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虞勾了勾唇，商时序啊，你还是太嫩了一点。
你都是我教导出来的，怎么可能爬到我头上呢？
她慢吞吞打字：【让莹石去。】
“现在你要去学校吗？”大概估算了一下她的气愤值，常志臻松了口气。
“让我见见李秉刚。”
“你终于想通了？”常志臻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欣喜。
“他们都挑衅上门了。”季虞状似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眸光却是看着天上漂浮的云。
灰蒙蒙的水泥地上不时耸立着几棵绿树，铁制栏杆将画面切割开来。
监狱的环境压抑到了极点。
李秉刚被人带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不耐烦，流里流气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锁链叮铃作响。
目光忽然对上从外面进来的季虞，他猛地瞪大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是……”
话到了嘴边，很快又被他咽了回去，他又恢复了那地痞的市井模样。
“常志臻，你官复原职了？”他目光轻佻地打量着跟在季虞身后的常志臻，“咱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你不如把我给放了，那笔钱咱俩平分。”
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商量，很明显的调戏玩笑。
周围的警员收回目光，得到常志臻的首肯后才出去。
“不用扯这些有的没的，这种脏钱我可不稀罕！”常志臻皱了皱眉。
季虞目光打量着李秉刚，目光在他的手指上停顿片刻，随即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开门见山道，“人，你已经见到了。话，可以说了？”
李秉刚又笑了，“行啊，只不过这话我只对你这种漂亮的小姑娘说。至于他？”
他目光瞥向常志臻，意思十分明显。
常志臻看了季虞一眼，刚刚转身朝后退了一步，李秉刚猛地扑了上来，一把夺过他腰间的枪，对准常志臻的脑袋。
“放我出去！”李秉刚的声音颤抖，拿枪的动作也不是很熟练。
季虞丝毫不慌，她慢悠悠在椅子上坐下，甚至很是悠闲地拿起桌面上的本子。
上面是审讯的一些记录。
粗略扫了几眼，李秉刚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假的。
“放我出去！信不信我杀了他！”李秉刚见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怒吼道。
“那你杀吧。”季虞毫不在意地打开可乐，喝了一口，就像是真的不在乎一样。
常志臻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你以为我不敢？！”李秉刚脸色瞬间苍白，猛地按下扳机。
下一刻，他顿住，又连着按了好几次。
很快，他认识到一个事实。
这把枪里，没有子弹。
季虞笑着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就从包里拿出一颗子弹，不轻不重地拍在桌面。
金属质感的子弹一出，就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常志臻眼睛快要瞪出来了，他手枪的子弹怎么会在她那？什么时候拿走的！
“来，子弹给你。”季虞眸子讳莫如深，只有唇角勾着的笑如地狱恶鬼。
这是一种让人如坠冰窟的死亡窒息感。
“你开了枪，就能回去见你妻儿了。”这是季虞说的第二句话。
“啪——”
手枪猛地从手心脱落，李秉刚脸上是灰蒙蒙的死气，日光被栏杆切割着落在他脸上，他半垂着头，阴影在他脸上染上墨色。
心理防线的奔溃。
就像是他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一样，他脸上不由多出几分坦然与不甘，他重新回到位置坐下。
日光顺着栏杆一点点切割开来，他额头上的疤轻轻耸动着。
“我想与你单独聊，我认真的。”李秉刚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从监狱出来。
常志臻有些不可置信，“他就这么轻易地招了？”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在这？”季虞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手机，“他有妻儿。”
“不是他行事高调才被发现行踪的吗？而且，他什么时候有妻儿了？？我们这里压根没查到有关信息！”
季虞看了他一眼，把手机翻到一张照片。
那照片上，赫然是穿着囚服的李秉刚。
“你刚刚什么时候拍的？”常志臻震惊。
“哦，就你被枪指着脑袋的时候。”季虞耸了耸肩，然后把照片放大，“他无名指上有一圈很浅的压痕，是长期佩戴戒指所造成的，而那一块的颜色已经快和别的地方颜色一样，说明他摘戒指已经很长时间了。”
也就是说，他结过婚。
“那孩子呢？这你怎么推测出来的？”他有些讶异，但第一点好接受。
只是，那痕迹……
真的特别淡，寻常人都分辨不出那颜色的差异。
“猜的。”季虞慢吞吞道。
“……”
“所以是为什么？”
季虞摸了摸下巴，这还真的是三言两语不好说清楚。
但简单概括，就是有人一直在调查他，李秉刚发现自己被跟踪后就改头换面，开始彻底伪装自己，不想牵扯到自己的家人。
“再给你看个东西吧。”季虞又翻出来一张照片，常志臻一看，是警察局里李秉刚的档案。
他顿时有些无语，“我是不是可以以违法乱纪最把你抓起来？”
连这种东西都敢偷，胆子真的不小。
但这也就是说说，季虞想知道这些完全有更多，更全面的方式。
季虞无视他的话，慢悠悠道，“他档案上写着的，只有幼儿园到高中的经历，大学之后的就全部被抹掉了，但是，他大学的时候在m国发生车祸，这是第一次档案。”
后面还有几次，有两次是酒驾，一次打架斗殴，然后到了近几年，他沉寂七八年的档案开始频繁出现打架斗殴，违法乱纪的各种事。
都是可以让人注意到他，却又不会很严重地影响生活的。
那件事的几个人都恨不得就此销声匿迹，唯有李秉刚和王大明不断地露面。
王大明的档案都是很单一，他在半年内，住院二十五次，其中打架进去的有十八次。
而王大明的家属早在半年前就全部死于一场火灾。
那场火灾，据说是电路老化着火。
但一栋单元楼着火，却只有他们一家死于火海，剩下的几家早就趁着火势不大逃了出去。
这件事就是一个警告，警告的是所有当初和他们一起参与那件事的人。
李秉刚害怕自己是下一个王大明。
“我更加好奇了，他刚刚与你说了什么？”常志臻听完，发现了漏洞，但这件案子一直不是他在管，他也不知道内情。
“天机。”季虞收起手机，不再看他。
她没有说的是，为什么李秉刚没上大学反而出现在m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