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巡营
“嘶…主子，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瞧着小小个子，狠起来直接照着人传宗接代的家伙就使上劲！”
瞧着那惨叫声下的场面，陈四都不由得替高台上另外一个人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可真是壮的怕狠的，这人一旦狠起来，那真是个顶个的玩命。随即他又皱了下眉头：
“主子，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相面的，但是我看过的各种人没有一千个也有一百个了。这小个子瞧着也该是个老实人样，怎么就把老实人逼到这种份上了。主子，我先过去看看阿！”
“去吧，不过给咱悠着点，这些可都是明年干活的大好劳动力。”朱棢也没戳穿这家伙内心的想法，既然外放了那么久了，想玩也就让他其他耍耍去，毕竟劳逸结合嘛！然后他又冲着跟着的总旗说道：
“杨战，你带几个人，跟咱去检查一下这处营房布置的情况如何。”
“是。少主。”
杨战答应着就一马当先朝着前方的寨子而去，亮出了身份，就立刻有人迎了出来。确是屯田卫派往管理这处营房管的一个吕姓小旗官，说是小旗官，不过是为了更好管理麾下人马的一个五十人小首领，既没有登记造册，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薪酬。
随后就是一系列的检查，吃食是否有所克扣，要求的供暖是否做到位，以及统计了一下目前这处营房前来接受庇佑的名单和具体人数。
刚刚做完一切事宜，朱棢就准备差个人，立马去喊下那个玩心大起不靠谱的家伙，就瞧着陈四拍拍双手心满意足的走了过来。
朱棢就嘲讽似的看着这个家伙：
“一脸贱笑，怎么的，事妥了？”
陈四嘿嘿嘿直笑，一边挠着头说道：
“屁大点事，就单纯为了点口头上的意气之争，我直接单挑了他们两个人，事就这样解决了。”
呵呵。
朱棢内心跟明镜似的，可拉几儿倒扯你的牛犊子吧，要不是你跟耶耶处了这么久的主仆就信了。
“情况稳定的话，那就走吧。速度得快点，再随即抽查几处地方去。”
“是。”
众人出了营房，然后刚上马准备离开的时候。
“四爷慢走！”
随着营房外一众鼻青脸肿家伙们的露头出现，这一声声的问候就在众人耳朵边响起。
陈四当即就听的一个机灵，这不是要我的狗命吗？这群家伙还是修理的温柔了阿！这么坑耶耶！他连忙嘿嘿直笑的看着自家的小主子。
“呵呵。四爷，您支棱起来了阿。”
说完，朱棢就照着胯下大马抽了一鞭子，朝着下一个营房去了。
“啪。”
这个鞭鞭到肉的声响，就好像一下下的抽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陈四暗自道了一声：
“造孽啊！”
随即赶紧的追了上去，一边说道：
“主子，等等我，您听我狡辩！不对，您听我解释！”
……
随后的一天下来，众人马不停蹄的随机检查了十数个营房。
第一个，就是这个靠近县城治所的十八镇营房，除了设置了一个高台供给决斗只之用，其余一切正常。
第二个，双桥镇营房，一切正常。
……
第六个，梧桐镇营房，军纪散乱，执勤的屯田卫士卒玩忽职守，营区内管制的不严格，卫生管理的极其脏乱。
第七个，大坳镇营房，开始出现倒卖粮食和煤炭的现象，但是勉强还能维持这些接受庇佑之人基础的生活所需。
……
一直到如今的铁山镇营房，还真是人如其名，硬如钢铁。这个营房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朱棢等人进不去的地方。
为首的一个屯田卫士卒傲慢的拦住了众人：
“不管你们哪里来的，告诉你们，都要有证明。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没有证明也别想进去。”
陈四是个性子急的，根本就不带惯着他的。再说自己前脚就走了个把月而已，手底下的这群家伙，就已经分不清大小王了，还是当着小老板的面，这还得了？
他就掏出了随身的屯田卫牌子拍在了这个堵门家伙的脑门上：
