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突发
未曾想到这么一大群灾民，竟然是这群建昌县，甚至是整个九江府道貌岸然家伙作弄出来的结果。
当真是好手段，一边是少于施粥赈灾，一边是到了这等时节了，还敢增加额外的税收。
朱棢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智慧，赈灾的同时，还能正大光明站着把钱给挣了。
起先是征收税银，但是年关将近，大多数普通人哪里的那些余钱。家境稍微好一些的，也当是要置办御寒的衣物以及柴禾。
孙二狗的家里就是第一种没有余钱的家庭，为了满足征收税银家里就得拿粮食换银子，不然就是官吏无情的来你家里强征。最后低价卖粮，留下的饱腹之物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少了。再加上天气愈加寒冷，孙二狗的爹娘都先后遭了病，又没有银子治病活生生病死过去。幸好他的爷爷将这个大孙接了过去相依为命，不过处理完丧事，最后所存的粮食也损耗殆尽了。
“当杀！”
朱棢听完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里边一些人的做派，不就是打一个价格差。对于孙二狗的家庭就是卖粮，别的家庭不就是卖田地，卖屋子，甚至是卖儿卖女了。
陈四的眼眶也有些红了，这小孩的经历跟他小的时候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如出一辙吧。自己当初就是一家子的钱粮都被收走了，没有余钱余粮，一家十数口人，最后就只剩下了自己一根独苗。
风雪中，两个人相顾无言，唯有喝上几口白酒，试图消除了这脑海里的无尽恨意。
可惜，君不闻“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直至喝光了两葫芦酒水，这一大一小两个酒桶一般酒量的人，此刻的脑袋瓜里还是异常清醒。
身旁守护着的侍卫都已经休息去了，他们两还是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起发呆着。
朱棢掏出一小包肉干，咀嚼着看向同样坐在石阶上的陈四：
“陈四，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贪心，多贪上那么一点土地，对他们来说就有这么舒服吗？”
“主子，我也不知道阿。毕竟能喝点小酒，吃点肉我就满足了。”
陈四想了想，就摇摇头说道。
的确，跟着朱棢这个军阀二代，干的不是屯田的活计，就是护卫着酿酒挣钱的营地，再就是来这个地界上赈灾。
可是没有哪一件事情是跟亲身去参与风花雪月有一点相关的阿。
大概他这个锐士营的统领是参军众多将士里要求最低的了吧。
不过稍微晚些，陈四嘴里又叹气着嘟囔出一句刻在整片古史的话：
“主子，千年田八百主，不过都是这些耕读世家的游戏罢了。”
好一句“千年田八百主”。
农耕时代，农民依靠着土地为生计。田地这项财产可不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乃至于整个社会环境中最重要也是价值最大的资产。
一块田地，一千年的时间里，确是轮换了八百个主子，更有甚者是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可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就算是二十年传给下一代人，那也才不过五十之数。但是这达到惊人的八百主，那底层小民的生活可不就是触目惊心。
朱棢朝着上空丢了一块肉干然后张嘴接住这个吃食，第一块就落空了，幸好眼疾手快捉着又放回了嘴里。
“陈四，你说咱的田这个江西行省地界上，应当是没人敢抢吧。”
陈四看了看这个还是小孩一般大小的主子，刚想说一句，您哪里有田，然后想到了主子偌大一个酿酒作坊，又及时闭上了嘴巴。
不过眼下军队在手，应当是无人敢抢的吧。
“主子，料想应当是无人敢抢的。”
朱棢听着这话，眨巴了一下眼睛继续语出惊人：
“那你说，咱麾下的田地，收个一成的租子给这些自耕农种怎么样。”
一成的租子？
