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夫人挤出来的眼泪尴尬地卡在眼眶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一副你在开玩笑吧的样子，瞅了眼云汐的屁股，“不可能吧，你看你这身材，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料。”
云汐：“……”
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老夫人的视线，【我和少霆一直都有同房，但是一直怀不上，后来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我的子宫早年被药物所伤，很难有孕，即使侥幸怀上了也有滑胎的风险。】
老夫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如果您不信，我可以回头把医院的检查单拿给您看。】
这当然是假的了，云汐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检查。
但有一点是对的，早年间发生那场爆炸案后，肖景然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给她喂了一种在当时尚未研究成熟的药剂，虽然侥幸挽救了她的生命，但也因此弄废了她的嗓子和子宫。
“不必了……”老夫人堪堪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
世人都知道像他们这种家族最看重子嗣，倘若正室不能生，那么养几个能生的情人也未尝不可。如果不是真的，云汐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老夫人捂了捂眼睛，苦笑一声，“你是因为这个才要分开的？如果我说，孩子并不重要呢。”
什么？
云汐倏地抬眸。
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身，饱经沧桑的眼盯着她，一字一顿。
“其实少霆并不喜爱小孩，一直以来是我逼迫他。倘若我松口，他可能会一辈子不要孩子，
所以汐汐，你再考虑考虑吧，少霆对你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如果你留下来能让他开心，我可以退让一步，从此绝口不提孩子的事情……”
她又说了很多很多，提到了一些云汐从未听过的事情。
“你没有听少霆说过他的父母吧？”
云汐仔细回忆了一下，在宋青蔓回国以前，她的确从未听说过这对父母的存在。
“他们一家从前的关系非常好，是我这么多孩子里，最幸福的一家。”老夫人眯眼回忆着，像是看到了很早之前的他们。
“可惜后来，我那不争气的二儿子，出轨了。”
云汐瞳孔微缩。
虽然男人不忠、出轨在这个社会上是很正常甚至很普遍的事情，但当它落在封少霆身上时，她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出轨，不止一次，而且搞大了外面女人人的肚子。”老夫人看着她说，“宋青蔓没有选择原谅他，她不顾我们的阻拦，带着少霆离开了京洲。”
【这种情况下，跟着妈妈会比跟着爸爸好。】云汐直言道。
老夫人轻哼一声，“可惜，宋青蔓经历了婚姻的变故后，犹如变了一个人。你现在看她是不是特强势，特不讲理？其实她以前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云汐听到这有点吃惊，【虽然她变了，但她一如既往地爱着少霆。】
毕竟为了让她离开，宋青蔓舍得出那么多钱，这可比一般的抠抠搜搜的豪门贵妇强多了。
老夫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与其说她爱着少霆，不如说那是掌控欲。因为丈夫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所以儿子必须依照她划定的成长路线走，稍有不对，就要挨一顿打，被冷暴力，这样的爱，给你你要吗？”
“……”云汐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
“直到少霆十四岁时，我们才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日子，强硬地将人带了回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变得跟他母亲很像，偏执，且易怒。”
云汐回忆了一下最开始和封少霆相处时，他的确是这个样子，脾气很不好，偏执地相信自己所认为的，甚至不愿意等她一个解释。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明知不该心疼他，可心脏还是轻微抽搐了一下。
老夫人满意地看着她的神色变化，上前握住她的手，哀哀戚戚道：“因为他父母的原因，他很不相信婚姻。你俩能走到今天，其实已经出乎我的预料……
奶奶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可以再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他虽然脾气差，但是个好孩子……”
云汐明白老夫人是来当说客的，可问题是，现在不是她愿不愿意离，而是封少霆想要离婚啊。
老夫人又说：“少霆啊，遗传了我们封家的情种，一旦认准了一个人，这辈子都很难再改变的……你难道忍心看他孤独终老郁郁而终嘛？”
听到这，云汐嘴角狠狠一抽。
封家的情种基因？依她看来，封少霆遗传的恐怕是他那个老爹的花心基因吧。
她没再打字，静静地等老夫人说完，礼貌地道一声：【知道了，我会回去好好考虑的。】
“哎，好孩子，去吧。”
云汐刚走出门，等在门边的封少霆便迎上来。
“奶奶和你说什么了？”
云汐如实道：【奶奶说你是个情种。】
封少霆愣了一下，俊脸上掠过一分不自在，“你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吗？”
云汐古怪地瞧了他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她打完字就走了。
留下封少霆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他又怎么触到这位姑奶奶的霉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