“看好牌子了，你就站死了这个位置，千万别退后阿。”
“耶耶不识字！”那屯田卫士卒也是个不知道哪里塞进来的硬气家伙，脑门朝天端起武器就喊道：“有奸细袭营！”
听到这话，朱棢一群人的脑子直接被干蒙了。这家伙，可真是个懂奸细两个字的。不说那明晃晃的屯田卫牌子，自己等人可还骑着马呢！身上还有穿着甲胄的！再说了，有这样光明正大袭营的吗？
不一会，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暗号还是什么，乌泱泱出来了一大片好几百号拿着家伙的大汉。二话没说，齐齐过来把朱棢一伙人围了。
人群中散开一个道路，只见一个肩膀上披着缝制着羊毛、羊皮的光头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谁家的狗没拴住，跑到我老吴的地盘上撒野来了。”
陈四当即就准备出手了，朱棢伸手拉住了他，然后拿过屯田卫指挥的牌子就朝着这个看起来是个小首领的家伙丢了过去。
这光头接是接住了牌子，但是这斗大的字，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阿，朝着四周喊了一声：
“来个他娘的识字的。”
可能是人的基数到了，终究还是有个识字的屯田士卒，一路小跑了过来小声说道：
“大哥，上面写着屯田卫指挥。”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简直就是山崩海啸。我靠，指挥，乖乖阿！那得是多大的官阿，这整得，不会就是自己的事发了吧。
随即一抹阴霾自光头男的眼底闪过，这横竖都是事发，死路一条，不如就干了他，于是他大声的吼道：
“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冒充上官。来阿，通通给我杀了！”
如果是一般来巡查的人，肯定就想着继续说道理了。可就是陈四这个家伙带队，他瞬间接过了队伍的指挥权：
“列阵，迎敌！”
一方想杀人灭口掩盖营房中隐藏的夜幕，再来个死无对证。
一方则是作战经验丰富的陈四，瞬间就判断出形式，率领部队以朱棢为中心列出战阵，可攻可守。
不过最好的防守，大概就是进攻了这句话可能就是陈四的座右铭。
他看到对面情况的时候，立即拔刀出鞘，然后就招呼了自己掌过眼熟识的十数个顶尖士卒：
“陆蒙，陈义，樊忠…尽皆出列，随我组成第一梯队，准备冲锋。”
“是！”
无知，可能就是对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未曾真真切切感受过战争状态下战阵威力的这类人最好说明。
这也正是陈四想说的话——
为你们的无知买单吧，渣滓们！
短刀盾牌手，长矛手纵横交错，对于冲上来的家伙，迎接他们的就是长矛的刺杀！
“扑”“哧”
“扑”“哧”
……
前排的长矛手每刺出一下，就有一个冲上来的人捂着伤口倒地。
铁山镇营房一方持续进攻了数分钟，按照打架的常理来说，这时间内，凭借压倒性的人数早就该把对方全都吊起来抽了才对。
可是直到如今，他们除了拖回了一地手上的本家兄弟以外，就没有别的收获了。
渐渐的，有些人已经开始想退缩不前了。毕竟，一点希望都看不到，完全是拿小命填进去阿。
不过！你们想跑！问过我陈四了吗？
瞧着这群偷鸡摸狗的战五渣之辈，他就心底里一肚子火气，你们怎么敢的啊？就这么点能力，就敢搞事情？不要点比脸了是吧，净给人上眼药。
“第一梯队，准备！”陈四再身上的一处盔甲地带磨了一下刀身，准确的判断出对方露出来的一个薄弱点，他就竖起大刀直直的对着前方霸气说道：
“跟我冲！”
又是这句跟我冲！
就好像有无限的魔力一样，随着陈四拔刀冲了出去，此前被他点名的十数个人就抄起大刀，跟上了陈四的脚步并且护持在他的两侧。
他们，好像是一群野狼，如入无人之境，将此前那些瞎搞的人，并着这些还有点死不瞑目的小家伙们，通通的赏他们一刀，一刀不倒那就两刀。以暴制暴这个能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他们刻在骨子里一种的本能也是他们的强项所在。
半个时辰不到。
这处营房的大账中。