陈四的眼珠子差点都惊的掉出来，早知道当初最好的时节，自己家给张地主种地，那可是七成的租子，而且就连税收也是一起出的，这还是张地主良心比较好的结果，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家十数个兄弟种地当真是一把好手，每年的产量不错的缘故。
“主子，不用想，那些佃户肯定会把您立起长生牌供起来，然后当做在世仙人礼敬。不过主子，要说大帅的税收最低的时候也是收的一成半，您这只要一成的话，自己还得倒贴进去半成阿。”
“那就两成？”
朱棢颇有些痛心疾首，难道自己就不是个当资本家的命。
“那估计佃户们还是会对您敬若神明，但是那些大小地主们就会恨不得把您挫骨扬灰了。”
陈四似乎也是知道一点点这种事情里边的门门道道，想了一会就提醒着朱棢还有这么一回事。
听着陈四这么一说，天杀的，我就想当个散财童子也碍着他们事情了。朱棢的心里一阵问候那群可能这样做的耕读世家。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你想做事，想做成事。那就得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搞的少少的。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开始试验这种做法，估计大朱那一关就过不去，毕竟这个时代的一切军费，可是大部分都来自于税收方面。
没有军费，别说以后打天下了，就是能不能保住地盘都两说。更别提以后的打下整个天下了。
适应时代，保留想法。
朱棢搓了一团雪球丢出去，可是还是解决不了心里的一团乱麻。
“走吧，睡一晚，明天回去再说。”
说完话，朱棢站起来拍了拍陈四以后，他准备就进屋子里去了。
刚走过前屋，一个小旗官就行礼说道：
“少主。”
朱棢看着眼前这个新安排过来护卫的小旗官。
“嗯，是小秋阿。这是在安排晚上值班的哨岗？”
秋铭低声回答道。
“是的，少主，刚刚安排好。”
朱棢点点头，随即又想起来这群家伙是明暗哨岗兼顾的，所以晚上还得硬挺这个温度。
“辛苦了，执勤的弟兄们保暖的物品准备好了吗？”
那小旗官秋铭回复到：
“您放心，全都是照着顶级保暖装备置办的。”
朱棢点点头就进屋准备睡大觉了，只留下一个声音留在原地。
“嗯，咱进屋去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少主。”
那小旗看着朱棢进去以后，他并未前去睡觉，而是出门继续去巡视哨岗去了。深夜，屋子外边的雪，下的竟然格外的有些大了。
一个不顾满身积雪的锐士营士卒从大雪中钻了出来，找到了朱棢等人休息的这一处地方。
这个雪白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抖一下雨披上的雪花，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口令。”
只听这士卒立马回声道：
“山河。”
随后那发出冰冷的声音的家伙，又重新沉寂下去。
不多时，这士卒在执勤士卒的引领下，径直找到了陈四睡觉的地方。
这士卒抱拳说道：
“拜见统领。”
陈四盯着这个大晚上扰人清梦的家伙，可以说是恨不得给他一锤子。
不过在听到这家伙是山河组过来的人以后，陈四立马就惊醒了过来。
日月，山河，可以说是朱棢让他散步出去的两组人马，山河组负责的是侦查民间的事情，尤其是侦查各行省的自耕农、佃户等人出现的问题。而且他们轻易都不会直接找上门来，一般来的就是有急事的。就像之前朱棢得到消息九江府出了问题一样，初步的时候就是这个山河组带来的消息。
不过他又看了看旁边熟睡的陈四和那个小孩，随后又讲声音压低了一些：
“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士卒也低声说道：
“九江府境内各县城出现大规模的流民，甚至是灾民正在往建昌县县城迁徙的迹象。根据线报分析得出来的结论，驻扎在各县探出来消息的总结，一致认为背后肯定有不少豪商的推波助澜。”
陈四也是个会准重点之处的家伙，大规模这个词可不是随便用的，既然这么形容而且消息传过来了。
这就说明经过山河团队的分析，建昌县的能力不足以承载这个体量的灾民数据。或者说，这背后有什么莫名的阴谋论一样。
陈四沉思了片刻以后，就示意他跟着一起去门外聊聊事情。
