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审讯室的警员看着昨天刚出去就又回来的某人，难得沉默了。
常客了啊！
可能是唐夫人在的缘故，这次连局长都来了。
局长伸手礼貌地朝唐夫人介绍，“我是丁进。”
说完，他目光落在季虞身上，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按照唐夫人您说的，我已经让人去取证了。”丁进语气很认真，“这件事的始末很快就能查清楚了，两位不必心急。”
季虞没说话，她明目张胆地拿出了手机，警员想要制止，但看丁进没说话，也开始装鹌鹑。
季虞此刻恼火，但却没有去找商时序，因为她很清楚商时序的性子。
有仇必报。
而且是十倍百倍乃至于千倍地报！
现在自己去找他茬，他今晚就敢直接屠人家满门。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嫌犯，她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人证乃至于物证。
以商时序的性格，肯定是自己还在警局的时候就动手了，而且下手还不轻。
不论是警察局的登记表，还是昨天见过她的警员，都是她的证据。
只是，真正的主犯就有些困难了，没人抓得住他。
Shadow这个词若是翻译过来，就是魅影。
形如鬼魅，他杀人放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落网，不仅仅是他背后的团队保护，还有他自己的本领过硬。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有人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凶器。
那是一块碎玻璃，很尖锐，但再尖锐的玻璃想要切出那样整齐的刀口都是极为困难的。
就算是天生神力之人，做到这种程度的切口也不容易。
“凶手特意避开了所有监控，他的反侦查能力很强，现场没有留下指纹。”
而现在唯一见过凶手的唐靖心在医院昏迷不醒，一直到了最后也没有锁定嫌疑人。
“唐夫人，事实证明，季小姐是无辜的。”丁进双手交叠，一脸认真道，“而且，季小姐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在场的警员都可以作证。”
“谁知道是不是她雇人弄的？”唐夫人冷笑，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原本低头发消息的季虞闻言，慢吞吞抬头看她，“如果是我雇人，她就不是断一只手那么简单。”
季虞现在肯好好坐在这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手臂上的伤口刚刚有警员进来包扎了一下，右手只能随意地垂着身旁。
唐夫人瞪大眼睛，“小小年纪，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你还说不是你！你断我女儿一只手还不够？你信不信我让你……”
她顿了顿，想起来这里是警局，她冷笑一声，“季虞是吧？我不管你和老爷子什么关系，你就等着吃法院的传票吧！我还告不死你？！”
唐夫人被警员送了出去，并再三保证会给她一个交代。
等所有人都走了，丁进脸上带着职业性假笑，目光沉沉却是地看着季虞，“说吧，那人在哪？”
闻言，季虞吊儿郎当地笑了起来，“怎么，连装都不装？”
原本满脸严肃的丁进看着季虞脸上的笑，半晌，他忽然笑了。
“季虞，我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他说得无辜，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季虞把手机放在桌面，“丁局长，我有不在场证明。”
“我说的是谁，你我心知肚明。”丁进勾了勾唇，“你也应该知道，现在李秉刚在我手里。”
“丁局长是想知法犯法吗？”季虞挑了挑眉，并没有被威胁的生气。
“这帽子可就大了，我只是执行他应得的惩罚罢了。”
“啊，唐家这场案子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季虞残忍地勾了勾唇，她双手环胸，煞有其事地看着丁进，“你觉得我会为了仇人心软？”
“不，”丁进端起茶杯，轻笑了一下，“季小姐的心自然是最狠的，只是季小姐似乎忘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还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两人间的气氛很微妙，就像是两个再寻常不过的中年人在唠嗑。
季虞故作思索，“威胁？”
“不，合作。”
“你应该知道，如果你的身份曝光，你将会面临什么。与我们合作，你才能高枕无忧。”
“我是个惜才之人，你很聪明，如果你加入我们，那么你的成就会远远高于现在！别说是一个唐家，就算是整个h国，你也可以随意玩弄于股掌！”他的表情狰狞起来，毫不掩饰的欲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的你，还不足以与主子对抗，所以你有选择的机会，但如果你再继续成长，继续执着下去，你连选择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尽管来。”季虞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唇，挑衅而嚣张。
＊
酒店。
银发少年坐在电脑前，眸光阴狠而烦躁。
电脑上是一个视频通话。
对面是一个叫做Janus的金发碧眼男人，他看起来瘦弱又高大，皮肤极白，看起来斯文又病弱。
Janus那边的背景很暗，在国外，这个时间已经天黑了。
他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不知刺了一下什么，脸上突然溅了鲜血，他轻轻舔舐了一下唇角的血，就像是古欧洲的吸血鬼。
商时序烦躁地摆弄着手中的魔方，刷刷几下就将那魔方复原。
“你这次可是狠狠摆了她一道，就不怕她恨你？”Janus像是才想起他来，将脸对准屏幕，也顺势露出他身后那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闻言，商时序脸上的不耐更甚，但不知想到什么，他又笑了起来，“让她恨吧，等到我处理完一切，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她越恨我，才越离不开我！”
Janus操着一嘴不太标准的汉语，“你可真是个变态，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Janus从商时序加入deep web的第一天开始就认识他了，他觉得，商时序天生就是为了deep web而生的。
商时序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自然是收拾一下那个手贱的女人。”
唐家他不会动，但伤害她的人，自己也不会放过。
＊
常志臻一听说季虞在警局就急匆匆过来。
目光触及季虞脸上的微微的红肿时，猛地瞪大眼睛，他战战兢兢地上前，哪怕是执行任务的生死一线之际，他也没这么害怕担忧。
这位要是真生气，怕是整个青城都能给掀翻了。
季虞注意到他，只是垂眸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
Janus：【老大，这件事要我出面吗？】