朱棢坐在主位，就看着陈四鼓捣这绑了一地的一些小头目，还有那个最猖狂的光头男。甚至是不顾三令五申不准侵犯普通民众，由这些人掳掠而来的小女人们，甚至是少数几个小女娃也赫然在列。
这等罪行可真是让人无法直视和理解，最终都是齐齐认为，还是判的太少了。
陈四一把揪开了堵在这个光头男嘴上的家伙：
“不想他们吃苦，你就一点点看一点点说出来…后边藏着谁，准备让做什，是谁给的你们这样的支持，又是谁给的你们看到这样残害婆人的做法做靠山！”
这就比较考验这群人的意志力了，承认了的话就好说，可以按着口供又抓了一大批，让原本管着这群家伙的时候还用实力的行为，让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要出去，苦闷中的事物。
约束，当然是不存在的。
直接严刑逼供，拷打。
不久，一串诸多人签字画押的文书就摆在了朱棢的面前。
雪灾当头，这些人眼中却只有宗族的天下。并不是按照给与的方针照顾所有人，而是凡是想要在大学天进来结接受庇佑的家庭，通通都要收钱。进来需要银子，吃饭过活当然也要寻思着用点银子了。
即使招供，事到临头了，那个似乎是受过戒律的光头男，吊儿郎当的坐在地上，肿着一双大眼睛斜眼看着主位上的朱棢：
“你摊上事了，不出一个时辰……”
犯事儿了，栽了的阶下囚还有这种语气跟朱小老板说话，陈四就看不过去。
“砰”的一声。
陈四反手就是一脚给这家伙踹出了数米远。
“直娘贼，还敢嘴硬。你那几百个人好使吗？”
士卒将这个人带了回来以后，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飞出去了数米远。
“铁山镇造反了呗？就你们铁山镇的屯田卫牛比是吗？”
“砰”的数声，陈四照着这家伙就是一顿狂踹。
“直娘贼，还摊上事了，怎么的，带上你祖宗一起来讹耶耶？”
陈四一边骂着，一边疯狂的往这家伙的脑袋上又踹了七八脚。
瞧着人都被丫的踹的翻白眼了，朱棢赶紧的叫停了这个莽夫：
“停下来，赶紧的给人整点凉水，给这家伙的热血劲头浇上点！可别给这个家伙整迷瞪了去。”
旁边的士卒也是有样学样的，直接取了一大盆还带着冰渣的冷水就泼向了这个已经晕倒的家伙。
“嘶…”
这个光头男人直接被冰凉刺骨的血水搞得清醒过来了，惊恐的看着陈四和坐在主位上的朱棢，确是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半句了。
“继续审问吧，陈四。”
得了朱棢命令的陈四就摁着这个光头男人，威胁着说道：
“刚才的不过是热个身，接下来，我问你答，不同意的话，耶耶就继续陪你再玩玩。”
……
铁山镇的屯田卫驻地。
一个士卒疯狂的跑向了军营中最大的一处宅子：
“老大，老大，不好了！不好了！应急营房那边出大事了。”
这时，听到声音的响动，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正红光满面的拄着拐杖从大账里走了出来，眼神阴冷的盯着这个报信的家伙。还好耶耶已经完事了，不然高低得好好炮制一番这家伙。他就坐在主位上，淡定的喝了一杯茶水说道：
“没听说有人下来折腾事啊，打听清楚了吗？确定已经打进了这个一镇驻军的军寨中阿。”
那士卒摇摇头：
“就知道是屯田卫的一个长官，下来检查事情的，不知道怎么的柳起冲突了，这群家伙也是猛的厉害，不过片刻以后他们就置换了拿下了地方。”
拄着拐杖的老头说道：
“一来就这么猖狂。肯定就有后台的，这样，你差人去其余乡镇打探打探，特别是送礼的那个事，记礼这玩意可是带足了。”
那士卒答应了一声，就准备出去了，不过刚到门口，那老头仿佛又响起来什么事，叫住了这个小士卒就问道：
“刚下来就敢这么猖狂，让手下们低调点。对了，那些个准备卖掉的娘们在那处营房还是带回来了？”
那士卒平时也负责联络两边的情况，在害怕被牵连那也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对…对的。而且谈事的各族元人都在那边。”
那拄着拐杖的老头霎时间就倒抽一口寒气：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