陈四学着小主子递过去一个酒葫芦，让这个身体还有些颤抖的士卒喝了暖暖身子。
那士卒结果猛灌了一口，总算是重新体会到身体上传来一些暖意。
陈四冷声继续问道：
“里边推波助澜的人捉到没？”
那士卒搓了搓手，随后应答道：
“未曾动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些人都还藏在这一群人当中。”
陈四有点扶扶额头：
“我知道，但是一府之地人家的人口总量可是就是几十万人阿。”
那士卒继续说道：
“回统领，虽然暂时确定不了大致的范围，不过已经安排人藏进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传过来了。”
这样的话，才符合成立这支部队初中的一个大初衷，打的就是一个时差，一个数据性。。
陈四点点头，那如果没什么事必须要说，基本上就到这里吧，反正我晚会的话还真的不过逛逛街吃好吃的去。
那士卒有些摇摆不定了，想起来个视频，他就继续提醒道：
“卑职在来的路上犹豫的同时向着几处地界上打探过了，数不胜导致多久流民，灾民试试图近你进来，这样消停够了吗？”
陈四摸了摸鼻子，牛对着这个小家伙说道：
“行了，酷爱就想回归军伍以后可以混个更个职位，娶回家吧，这个时候绝对是非洲空军的理论，也立即抵抗牛批这位摸好心里再这现在的钦佩了，还不是吃够够的，可惜可就是不能说把哈宅子收购了。不然高低整出几个自己心里阳光灿烂的影子。”
陈四静静的挺完这一些话，随后聊天就有一副超级兵进入进来，最后就是这个：
“比如古拉把早喊你们买吧，一定要儿到最后一科，直直因为终生孤独。这时候他做榜单的时候再换把。”
那士卒颇有些疑问的看着陈四说道：
“回统领，咋着都不过是能写打把，复活的时候我在练字你。这是不是要早做准备，不然万一粮食供不应求，那自己超越距离的这样疑惑的样子，差点理他，毕竟都是已经生命倒数了。”
陈四淡定的喝了一口酒：
“不用这么慌张，主子之前可都是转了大专业才发起来的斩获。不慌这件事情，或者或说出来黑狗都不想扎嘴下来的阿。”
那士卒眼瞧着陈统领一身震动，你这身体还真是属于暴力美学风格的，怎么就尽量稳住陈统领那不断飘逸起来的先想法。
在喝一杯，咱就可能要头痛的紧，所以再勉强喝上一口葫芦里的酒，那刚来的士卒就识趣的停下来不喝了。
等到让人带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士卒前去休息，陈四才小心翼翼的走回了屋子当中。
不过可能是睡眠还是比较浅，朱棢睡着睡着就被陈四和那个士卒的声音给吵醒过来了。
不过就是最后陈四出去了以后，离得稍微远了些，就已经开始听不清了。
朱棢张开了黑色的眸子，注视着室内的这么多家伙事，朝着陈四勾了勾手指。
陈四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主子，怎么了。”
朱棢喝了一口水润嗓子以后就问道：
“隐约中听的是有马匹的声音，而知道我等所在地方，还可以如此精确找到的家伙，不是刺客杀手，也就以后那两个组了。来的是哪一个。”
陈四不得不佩服主子的厉害了，仅仅在睡梦之中就听出来了马匹声音，还立刻就猜到了是那两个组中的一个。
他就低声回复朱棢说道：
“回主子，来的是山河的一个士卒，报信来了。”
还真是山河组来了，那就出肯定出事情了。朱棢怕了拍自己的脸蛋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些，不过可能是时间到了这个点了，眼角还是有些睁不开的模样。
无奈他闭着眼睛问道：
“小老百姓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
“应当是大好事，说是背后不知道出来了一个什么人，竟然将很大一部分流民、灾民引向建昌县来了。”陈四小声说道，“然后职下这对我们来说反而还是个好机会，所以就没急着喊醒您，准备明天再说这个事情。”
更多的灾民，这不是将自己一军吗？
朱棢不免有些纳闷了，那群人是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竟然干脆就不管不顾受灾人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