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改造
“唔！”
“唔！”
这群被五花大绑，并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家伙有点急眼了。怎么着，这洪都府的衙役怎么回事，妥妥的集体助纣为虐阿。光天化日的，还讲法律吗？还能给个说法吗？怎么就让自己等人这样被带走了？
左思右想，他们心里仍旧还是没有半点，关于万一撞死撞伤一个幼童的觉悟。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出来的不是时候，撞上了另外哪家高门大院里出来的大佬了。毕竟自己的这个小老弟，可是已经报了名号了阿，还敢这么有恃无恐，还五花大绑了。
尤其是众人当中的那个翩翩小公子，怎么回事！本来无论在哪里玩耍，报出自己父亲的名号，一般人都会给着面子的阿。毕竟那可是一卫指挥，堂堂从四品实权带兵将领阿。况且父亲这次随军南下，可是听说即将晋升正四品了。这个职位，这个品阶，再上去正三品统军元帅了。这些人哪来的胆子阿。
不过没给他再继续幻想的时间了。众多士卒讲这群捆好的家伙齐齐放在马匹上，一手扶着人，一手驾驭马匹，就往锐士营军寨的方向奔行而去。
“哒哒哒。”
一路颠簸，可是给这群人直接给干晕乎了。毕竟这时候的路，不说这不仅仅不是后世那种一马平川的直道，还是那种高低起伏不一的道路。
上山，下坡，勒马急转，挥鞭奔袭。
转眼又是大半个时辰。
“唏律律。”
马蹄声停，作坊工地到了。众多士卒翻身下马，随后将一个个头晕目眩、直泛白眼的家伙丢在了地上。这些人胸腔中间可是好一阵翻涌，纷纷躺在地上一动再也不动一下了。
陈四远远的就瞧见了战马上的小主子，并且立即迎了过来。看着这一地鸡毛，还真是奇了怪了，难得看小主子绑人回来，还是几个男的，有故事阿。他颇为怀疑的看着小主子，想问问是什么情况：
“主子，这些是？”
朱棢指了指地上的那两个小白脸：
“一个咱们熟络的程家老三，一个广信卫何文辉家的老三。当街纵马狂奔，大胆得很，要不是九郎眼疾手快，一个个不到车轮子高的小娃娃就被当街撞飞了。放回去也不是办法，无法无天的。暂且放在工地上，好好伺候他们一阵。对了，看他们这样子，估计饭是吃不下的，先饿上一日。至于那些跟班，一家放一个回去，剩下的下午就让他们跟着干活。逃跑者，杀。”
最后一句，朱棢虽然没有对着这一地的人说。不过这句话听在他们耳朵中，可不亚于阵阵惊雷。毕竟做下这种事，无人追究倒是还好。如今遇到明显地位不一般的人出头，就算小公子没事，他们这些人就算怎么脱几成皮，可没什么人会为他们出头。
陈四听完，还真是瞌睡了就有好玩的东西来给你消遣。看着一地的家伙，这下子不愁每日无聊的没地打发时间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是，主子，您就瞧好了吧，保证给您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至于什么知府家的，卫指挥家的，还是个老三。自己这阵子可是元帅，参政家，参议，中书省郎官家的长公子见得多了去了。哎呦，不行，这样好像有点飘了。陈四心里一阵嘀咕，随即就招呼了几个侍卫士卒过来将这群人找个地方关起来了。
看着人被带走了，朱棢问道：
“咱去了好一阵了，这些个粮食打磨怎么样了。”
陈四摇摇头：
“效率还是那样，不过今天还不错，已经处置好大半了。不过负责晒粮，运进仓库储存等等一应事宜，全都安排好人手了，您尽可放心。”
“如此的话，那就都交给你了。咱暂且就先回军寨中去了。对了，这些个视人命如儿戏的家伙，好好招呼一顿，有问题直接让找来的人去锐士营找咱。”
听到陈四打包票，而且眼瞧着事情也办的八九不离十了。朱棢吩咐了一声随即就径直勒马转身，朝着军寨回去了。
“您慢走，您慢走啊。”
目送着小主子一行人离开了视野，陈四搓搓手，接下来就是去整治这群家伙了。
“王八。”
“统领，统领，我在这呢。”
