楚江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继续自己的工作，“有证据证明你在案发时候出现在凶案现场附近，这你怎么解释？”
江文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欠揍模样，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抱在一起，放在桌面上，没有一点小动作，“这不是很正常吗……”
警察厉声喝住了江文的轻描淡写，“说清楚！”
刚才还王霸之气冲天的江文突然成了一只乖兔子，甚至被警察的厉喝吓得抖了一下，“是、是，那……因为我正好那段时间从公司下班回家……那又不是什么隐私场所，我从那里经过应该很正常吧。”
“那不是下班的时间点。”
“那天要加班嘛……”江文回答得很诚恳，“我们这种人跟手下的小兵不一样，他们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们这是守住长辈的基业，加班都是常有的事情。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我的公司看那天的监控录像，看我是不是加班到那个时候才下班的……”
屏幕前，楚清歌微微蹙眉，“这人是个表演型人格嘛？”
旁边的年轻警察凑过头，“什么？”
“这人为什么前后变化这么快？”楚清歌把进度条又拖回了视频最开始的五分钟。
那叼烟的熟练的动作，抖腿的频率，看向警察时候蔑视又带着警惕的眼神。
就算楚清歌不想以貌取人，也不得不说她直觉江文不是善类。
怎么突然态度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快得差点闪了她这个看客的腰。
“我们也不太清楚……”警察面面相觑，“可能……发现对我们耍横没有用，所以干脆配合一点，还能快点把案子办了，争取早点出去？”
之前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一开始进警局的时候横的要死，后来发现自己在外的那点横，在警察局里完全不起作用，于是又转变了态度。
讯问有时候要进行三四轮也是这个道理，越到后来，犯罪人的心理防线崩溃的可能性越大，能够露出的马脚就越多，真相就越清晰。
但楚清歌不太相信。
她相信后面多几次讯问，或许一般人真的扛不住，但是这人换成江文，还只是第一次讯问，江文的反应，楚清歌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是老板，他有自己的律师和法务，对于法律不会有正常人那么陌生。他明知道你们的的这些问题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为什么态度却会突然转变。真要是像你们说的那样，有这个觉悟，从一开始，他的态度就不会那么恶劣。”
“但是之后我们问他什么问题，他也配合回答了啊。”年轻警察一头雾水。
他把进度条拉回原来的位置，里面警察在问江文和钱雷是什么关系。
江文托着腮，快要年过半百的大男人，做起这个动作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钱雷啊，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那你为什么把店铺租给他，从来没有收过租金？”
“哦，因为我看他们两兄弟挺可怜的，”江文表情的裂痕稍纵即逝，“所以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正好我们公司每年也有这样的帮扶项目，为了帮助更多有理想的年轻人……”
江文顺着这个话题，居然还把自己的公司项目介绍了一遍。
楚清歌没什么笑意地笑了笑，“还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
“听着好像是有点奇怪，”年轻警察挠头，大概也是连续几天的加班让他思维减缓，“但是这么多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话音还没落，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撞到墙上再弹回去。
“陆警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