听的陈四喊自己，这个叫王八的汉子可不就赶紧的从不起眼的小角落站了出来。王八，陈四的得力助手，锐士营胡肥麾下的小旗之一，今日正是他当值，负责执行陈四的一切指令以及生活方面的各大布置。
陈四看着这个球一样的家伙，不是一家人，难得进一家门。一个总旗是胖乎乎的，麾下的两个小旗也没瘦到哪里去。不过时间不等人，等不及感叹这家伙的多层肉肉，他就指了指地上的一众人员说道：
“给我统统带到禁闭室去，再调派几个弟兄过来，今晚给这群小娃娃们加加餐，让他们快乐一下。不然，总不能让人小看了我们锐士营，这第一群来做客的，可是万万马虎不得。”
王八抱拳行礼，应了一声“是”，然后就将这些人全数带到了平日里众人谈之色变的那个地方去。
禁闭室，俗称也就是瑞士营军士关禁闭的地方。一个朱棢首创，陈四负责完善的一小片区域。
不说其中的刑罚，单单是那大量的禁闭时间，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恐怖事情。毕竟在这个地方，没有人说话，孤独的一个人面壁思过，啧啧，其中滋味，可真难以言说。
不过最为让人惊颤的，还得是一个全黑的小屋子，以及惩罚的时间内只有犯事的人一个人，单独待在漆黑的环境中，没有一个人跟你交流，只有你自己。再则就是一个不让睡觉的明亮屋子，但凡你想睡觉，就把你折腾醒，这也是一个可以让人体会到甚至就连想睡觉这件事情，都是一个奢侈的地方。
凌晨。
禁闭室。
“直娘贼！大胆！本公子要睡觉！”
“大胆！别，别过来，别过来！阿！”
“阿！怎么又是你！你走开，你走，我要告诉我父，别…别过来…阿！救…救命！”
“阿！求求你们，让我睡吧。要银子是吧，一百两够不够？”
“阿！不够的话，一千两够不够！”
“阿！你们别贪得无厌阿。一千五百两！求求你们，让我睡吧，别再把我弄醒了。”
……
随着两个为首的小公子的声音，在场的众士卒可是见证了他们两人分别从一声声的猖狂叫唤，到了后边的猥琐求饶，乃至于到了最后的无力，甚至到了看见人靠近就害怕的过程，真香阿。
最后等到这人基本上已经扛不住的时候，陈四走了出来，旁边的侍卫搬起一个凳子就放在二人的正前方。
陈四坐在上边，轻轻的喝上一口茶水：
“二位，听说你们都很猖狂阿，不是吗？草菅人命，无视王法，怎么的，这就不行了？不应该阿。不过放心阿，睡觉肯定是会让二位睡的，但是防止招待不周阿，今晚就由我手底下的士卒们，轮番上阵陪你们玩玩阿。不要着急，时间还多呢，我们慢慢来。”
不过随即他吩咐了王八，照着玩不死的弄就行，然后转身出去了。毕竟明天还要继续跟着小老板一起收稻谷，不养个好精神，真没有那种早起忙到晚上割稻谷的力气。
而这个禁闭室。
整整一夜，灯火通明，脸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十数个家伙正在留着哈喇子，疯狂的想闭上眼睛睡觉。但是三十秒不到的时间，旁边的看守士卒就把这些人都弄醒…
次日一早，两家各有一个跟随的小仆人被陈四好生整治了一番就押送了回去，让他们在家门口把消息传递回了各自的主家。然后又都被陈四派遣过去的人押送回来了，独乐不如众乐乐，所以逃跑这件事情，必须是万万是不可能存在的。
惩罚嘛！
必须就是一视同仁。不管是将领之子，还是知府家的小儿子，甚至是这些跟随他们的仆役。全部都是一视同仁，全数乖乖领罪就是。
当天下午，程府的帖子过来了，程家大公子亲手写的，还是感谢信一样的格式，并且在信中还附带了一千两的伙食费，并且注明：尽管放松管教，程府拜谢……等等话语。总之，就一句话，这个娃娃劳烦你们管杀管埋了，毕竟伙食费可都是给出来了。
当天晚上，何家在广信府的负责人就得到消息，急急忙忙的从广信府朝着洪都府赶了过来。不过到了以后，倒也算是个精明的，打听清楚情况以及前因后果以后。并且得知屯田卫背后负责的可是赵帅，以及大都督府，此人跟着程府的章程，同样交出了一千两银子的伙食费，并且表示管杀管埋他们何家都认了。当夜，得到屯田卫的回执信以后，这个负责人，何欢的大哥，就动身回广信府去了。
作坊的工地上篝火通明，营寨中的几处特殊房子里，也是烛火一直就没有断过。
忙碌了一天的陈四，跟着朱棢用过的一起吃过晚饭以后，他就回到了这个他负责管制大本营中。累的够呛，那就整上一点小节目，这样来助助兴缓解一下疲劳可还是必须的。
锁开，入门。
睡了大半个白天的王八又开始了亲身操作这个流程，而那两个肤白貌美的翩翩公子睁大眼睛，看清来人以后齐齐吼道：
“阿！你不要过来啊！”
当然，毕竟都饿了一天一夜了，再加上没有让他们吃一点东西，这个时候的声音到后边可不就是越来越小了。
“统领。”
“统领。”
伴随着一声声恭敬的问候声音，陈四一路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了那最后一幕。
“事情办的不错，赏你的。”
陈四一边说话一边将一个葫芦的酒水，随手就丢给了王八这个同样馋酒的酒鬼。对于酒鬼这种人，还有比纯粮食酿造的高酒更有市场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卑职谢统领。”
陈四挥挥手：
“行了，瞧瞧你那脸色，带人休息去吧。”
同样的面对面，同样的还是一张凳子，不过面对两个人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风采，满脸的倦色以及更加苍白的皮肤显示出了他们此时的身体状态。
陈四拿出了两家的回信，甚至还抽出来了信中的银票展示了一下。可谓是虾仁猪心的神奇操作，两个本来就提着一口气奢求家里人来救救的家伙，这个时候瞬间就颓了下去。药丸阿这是！家里的人都是惹不起的角色，那自己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二位，你们的家里可就是准备让大伙长住了阿。你们放心，我陈四，陈某人一视同仁。接下来正常犯事的人怎么着，你们就怎么着。”
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饭还是要给人吃的。随即，他就安排人来喂着今天的食物。不管吃得下吃不下，一顿操作，都全数帮他们吃了一顿新鲜热乎的食物，绝对物超所值的晚饭。
不过睡觉这件事情是不存在的，没得商量的。就算是让他们头悬梁，锥刺股，甚至是用水泼醒等等办法，也不能睡着。总之就是一句话，干啥都行，睡觉不行，闭眼睛不行。
陈四坐着，他们也坐着。
陈四睡着了，他们也眼皮子打转。
不过瞧着人眼睛闭上几秒钟以后，王八又喊着手下的人把他们的眼皮撑开，美梦再次破碎。
一直持续到大半夜，万籁俱寂，又是一个星星都没有的夜晚。
坐在椅子上的陈四睡醒了，长呼一口气：
“呼。王八。”
王八听见陈统领喊着自己，就拱手抱拳应声：
“职下在。”
陈四沉吟了一番就说着：
“这一轮差不多就先到这，大家伙也放松一下，睡觉去吧。”
说完他又丢出了一大锭银子给王八，然后就示意除了留下看守的人，其余人可以下职了。
而听到这句话的犯人们，对于他们来说这可不就是相当于天籁之音了。不过，诸多人那不停打那转的眼皮子，这次终于可以闭上了。
一夜无话，从未体验过，原来可以安心睡个觉是这么舒服的两个小公子都睡着了，一秒入睡，嘴角还带着笑容，眼底还挂着泪。
然而，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嘛，不，当然不是。
次日白天，一群人被押送着收割稻谷。违者继续不让睡，不让吃饭食。第一日，一切正常。
第二日，第三日，……
日日依旧如此，稻谷收割，打磨脱粒，晒干，进仓，一气呵成。只是每一个步骤都出现了何欢以及程三河的身影。
……
十一月。
邓克明的旧部罗五纠结克明的残部，想要引抚州城里的士卒兵寇抚州。结果这一行为还没开始，就已经被抚州守将金大旺得到密报。遂将计就计，埋伏兵马静待其人攻城，当日杀尽匪首，俘虏青壮散卒三千余人。从此，抚州境内贼患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